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片段(對視)

然而,我失望了,畫麵還是那些畫麵,並沒有因為是第二次出現而發生改變,也沒有因為我的想法而發生偏離,隻是在末尾補充了我埋葬名為‘招靈’的鳥兒之後的經曆。

回到第一個片段中來,在埋葬了招靈之後,我便沒有再在那個地方摔過跤了,隻是每次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會聽到一些不明所以的聲音。

有點像嬰兒的啼哭,也有點像野貓的嘶鳴,總之就是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定論。

原因嘛,也很簡單,畢竟這是學校,嬰兒與野貓肯定是不存在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野貓,也不可能會發出這種聲音,因為野貓都會被學校收養起來,成為看護學校的一把好手。

如此一來,這些野貓就能夠吃好喝好,怎麽可能會發出這種嘶鳴聲呢。

再說了,聲音可都是白天傳出來的,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地點,這也從側麵否決了是野貓嘶鳴的猜想。

至於這到底是什麽聲音,回憶裏沒有提及,處在回憶中的我也沒有過多去想,因為回憶的畫麵還在播放,而且每播放一幀就會消失一幀。

察覺到這種情況,我連忙將筆記本翻到了新的一頁空白,用筆觸代替大腦將這些新出現在回憶中的畫麵記錄下來。

這天的風有些大,氣溫也有些涼,距離‘屁神’轉學已經三月有餘。

說實話,雖然我為他的轉學感到高興,但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畢竟他可是我初中時代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不過,人已經走了,哪怕再怎麽不習慣我也必須要強迫自己習慣,而且還要在學業上更加努力,隻有這樣,才能在城裏將我們之間的友情重聚。

然而,這終究隻是個美好的夙願罷了,我和他根本沒有重聚,或者說根本沒有重聚的機會。

為何這麽說呢?

因為他去了城裏之後就消失了,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連帶著我腦海中關於他的記憶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到了如今,我已經記不起他的名字,他這‘屁神’稱號的來曆還是通過這種方式從回憶中掙脫出來。

“或許,他也是我現在所追尋的奇詭之一?”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繼續書寫著這些注定會消失的回憶。

是夜,燈滅,鞏固了當天知識的我終於拖著沉重的身軀離開了教室。

就在路過埋葬招靈的花池時,那難以分辨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這是我第一次在晚上聽到這種聲音,加之此時的校園又很安靜,這讓我不免有些緊張,眼睛也不由得朝花池看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之下,我才發現花池裏竟然躺著一個身穿破舊背心的老人!

起初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或者是因為一整天的學習產生了幻覺,可即便我揉了好半天幹澀的眼睛,那個人依然存在在我的視野裏。

那一刻,我的緊張已經變成了驚慌,身體像是被充能了一樣‘嗖’地一下竄出去很遠,一直到竄到寢室門口聽到裏麵的鼎沸人聲才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明明心裏很是驚慌的我這時竟鬼使神差地回頭又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差點嚇得我魂飛魄散,那個原本在花池中躺著的人居然就在我身後,而且還和我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隻是他的臉要比當時的我滄桑了許多。

啊!

門外的一聲驚叫,使得前一秒還人聲鼎沸的宿舍瞬間安靜下來,紛紛從門與窗間探出頭,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室友看到是我在大吼大叫時,又重新恢複了鼎沸的人聲。

似乎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我身後那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又或許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身後的那個人。

對於我來說,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便也沒有告訴室友,隻當是自己真的產生幻覺了而已。

可這一切真的是幻覺麽?

並不盡然,因為就在當晚夜半時分,我又看到了他,或者說是看到了自己。

他就在窗外,準確的說是貼在玻璃上。

他就這麽看著我,表情很平靜。

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我唯一知道的是當時的我真的很害怕。

於是,我連忙搖了搖同床而息的室友。

“那個,你睡著了沒?”

說實話,我這個問題有些明知故問了,因為室友已經傳來了鼾聲。

不過,他的睡眠一直都很淺,加上我搖晃得也很用力,倒也睜開了雙眼,隨即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怎麽了?”

聽到熟悉的人聲,我膽子似乎也大了不少,用手指著玻璃說道:

“你有沒有看到這裏有個人?”

然而,室友隻是隨意掃了一眼便更加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神經!”

隨後便繼續沉睡在他的夢裏,留下我繼續與玻璃上那個人四目相對。

好在,玻璃窗外那個人並沒有待多久,在室友的鼾聲再一次響起的時候便緩緩隱入了無邊的夜色。

人消失了,我的睡意也隨之消失不見,甚至都不敢把視線從玻璃上移開,生怕他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又出現在我麵前。

如此,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長到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的我已經渾身酸痛也才隻聽到幾聲雞鳴。

不過,雞鳴並不代表天亮,因為外麵還是一片漆黑,比午夜還要漆黑。

與此同時,我還聽到了與之相對的另一邊的玻璃窗上傳來陣陣‘噠噠噠’的輕響。

以這陣陣輕響為借口,我終於大起膽子翻了個身,視線也隨之轉到了那扇發出輕響的窗戶。

忽然,我感覺身後,也就是翻身之前一直盯著的那扇窗上有什麽東西閃過。

正當我準備重新將視線轉回來時,那發出陣陣輕響的窗戶上瞬間亮起一抹紅光,緊接著,我的視線裏就出現了一個身著紅裙的女人。

她那蒼白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我不知道她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我身後,我隻知道當時的我真的害怕到連喘氣都成了奢侈,明明身在被窩,卻一直在打著擺子。

終於,天還是亮了,回憶也隨之結束,而我也從回憶中被驅逐出來。

詭異的是,我明明記得我是用文字在描繪,用的還是黑色的簽字筆,卻不知為何最終形成的卻是一對八卦雙魚,而且是紅灰二色的雙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