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電大畢業
柳韓氏又氣又急，拉著柳良的衣袖，“相公，他，他……”
她本想說關禮豪太放肆了，但想到關禮豪就是龍鳳皇帝。
再想想龍鳳皇帝的斑斑劣跡，詞窮了。
柳良喟然一歎，他知道龍鳳皇帝這一手玩的十分高明，讓他不得不聽命行事。
往小了說，愛女被皇帝拿捏，他愛女心切。
往大了說，柳家可是北地文宗一脈，他一旦被貼上帝黨標簽，根本洗不清。
皇帝塌房，柳家全族都得跟著陪葬。
柳韓氏見柳良隻歎氣不言語，焦急道：“相公，你倒是說句話啊！”
柳良滿臉苦澀，“夫人，我能說什麽？皇帝這是通過柳媚，把柳家捆綁在身邊，擺脫不掉了。”
柳韓氏愈發急迫。
“相公真的要做什麽巡撫幕僚行走？那不是，那不是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嗎！堂兄知道了，怎麽辦？”
提到韓昭，柳良對這個隔著一層的大舅哥，也是嗬嗬。
真以為韓昭是白蓮花？
能官居次輔，位列中樞二品大員，是簡單貨色？
龍鳳皇帝有一點沒說錯，文官自從先帝優待以來，表現的是另一種形式的飛揚跋扈，加劇了世家門閥的形成。
提起隴西韓氏，那也是響當當的高門大閥！
“夫人，我的心境有點亂，容我靜一靜。”
柳良沒了退路，但是怎麽往前走，他得仔細考慮一下。
再說關禮豪和柳媚，在一隊10人左驍衛的陪同下，走出了縣衙。
柳媚終於後知後覺，弄清楚了身邊的男人不是什麽鎮國大將軍，而是當今天子龍鳳皇帝。
幾乎是一瞬間，柳媚就萎了。
因為她所知的龍鳳皇帝，太嚇人了。
遠的不說，近的就有“閨蜜”蔣曉愛被逼懸梁自盡的慘事。
她手腳冰涼，幾次想掙脫關禮豪的手，都沒能如願。
失身給鎮國大將軍，柳媚可以認命，畢竟她的初衷是想救出父親。
但是失身給龍鳳皇帝，柳媚沒有半點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喜悅，反而誠惶誠恐。
詩書傳家，知書達理的她，太明白龍鳳皇帝這個大昏君有多麽可恨。
她就聽過一句詩文諷刺龍鳳皇帝。
生兒不用識文字，鬥雞走馬勝讀書。
說的是隻要拍皇帝的馬匹，陪著皇帝鬥雞騎馬，比讀書還有盼頭。
這絕對是罵人不帶髒字的話，而在民間，還有更誇張的童謠。
比如，掐一掐，算一算，龍鳳隻有兩年半。
說的就是大秦皇城將終結於龍鳳二年過半時分。
關禮豪不知道柳媚的內心戲，但也看出柳媚眼中，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臉色也蒼白了一些。
“知道我是皇帝，害怕了？沒關係，咱們現在是微服私訪，外人隻知道我是鎮國大將軍，不知道我是大昏君。”
這自黑的話，讓柳媚一愣回神，沒過腦子的說了一句。
“你害死了曉愛。”
關禮豪黑臉，卻無從分辨。
因為這是前身的黑鍋，壓根甩不掉。
他還真沒看出來，柳媚居然有點死心眼，看來想要扭轉他在柳媚心目中的形象，任重道遠啊！
一個女人，被他上了的女人尚且如此。
想扭轉天下人對他的觀感，簡直是難以完成的任務！
“我不會讓你步她的後塵。”
關禮豪隻能說這麽一句，但落在柳媚耳中，這似乎又是另一種威脅。
嚇的她連忙低頭，知道自己說錯話，揭了大昏君的短處。
關禮豪想的是深入基層，設身處地的了解一下大秦民間的情況。
前身那個皇帝，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懂黎庶疾苦，而他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讓關禮豪意外的是，那些被他之前招進衙門座談的年老者，並未遠去。
他覺得座談會有必要繼續，當然現在讓這些老人陪著他在康陰縣內外走走，走過看過再座談，估計更有共同語言。
關禮豪當過兩年兵，後來還在電大混了個文憑。
水平雖然不咋樣，但學過就比文盲強百倍。
對一地的了解，無外乎建製沿革，地理環境，自然資源什麽的。
在他有的放矢下，從老人們的口中，逐漸建立起了康陰縣的“立體模型”。
大秦皇城屬於農耕文化，官製貼近關禮豪所知的明朝。
文化和科技水平則有唐宋鼎盛時期的影子，算是處於封建製度的高峰。
農耕，就意味著靠天吃飯。
雖然也製定了新的農曆服務耕種，但科學技術水平，在關禮豪這個二吊子眼中，還有很多待改進的地方。
隻是他在電大學習的那些知識，基本上都還給老師了，得滿滿回想，看看能回憶起多少。
康陰縣除了種地，有一項自然資源比較突出。
因緊鄰康山，發現了一些鐵礦，據說儲量不小，但都被世家豪族掌控。
比如宣州的馬家，王家，號稱是北方最大的兩家冶鐵商人。
製販的鐵器，占據了大秦皇城接近一半的份額，就連朝廷的匠作監，需要鐵料也得向這兩家購買。
鹽鐵專營？
這在大秦開國之初的確是這麽定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鹽鐵專營製度已經腐爛殆盡，被各種投機取巧鑽漏洞給玩壞了。
拿食鹽這一項，北地最大的鹽池，就被三朝元老，內閣大學士李遷及其家族控製。
李家也因此日進鬥金，富可敵國。
這都是關禮豪看到鐵器鋪子，食鹽鋪子，從老人們的絮叨中聽到，由此展開的思緒。
當關禮豪看到有婦人臨街舂米，其實就是給小麥脫殼。
因為北地以種植小麥農作物為主，他的腦海中想起一樣物事，風車磨坊。
風車磨坊不止可以磨麵粉，更可以給麥粒脫殼。
“老人家，舂米隻能這樣嗎？有沒有更方便的辦法？”
關禮豪覺得先問問為好，別自以為是，實則早就有更先進的脫殼磨粉方式，那就尷尬了。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說道：“小門小戶，隻能如此舂米，聽說府城宣州的大戶人家，用石碾子，套上牲口碾壓，更方便快捷。”
聽說沒有類似風車的方式，關禮豪頓時來勁了。
隨後心中暗呼打住，這是他的獨家辦法，稀裏糊塗的傳出去，落到世家大戶手裏，很快就會被仿製出來。
這買賣，他自己還想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