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望的酒吧
一天過去了，光明祭司洛雷完全地度過了一天，並沒有發現異常現象。
他仔細點了下工的人數，與他進來的時候分毫不差。
隻是……
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洛雷遠遠看著上午違反規則的人，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違反規則沒有懲戒，那何必設立規則呢？
此時的他內心頗不寧靜，他感覺有些不對，覺得還是回光明教會，與上級細談此事。
洛雷跟隨人流回到了古雅城邦，走在他前麵的，今天中午與他發生衝突的人。那家夥五大三粗，邊走路邊甩著錢袋，發出一連串悅耳的叮當聲，很是得意。
在接近酒館的地方，得意男突然攔住一名落魄學者，他用髒兮兮的雙手拉住學者衣領，把錢袋拿到學者麵前甩來甩去，並冷嘲熱諷道：
“學者大人，你瞧瞧，我手裏的什麽？是錢啊！你這高貴的學者大人怎麽還在這裏亂走啊，我這錢是不是能夠買你一個月的生活費了啊，哈哈哈哈！”
狂亂的笑聲並沒有被人製止，與他一同下班的人，不約而同地拿出錢袋，在學者的麵前叮當作響，嘲笑聲不絕於耳。
周圍部分因為各種原因退縮的人則滿懷怨恨，卻不敢辱罵過去上工的人，隻敢對之前勸導自己的同伴下手，埋怨他們為何要勸阻自己，讓自己丟失一天賺錢的機會。
而一旁不知道事情經過的人，則悄悄向著下班之人靠近，手中偷偷地遞送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而收東西的人則眉開眼笑，滿懷笑容離去。
這對於洛雷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消息擴散了。
這讓他的任務變得更加艱巨。
他本想過去勸阻，畢竟一個平民去找學者的麻煩，總是不太好看。
但似乎因為學者沒有任何回應，得意男倍感無趣，便把學者扔到一旁，大搖大擺地走進酒吧。
酒吧是光明女神不喜悅的地方，《光明聖典》上說，光明女神不喜悅墮落之人，不喜悅人們因自身的欲望之沉迷，凡飲酒者，必不得進他的國。
但是，為了彰顯主的榮耀，以及防止那些陰溝裏的老鼠侵蝕聖地，他感覺自己義不容辭。
畢竟他在之前滴酒不沾，從未有過放縱之舉，他一定不會辜負光明女神的信任！
洛雷握緊手裏的X形架，雙眼中飽含堅定，推開了酒吧的大門，左腳率先邁了進去。
酒館之內，充滿迷人之香的小麥飲料堆積如山，男男女女擠在狹小的桌子前，抱著那沁人心脾的麥香飲料，滿臉得意。
再往裏看，從天而落的葡萄酒河流澆灌在酒吧中心的酒池上，豐盛的食物擺在餐桌上，狂亂的貴族正圍在桌前，宛如家豬遇見潲水一般進食。
他們狂喜，他們進食，他們縱欲，他們享樂。
洛雷冷冷地看著他們，不為所動。
女神在上！為什麽在古雅城邦內，會有如此褻瀆的地方？！
必須叫異端安全審查局過來審查！
太邪惡了！
周圍縱享歡愉的人群令洛雷感到生厭，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讓他倍感惡心。那些扭曲的軀體，一直吞噬食物的蛆蟲，讓他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但周圍的人並沒有在意他，以為這不過又是一個喝酒喝多的人。
洛雷一咬牙，剛想掏出X形架，給這裏來一場審判，卻發現，之前堆積如山的酒桶不見蹤影，酒吧內根本就沒有葡萄酒之河，也沒有如家豬一般的貴族。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這時，一個酒保靠了過來，直接摟住洛雷的肩膀，手裏拿著一隻木質酒杯說道：“嗬，兄弟，我看你臉色蒼白，是不是不高興呀，來，喝一杯就享受享受。”
酒保的話似乎有魔力，自詡堅定信心的洛雷在一瞬間失了神。他感覺到一股濃鬱的小麥香在他鼻邊遊**，不停冒泡的悅耳之聲在他耳邊炸裂。
他顫抖的雙手推開了酒保，迷茫的雙眼在酒吧內遊**，在確定沒有看到之前的幻象後，顛顛撞撞地衝出了酒吧，倒在一處暗巷內，大口地喘著粗氣。
酒吧內，搖晃著紅酒杯的欲望之神李心，看著麵前對美食無動於衷的張清明，嗤笑道：
“怎麽，詭計，你居然會害怕吃我的東西嗎？”
