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園詭事（3）
恐懼，無與倫比的恐懼，想要掙紮的李洛洛卻發現身體完全使不上哪怕一絲力氣，隻有兩行熱淚在重力的帶動下滴落在腳下蹲位的岸台。
她真的怕了，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這麽害怕過，哪怕明知孟妍在身側也已經快要被嚇到無法呼吸。
就在她即將因過度恐懼而昏厥時，耳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洛洛，洛洛......”
聲音有些急促，同時也有些疑惑，但總歸是將李洛洛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著與白熾燈一樣昏沉的聲控燈灑下的光，李洛洛竟然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當即也顧不得什麽淑女不淑女，隨意收拾了一下便撲在了孟妍懷裏。
“孟妍，我怕。”
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李洛洛，孟妍心裏也十分不忍，隨即輕輕拍打著李洛洛後背，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洛洛不怕，我在。”
過了好久，李洛洛才止住了哭泣，隨後便在孟妍的攙扶下拖著因過度恐懼而虛弱的身體回到了寢室。
這一夜，她沒有睡，也不敢睡，以至於第二天一整天都精神萎靡，眼眶也紅的有些腫脹。
不過，她卻將這副疲憊隱藏得很好，除了同床而棲的孟妍外，沒有人知道她度過了怎樣煎熬的夜晚。
可是，白天總要遠去，夜晚總會來臨。
這不，午夜剛至，李洛洛的腹部再次傳來陣痛。
沒有意外，她又得去上廁所了。
然而，今晚沒有人能陪她，因為孟妍白天的時候因家裏有急事回去了，至於其他人，與她的關係並不怎麽融洽，她也不好去麻煩她們。
因此，她隻能獨自一人來到了那個讓她感到無比恐懼又不得不來的老舊廁所。
還是一樣的路，還是一樣的燈光，就連蹲位也莫名的相同。
不出意外，那個人影再一次出現了，還是用同樣的口吻問著：
“要紙麽？”
這一次，李洛洛沒有拒絕，哪怕手裏依舊緊緊攥著紙巾，也還是出言回答了人影的問題。
“要。”
“你要白紙還是紅紙？”
看著人影手上不同顏色的紙，李洛洛想了想，最終選擇了白紙。
畢竟是上廁所嘛，誰會用紅紙呢？
小心翼翼地接過人影遞過來的白紙後，李洛洛心裏好像已經不再那麽害怕了，似乎隻要回答了人影的問題就不會有事。
事實似乎也真就如李洛洛所想的一樣，直到她走出廁所，裏麵的白熾燈也沒有熄滅，就連那並不怎麽靈光的聲控燈也一直亮著，像是在與李洛洛揮別。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李洛洛已經習慣了那個人影，習慣了每個午夜準時來到老舊廁所的那個蹲位，習慣了從人影手中接過一疊白紙，仿佛這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不過，千篇一律的生活總歸會讓人感到煩躁，李洛洛也不例外。
這天，李洛洛如往常一樣踏入了廁所，也如同往常一樣蹲在了同一個位置，靜心等待著那個人影的出現。
由於知道那個人影會遞來兩種顏色的紙供她選擇，這一次的她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準備紙巾。
等到雜事已去，熟悉的人影果然還是出現在了李洛洛身前，口吻和之前一樣，問題也和之前沒有差別。
“要紙麽？”
本來李洛洛還是想選白紙的，但口中卻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
“這一次要紅紙吧。”
說罷，也不等人影遞到身前，就這麽拿起人影手中的紅紙擦拭了起來，末了還不忘對著空**的廁所道了聲謝。
第二天課間操時間，有著舞蹈功底的李洛洛還是如往常一樣到台前領舞。
光暈的刺激下，李洛洛漸漸出現了幻覺，仿佛此刻所站的並不是講台，而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不僅如此，此時的她還感覺身上猶如螞蟻在爬，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身著背心的年邁老者在自己身上摸索。
衣衫也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裝，並且在老者的摸索下開始**出片片潔白，使其驟然發出一聲驚叫。
“啊~”
隨著李洛洛的驚呼響起，近千名師生便看到台上的她竟然褪去了衣衫。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隱秘之地即將暴露之時，李洛洛的班主任立即跑上講台用自己那洗得有些發白的襯衫將其遮住，隻留給自己一件破爛的背心。
