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很鹹很閑的賢婿
鐵匠忙說道：“有的，城外就有一條康溪，水流湍急，我日常篩選礦石，就在康溪裏擼鐵棒。”
原來鐵匠說的擼鐵棒，就是用一根天然磁鐵在康溪水中或者岸邊摩擦。
把富含鐵質的石頭沙子吸附，能得到品位比較高的鐵砂礦。
“走，我們去看看。”
關禮豪說著，腦海裏回憶有關水力傳動的知識。
等來到康溪岸邊一看，水力切實可用，當即又把水力磨坊的構思講述一遍。
4個匠人都是心思靈巧之輩，很快掌握了技術要點，都拍著胸脯保證。
最多3天，一定可以做出水力磨坊。
關禮豪覺得匠人們剛才給的當頭一棒，非常及時。
因為水力不止可以帶動磨坊，還有比風力更大的用途，起碼用來鍛打兵器甲胄，就是一絕。
忙活完這一通，關禮豪和柳媚返回城內。
進了縣衙，迎麵遇到柳良。
柳良算是結結實實的被捆綁在關禮豪的戰車上，容不得他不出力。
“大將軍，之前鎖拿的那個紅臉漢子，已經招供了，是宣地蔣家的親戚，來康陰縣置辦貨物，恰逢其會，所以對大將軍，就是那個……”
柳良不好往下說了，蔣家的蔣曉愛怎麽死的，宣州地界人盡皆知。
關禮豪無語，這真是閉門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既然涉及到蔣家，那就不能一殺了之，否則風評更糟。
“嶽父，您覺得，該怎麽辦？”
柳良心裏那個膩歪，暗忖你把人家沒出閣的姑娘給禍害死了，又跑來禍害我閨女。
反倒讓我想辦法給你擦屁股，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但還是那句話，柳良已經上車，車門還被焊死了。
不出謀劃策，行嗎？
“大將軍，下官以為，暫時關一段時間，免得他出去到處嚷嚷，同時知會蔣家一聲，讓蔣家把人接回去嚴加管束。”
“那就這麽辦，嶽父就不要叫我什麽大將軍了，稱一聲賢婿即可。”
關禮豪也很樂於看到柳良上道。
柳良的價值不體現在這些細枝末節，而是他用來拉攏衡越書院，乃至朝堂的一柄利器。
處理這些瑣事，絕必是大材小用。
柳良心頭發堵，賢婿？哪賢了？是很鹹，非常閑才對。
他可是聽說了，關禮豪在客棧把一幹老人灌趴下，有趣城外康溪邊鼓搗什麽東西。
可以說除了不幹正事兒，啥都幹，這是顯露了大昏君的原形了？
柳良是被迫出仕，但既然被捆綁，成為利益共同體。
他在其位謀其事，勸諫道：“大將軍。”
見關禮豪佯裝麵色不虞，隻能硬著頭皮改口。
“賢婿代天巡狩巡撫北地，應該是來防備北方異族南下打草穀吧？賢婿應該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這件事上，而不應該過多沉湎兒女情長，奇技**巧。”
“嶽父提起，我正要說道說道，我準備弄一個水力磨坊，如果成功的話，前景不錯，可以解決不少民生問題。”
關禮豪正在興頭上，拉著柳良描述他的水力動力大業。
柳良是北地名儒，但並非死讀書，講究一個格物致知。
聽完關禮豪一通白話，咂摸咂摸，水力磨坊好像是個好東西。
另外還有點小小的擔心，怕龍鳳皇帝有了抄家皇帝，滅門皇帝等等之外，再來一個匠戶皇帝的諢號。
傍晚時分，馬永超從宣州回返，又帶來了百人的左驍衛大將軍猛虎的親兵。
順便把加急趕工的署名關禮豪的鎮國大將軍印，柳媚的美人身份的全套證明文書，一起放在關禮豪麵前。
關起門來，關禮豪覺得身邊沒有外人了。
把柳媚的“手續”，當著柳良的麵，遞到了柳媚手上。
“身在京城之外，一切從簡，等回到京城，再給柳美人換個更顯耀的冊封。”
柳媚可不是鄉野村婦，知道這美人二字，是妃嬪的位號，名副其實的正四品。
低於婕妤，高於才人，俸祿就有二千石呢！
柳良沒想到關禮豪的動作這麽快，冊封文書都弄好了。
不得已，眼睛一閉，心一橫，“柳媚，還不謝恩？”
柳媚貝齒咬著紅唇，知道此事板上釘釘不容她置喙，正要跪地謝恩。
被關禮豪雙手架住，“不必多禮，兩口子之間，謝來謝去的沒甚意思。”
有了這麽一茬，關禮豪晚上把柳媚留宿，名正言順，柳良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隻是當著柳韓氏的麵，沒忍住連說幾聲放肆。
柳韓氏也是讀過詩書的，一句話就讓柳良沒了脾氣。
“相公，還是想想怎麽跟堂兄說這件事吧！另外，衡越書院肯定要來人，相公到時候怎麽解釋自己成了國丈？”
柳韓氏內心，是有怨氣的。
對柳媚和韓擒豹的婚事，她非常屬意且支持，作為女人，也十分向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婚姻。
柳媚和韓擒豹在一起，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結果因為關禮豪的出現，全完了。
柳媚已經被關禮豪禍害，還被冊封為了美人，她無力反駁反抗。
隻能暗氣暗憋，稍稍把不滿發泄在柳良身上。
柳良沉默不語，事到臨頭，他才知道自己的腰杆不是那麽硬，低頭快的超乎自己的想象。
怕死嗎？
他自認從來不怕，甚至做好了血濺五步，史書留名的打算。
究竟是什麽原因？
他覺得根子還在龍鳳皇帝身上，聽說的和看到的完全不是一碼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是他一直被人蒙蔽欺騙，還是龍鳳皇帝偽裝的很好？
柳韓氏還以為自己的話說的重了，讓丈夫不高興，身段語氣登時軟下來。
“相公，這個官我們不做了，國丈什麽的也不稀罕，我們連夜跑到京城，去堂兄那一躲，他還能強行迫使相公出仕？”
柳良滿心不悅，嗆了柳韓氏一句：
“別什麽事兒都想著往韓家躲，我姓柳，不姓韓。”
老夫老妻鬧別扭的時候，關禮豪和柳媚之間也有點別扭。
昨天晚上衝的一塌糊塗，今晚反倒雙雙放不開了。
一來是關禮豪完全消融了來自龍鳳皇帝贏豪的記憶，消除了贏豪記憶給他帶來的負麵影響。
說的玄乎些，等於是把贏豪給吃掉了。
二來，柳媚如今不是被強迫的，而是有了美人的品秩官身，實打實是皇帝妃嬪的一員。
想的就有點多，沒了昨晚孤注一擲，自薦枕席救父的勇氣，不得不矜持起來。
關禮豪意識到這一點，馬上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