張清明看著周圍的褻瀆的葡萄酒之河，豐盛的食物被隨意丟棄到地上，任由路人跪地啃食，心中沒有半點波動。
他在心中告誡自己，此事平淡無奇。
沒錯，他所看到的景色才是真正的景象，這座酒吧早已被欲望之神俘獲，成為了祂的欲望之環。
凡是被這座酒吧引誘的凡人，都會被無窮無盡的**給吸引，從而徹底淪陷，化作欲望之神的食糧。
當前的酒吧，就是欲望之神的寶座，正源源不斷地給欲望之神提供力量，祂的惡魔之子們，也在這座酒吧中，**凡人，讓凡人墮落，好取悅他們的主人。
張清明對這些東西無感，或者說，已經經曆過現代社會之物質極大豐富的他，對於麵前的酒池肉林，絲毫不感興趣。
受製於這種城市的物質條件的限製，這裏所有的食物，都比不上他前世時，69元一位的自助餐，甚至自助回轉火鍋的餐品，都比這裏豐富。
至於麵前所謂的葡萄美酒，在沒有得到經過係統、科學的檢測的情況下，他是一口都不會動的。
借著這些自我安慰，張清明堅定內心，鄙夷地看著麵前“幹淨又衛生”的美食與美酒，搖頭笑道：
“愛吃，你就多吃一點，不過我注意到，剛才那個祭司，好像看見了這座酒吧的真實情景，你怎麽不吃了他呢？”
“這時候你又願意讓我吃了他了？”李心用紙扇擋住秀臉，優雅地將手裏的美酒喝完。
“明知故問，若是在這裏吃掉，光明教會的人就會過來調查，你這個酒吧，也就會被摧毀，而且，我看到你對那人，已經失去興趣了，還不如直接吃掉。”
張清明毫不遮掩，慷慨地訴說著自己的計劃。
“那人擋不住**，動搖了，已經沒意思了，我隻希望他能把更忠貞的祭司拉過來，好讓我感到愉悅！”
李心扔掉了手裏的酒杯，從桌上拿起一隻更精美，更華麗的金色酒杯。
其身後宛若美女長蛇的惡魔之子自主上前，想為自己至高無上的主子倒滿紅酒時，張清明伸出右手，擋住了那惡魔之子的念想。
惡魔之子吐著信子，嘶嘶地發出請問聲。但張清明顯然聽不懂對方說的話，隻見他拿起酒杯，為李心倒上美酒。
明明隻有一小壺的酒，但卻源源不斷地從壺嘴裏湧出鮮紅色的美酒，拉出一條美麗的紅線，重重地砸在李心的酒杯中。
惡魔之子的目光始終盯著酒液，那貪婪的目光證實了她是欲望之神的惡魔之子中，最忠誠的那一個。
酒源源不斷地流，酒杯也毫不客氣地接，絲毫沒有溢出的征兆。
張清明問：“還不夠嗎？”
李心搖搖頭：“還不夠。”
欲望之神說出了祂最真誠的想法。祂並不明白，為什麽張清明要突然給祂斟酒，但作為欲望的代名詞，祂很享受另一位神靈給祂斟酒的時光。
虛榮，是欲望的大體現，沒有什麽能比一位神給另一位神倒酒，要來得更加體麵。
雖然祂不知道張清明給祂倒酒的代價是什麽，但祂無法拒絕這種榮耀。
另一方麵，張清明覺得不可思議，這源源不斷的酒，難道就是所謂的權柄嗎？
他所想的是，這片被欲望之神汙染的空間裏，是否已經變成欲望之神可以實時操縱的存在。
底下的凡人依舊狂歡，象征欲望的葡萄酒長河沒有流量變少的意思，依舊在為底下墮落的凡人提供歡愉。
這就是權柄的力量嗎？
那麽，他是如何運轉，並持續為神靈提供力量的呢？
難道是，不斷動用權柄，讓權柄在自己的身上得以展現嗎？
如果是這樣，那麽欲望之神願意跟張清明合作的態度，就可以解釋通了。
他提供算計，欲望之神提供欲望的動力，兩者就上當的人中分取能量，並加深自己的權柄，恢複自己的力量，彰顯自己的榮耀。
所以，欲望之神在聽到自己的建議後，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因為他所開出的條件，是連欲望之神都無法拒絕的報酬。
那麽，假如這個是真的話，那他為何就不能是，真正的“狡詐與詭計之神”呢？
反正，凡人也能夠竊取神靈的力量、權柄和榮耀。
就在張清明燃起對“狡詐與詭計之神”的渴望時，欲望之神李心的身體一震，原本能吞噬一切的酒杯瞬間被填滿，大量的美酒從金杯裏溢出，撒得到處都是。
“夠了！夠了！”
欲望之神的雙眼裏充滿了滿足感，祂感覺到自己仿佛進食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享受到了最極致的感官，祂的欲望權柄得到了極大的增強，祂的力量不斷地湧現！
祂雖然不知道，張清明對什麽東西有了極大的興趣。但張清明的欲望，實實在在地充滿了這片空間，讓他的實力得以進一步的恢複。
祂按住張清明的手，一滴不撒地將金杯裏的美酒倒入口中，親切地說道：“來！你想要什麽，來！我都能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