襯衫落在李洛洛的身上，也將她從幻覺中拉了回來。
對於女孩子來說，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做出這種事是何等的屈辱，再也顧不得什麽臉麵不臉麵，冷冷地看了一眼班主任後，便拽著並不能完全蔽體的襯衫飛也似地朝著宿舍跑去。
可宿舍的大門已經緊閉，不得已，她隻能轉身跑去了那個老舊廁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身著破爛背心的班主任都沒能及時做出反應，直到李洛洛已經跑出數十米後才後知後覺般追了上來。
與他一起的，還有那個一直視李洛洛為親姐妹的孟妍。
出了這種事，孟妍心裏自然是心急如焚，因為她知道李洛洛的性格。
然而，等他們跑進廁所時，李洛洛已經掛在廁所上空的橫梁上沒了聲息，隻有擰成繩子的襯衫上的斑斑血跡還在散發著溫熱。
李洛洛上吊了！
這個消息頓時如同瘟疫一般傳遍了校園，使得每個人都惶惶不安，尤其是那個老舊廁所，更是無人敢靠近半分。
當天晚上，學校還在與警方調查李洛洛事件，渾噩了一整天的孟妍卻沒能和其他同學一樣正常入眠，心裏一直在回想著與李洛洛相處的種種。
其實，她雖然表麵大大咧咧，待人也很和善，但朋友並不多，能夠和李洛洛一樣情同姐妹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因此，李洛洛的身死對她的打擊也是巨大的，甚至不比她的家人來得輕。
輾轉反側之間，一整天沒怎麽吃飯的孟妍頓時感覺胃裏一陣翻騰，連忙起身下了床朝廁所跑去。
不知為何，明明白天學校已經明令禁止任何人踏足，可孟妍還是習慣性地徑直跑向了這裏。
放空之餘，她這才發現自己所在蹲位正好是白天李洛洛上吊的位置，盡管她從不信邪，但還是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就在完事準備起身之時，一道她從未見過的身著紅衣的人影突然閃現在她眼前。
“要紙麽？”
聲音是那般清冷，清冷中又帶有絲絲熟悉。
孟妍下意識就要回答‘不要’，可話到嘴邊卻生生拐了個彎。
“要。”
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的答案為何會改變，便聽得人影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紙還是紅紙？”
與李洛洛所遇不同，孟妍身前的人影似乎並沒有那麽多耐心，這從那略顯焦急的語氣就能感受出來。
聞言，孟妍不由得生出一陣冷汗，從不信邪的她第一次對這種事情有了恐懼。
隻見其眼瞳緊縮，喉嚨也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一般，支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哪怕一個字，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觸碰到了人影手中的紅紙......
雖然白天發生的事情讓人惶惶不安，但因為宿舍人多，除了孟妍以外，倒也沒有人因此而失眠，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一夜未歸的孟妍。
直到第二天清晨，寢室的同學才看到了孟妍床榻的淩亂。
起初的時候，她們還以為孟妍起的比較早忘了疊被子，可到了晨讀時分依舊沒有看到孟妍的身影時，一股恐懼的情緒再次彌漫在她們心間，連忙與負責晨讀的班主任說起了這事。
班主任本來已經因昨日李洛洛的事有些心力交瘁，此時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感到一陣不安，連忙叫上幾個同寢室的同學來到了宿舍樓前。
“羅老師，看到孟妍了麽？”
班主任焦急地問道。
由於昨日發生的事，此時的宿管老師還有些驚魂未定，看著一臉焦急的班主任心虛地回答著：
“沒有啊，怎麽了，孟妍今天沒去晨讀麽？”
話音剛落，羅老師眼裏頓時閃過一縷驚慌，隨後又說起今天晨讀鈴聲剛響起她便查遍了每一間宿舍的事。
正在班主任思考之際，一名膽子相對較小的同學突然開口說道：
“會不會在廁所啊？”
這名同學的話，不僅打斷了班主任的思考，同時也讓眾人的心‘咯噔’一聲，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情。
下一刻，隻見眾人飛也似地跑向了那個已經拉起警戒帶的廁所，就連撞壞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路旁的一個青灰色瓦罐也沒有注意到......
窸窸窣窣之間，眾人總算是找到了答案。
果然，孟妍就在這裏，隻不過也如李洛洛一樣掛在房梁，在近乎封閉的老舊廁所中輕輕搖曳著，發出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