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死了
百鬼夜行，目的不言而喻。
救嫁衣女鬼。
陣法在他們的攻擊下劇烈搖晃，隨時可能崩碎。而馬婆婆被不少野鬼纏住，一時脫不開身。
再這麽拖下去，陣法一旦破碎，我們都要玩完。
百鬼眼中隻有陣法和馬婆婆，我和韓青雪很輕鬆的來到她旁邊，幫著她打野鬼。
砰，砰，砰。
拳腳相加，韓青雪如入無人之境，每製服一個鬼魂，便貼張符紙。
到後麵，我們倆相互配合，很快圍攻馬婆婆的小鬼全被製服。
看著密密麻麻的身影撞擊大陣，我心中打鼓，少說也得有幾百野鬼。
怎麽打？
就算能打過，符紙恐怕也不夠。
馬婆婆給我和韓青雪人手一根核桃釘，“戳它們眉心”。
在我愣神間，她手持鈴鐺衝入黑影中，趁鬼魂被震懾，用核桃釘直插其腦門。
凡是中核桃釘的陰魂，瞬間消散。
“還愣著幹什麽？”，韓青雪嬌喝一聲，向最近一名野鬼殺去。
有鎮魂鈴在旁助陣，糟糕的局勢來了個大反轉。
嫁衣女鬼幾近發狂，叫來幫忙的小鬼，沒有破開大陣。時間拖得長了，免不了魂飛魄散。
無視天狗撕咬，陣法已經鬆動，她驅使紙人向大陣正西方位飛去。
大陣內七個小紙人，想要摘掉讓它們畏懼的符紙。
然而連續三個紙人手接觸符紙，便瞬間焦黑。
“業火焚身”，嫁衣女鬼心有不甘，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剩下的四個紙人突然著起火來。
馬婆婆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四個火團把符紙燃燒幹淨。
“哈哈哈”。
嫁衣女鬼身體顫抖，素手往頭頂撐出。
下一刻，大陣轟然崩塌。
巨大的氣浪四處擴散，我們三人被推飛了出去。馬婆婆受到反噬，鮮血狂噴。
“奶奶”，韓青雪撕心裂肺喊道，站穩身形便向奶奶衝去，全然不知道她一直緊抱著的木盒掉落，好在玉觀音沒有摔出來。
撿起木盒，我走到祖孫二人麵前。馬婆婆半躺在韓青雪懷裏麵色蒼白如紙，仿佛蒼老了很多。
“我沒事，扶我起來”。
在我和韓青雪的攙扶下，老人佝僂的身子站了起來。此時嫁衣女鬼正在抓著一隻小鬼撕扯，然後慢慢將陰氣吸入腹中。
如果讓她恢複傷勢，不僅我們三人要完蛋，就連李家村恐怕也要跟著遭殃。
吞噬完魂魄，嫁衣女鬼也不急著恢複。
“小郎君，我們又見麵了，你要是乖乖做我爐鼎多好，也就不會是現在局麵”。
聲音冰冷，笑容陰測測的。
看得我心底發毛。
從中元節那天開始，這道身影便成了噩夢。
七日斷魂雖已破除，可我有種直覺，她能輕易要了我的命。
“你鬼魅成精，不好好修行，非要做天怒人怨的事”，馬婆婆咳嗽著說道。
“死老太婆你知道什麽，壞我好事。想投胎，也不用這麽著急”。
她本是明末官宦家的小姐，山河淪喪。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隨軍出征，從此天人兩隔。
殉情後，執念太深不願進入輪回。想要長存天地間，就要不斷吸收陰氣。陰人陰命之人靈魂大補，可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飛了。
她隻得親自趕來，可恨得是被眼前老太婆差點毀去魂體。
點天燈才能解她心頭大恨。
“好大的口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馬婆婆冷笑，手上動作絲毫不慢。
鈴鐺聲音清脆，附近遊**的孤魂野鬼，紛紛退讓。
“哼”，
嫁衣女鬼消失在原地。
馬婆婆暗道：“不好，快拿出佛像”。
話音剛落，陰風從背後襲來，我迅速拿出玉觀音，那股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嫁衣女鬼緩緩出現，身影淡了幾分。
表情忌憚，哪還有半點囂張。
趁此機會，馬婆婆飛快晃動鈴鐺。
“鈴鐺出，鬼神退避。鈴鐺響，當鎮閻羅”。
隨著咒語念出，噴出一口鮮血，她咬牙道：“鎮”。
嫁衣女鬼透明的魂體當場被鎮壓，在佛光照射下，化為縷縷青煙。
陰氣繚繞，百年陰魂一朝覆滅。
見召喚它們來救駕的女鬼沒了，野鬼們四處逃散。
突然逃得慢的鬼魂發出淒慘的叫聲。
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陰魂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在追著撕咬。
十幾秒鍾的時間就有九個鬼魂當場消散，場麵詭異無比。
唰～。
矮小的身影閃過，我看清楚了，那是四名小男孩。
年紀約莫四五歲，穿著繡著骷髏頭的黑色肚兜。
它們穿梭在百鬼中，逮到了就張嘴撕咬。
還有五名女孩，穿著紅色肚兜，身影飄在空中，圍著嫁衣女鬼快要消散的陰氣，張口吞吐。
“奶奶，這是什麽？”，韓青雪表情震驚。
好好的小女孩，口中牙齒陰森恐怖，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敢相信。
“九嬰絕煞”。
“是誰如此喪盡天良，煉製這種滅絕人性的鬼嬰”。
馬婆婆身形顫抖，大聲怒罵道。
說完她手持桃核釘向那五名女嬰走去，韓青雪見狀連忙扶住。
撕咬鬼魂的男嬰，一口吞下不斷掙紮的身影，朝我咧嘴一笑。
牙齒雪白鋒利，我心中忍不住冒出一股寒意，生怕他一口咬斷我的脖子，連忙追向韓青雪二人。
五名女嬰吞服完嫁衣女鬼的陰氣，臉上露出享受的模樣。
讓我不解的是馬婆婆為什麽不先去打殺男嬰，那四名小人生撕鬼魂殘忍至極。
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除害不應該先打最惡的嗎？
有鎮魂鈴壓製，院中陰邪心神俱顫，行動受影響，更是助長了離得稍微遠的男嬰，它們捉起鬼來效率高一大截。
“你們的主人是誰？”，馬婆婆握著核桃釘質問道。
“略略略，醜八怪”。
個頭最小紮著羊角辮的女孩扮著鬼臉，朝她吐了吐舌頭。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有節奏的搖動鈴鐺，馬婆婆手中核桃釘，向背對著她吸食陰氣的一名女孩打去。
“嗤”。
核桃釘正中後腦勺，那名小孩直挺挺的掉在地上，沒了動靜。
“打她”，羊角辮小女孩驚叫一聲，頓時所有鬼嬰不再吸食陰氣，朝馬婆婆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