第7章 換條路
姬無憂滿身狼狽地來到了鋪子門口，當他的右腳剛剛邁過門檻的時候。
趙闞立馬一臉嫌棄地扭頭看向姬無憂，擺手喝道：“去去去！離我遠點，瞧瞧你弄得什麽鬼樣子！”
姬無憂立馬停住腳步，站在原地。
趙闞沒好氣地說道：“你去後院自己收拾收拾，要是不嫌棄就換上李二牛的衣服吧，今天的單子我也讓他去送了。”
“哦，好。”
姬無憂點點頭，而後就返回了後院。
今天他沒有送單子，也就自然沒了工錢。
因此姬無憂心中還是稍微有些小失落的，不過卻也是喜大於悲的。
姬無憂從那房間裏麵走出的一刻，就意識到自己可以活下來了。
盡管姬無憂心中對自己獲得了什麽機緣，還不是很清楚。
姬無憂洗了個澡，換上了一件他原先留在這邊的幹淨衣服。
倒也不是因為嫌棄李二牛，而是李二牛的衣服太大了，他穿著不舒服。
當他回到後院的時候，發現唐霜還在後院待著，正仰頭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呢。
唐霜聽到院子中的腳步聲，低下頭看向姬無憂，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盡是狐疑之色。
姬無憂下意識地向後一步，“唐姑娘，你……怎麽這麽看我？”
唐霜擺擺手，假裝無事，“沒事，我就是單純好奇你究竟獲得了什麽機緣。”
姬無憂撓撓頭，一臉尷尬地說道：“其實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雖說姬無憂現在的體魄很是奇怪，但最起碼，唐霜能感覺到他一定是獲得了什麽了不得的大機緣。
但這小子自己竟然都不清楚，這叫個什麽事嘛。
片刻後，姬無憂突然一臉認真，言語真摯地說道：“唐姑娘，謝謝你帶我過來……”
唐霜咧嘴一笑，大方地擺了擺手，“順手的事情嘛，而且我因為救了你，住在這裏才不需要花錢的，這麽來看，咱們也算扯平了。”
姬無憂指了指前麵，“那……唐姑娘，我先回家了。”
唐霜愣了一下，“你不住這裏啊？”
姬無憂搖搖頭，“我有家的。”
唐霜眼底閃過一絲的失落，旁人難以察覺。
姬無憂走出鋪子，站在門口，看向老人。
趙闞忽然開口問道：“你小子又有什麽事情啊？”
姬無憂沒有言語，突然向後走了一步，雙腿微微彎曲。
趙闞見狀，頓時大喝一聲，“跪什麽跪？！”
姬無憂抬起頭，雙眸凝視老人，一臉真誠地說道：“感謝趙爺爺你賜我機緣。”
趙闞皺了一下眉頭，擺手道：“這是你小子自己得來了，可不是我賜給你的。”
“你小子要是想跪，就去跪你爺爺，和你那命薄的爹娘！”
姬無憂站直身子，撓著腦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本來，姬無憂心裏麵很疑惑自己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就想要問問老人的。
可看到老人如此作態，轉念一想，按照這位老人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告訴他的，問了也是白問。
“那……趙爺爺，我先回家了。”
“滾吧。”
趙闞冷哼道：“免得在我麵前走來走去，瞧著礙眼！”
姬無憂轉頭離開了鋪子這邊，很快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
不大一會兒，一臉好奇的唐霜便來到了鋪子門口。
唐霜站在老人身側片刻，最終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
“趙爺爺，我能問問姬無憂他究竟是獲得了什麽機緣嗎？”
趙闞緩緩睜開，斜了一眼唐霜，沙啞道：“你難道不知道窺探他人的機緣是忌諱嗎？”
唐霜撅著嘴，“我就隨口問問，你不告訴我，我到時候自己問姬無憂去。”
趙闞立馬譏笑了一聲，“問他？這小子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獲得了什麽機緣。”
唐霜一時語塞。
趙闞眯起渾濁雙眼，看向遠處，忽然輕聲地說道：“你出身漠北唐家，應該會清楚世間修行之人皆以丹田氣府為基，納氣養氣煉氣，以求壽元無盡，長生久視，由此登天。”
唐霜點了點頭。
“身體本元之力，乃是天地之大饋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其一便是指得本元之力，也是天地大道留給人們的一線生機。”
“截取這一線生機，加以修煉，才可以步步登高而上，乃至證得大道。”
唐霜開始聚精會神地聽著老人講話，盡管這些東西她從小便已經知道了，但她感覺老人所要說的並非隻有這些。
“但是在遠古時期，納氣養氣煉氣之流被稱作煉氣士，僅僅隻是修士的一種而已。”
唐霜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這件事她確實沒有聽到過，也沒有在古籍上看到過。
當然，這也和唐霜從小就不怎麽喜好看書有關係。
趙闞繼續說道：“煉氣士以納氣養氣煉氣為自身修煉的首要，鍛煉體魄隻是順手為之。但姬無憂丹田氣府被毀，無法成為煉氣士，那就隻能換條路了。”
唐霜喃喃了一句，“換條路？”
趙闞神情恍惚，沉聲地說道：“一條將鍛煉體魄走到極致，將自身體魄打造成可以和這方大天地為之抗衡的路！”
“古時稱之為煉體士！”
唐霜兩眼茫然，手足無措，臉上疑惑之色更深。
“為什麽以前都沒有人和我說起過，好像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趙闞忽然苦笑道：“煉體士一脈在遠古時期差點凋零，如今知道的人極少，甚至差一點就消失在曆史長河中，因此，煉體士也被稱之為古武修士”
唐霜似乎有點懂了，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
很快，唐霜似乎想到了些什麽，突然問道：“所以你是姬無憂在登天路上的領路人？”
趙闞搖頭道：“我不是，也不可能是。我隻是將一樁機緣放在了合適之人的身上，僅此而已。”
趙闞忽然問了句，“你看我像是煉體士嗎？”
唐霜立馬審視地看了看趙闞，搖頭道：“不像。”
趙闞遙望天空，笑道：“煉氣士這條路走得人越來越多，路也就越來越窄，便越難登頂。”
唐霜舉起小拳頭，晃了晃，“我可不管這些，誰要是擋我路，我就揍他！”
趙闞隻是笑了笑，沒有言語。
這時候，拐角處突然跑出來一個醉醺漢子，滿頭大汗。
他一刻都不敢停歇，徑直跑到了老人的麵前，呼哧帶喘。
“師父，我……我在一個時辰內，把今天的單子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