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雖然張曉涵提供了線索,但案件始終沒有進一步的進展,我們都知道,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兩起殺人案的內在關聯,還會有新的凶殺案發生。

案發三天後,我和師父一行四人打道回府,而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凝重,畢竟案子沒有被偵破。

師父坐在副駕駛上不說話,我抬眼看了看後視鏡,大龍和茶壺也是一臉苦相。

良久,我開口問:“師父,你想什麽呢?”

大龍說:“師父的心在淌血,他剛剛和樊隊長離別,讓他一個人靜靜地悲傷一下。”

師父忍不住笑了:“小東西,我看你是皮鬆了,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見師父笑了,我和茶壺也鬆了一口氣。

這種時候,也就隻有大龍這種賤兮兮的樣子能讓大家輕鬆一下了。

就在我們回到東閩市的次日,樊周突然打電話來,電話裏,他激動地說:“快遞男突然出現了!”

樊周接到派出所轉警,有人報案稱,一個滿臉血跡的男人搶了他的車想逃跑,但剛剛上車,那個男人就昏迷了,他隨即報了警。

派出所出警後,眼尖的民警認出了昏迷的男人就是通緝令裏的殺人犯,第一時間聯係了樊周。

這消息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我們趕到後,在醫院重症監護病房內見到了陷入昏迷的快遞男。

此刻,畫麵裏那個殘忍邪惡的男人安靜地躺在病**,氣若遊絲。而通過指紋比對,確定快遞男就是兩起殺人案的凶手。

醫生說快遞男受了重傷,身上有幾十處刀傷,肺髒、脾髒和腎髒均有不同程度的破裂,雖然進行了緊急搶救,但仍處於危險期,一旦有出血跡象,將性命不保。

鑒於快遞男的特殊身份,樊周找到醫院負責人,將其轉入特殊病房,除主治醫生和護士,任何人不能出入。

在師父的要求下,樊周給我們進行了分組,他和三名同事為一組,負責單日,師父帶我和茶壺一組,負責雙日,大龍為我們組機動人員,負責外圍協調。

茶壺感慨說:“這案子還真是百轉千回,都趕上刑偵劇了,正為抓人發愁呢,凶手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大龍疑惑地說:“這家夥怎麽會突然被重傷呢,會不會是他再次作案,被對方打傷的?”

師父攤攤手:“一切暫無定論,等他醒了,真相自然明了。”

我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看著躺在病**的快遞男,耳邊是重症監護器的嘀嘀聲,這麽看過去,他和普通病人無異,麵色蒼白,嘴唇微張,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誰會想到他是一個連環殺人犯呢?

我眼前恍然出現了他虐殺杜若鬆一家的畫麵,殘忍的舉動配上輕鬆悅耳的Summer,讓我突然有一種想要搖醒他的衝動。

我迫切想要知道他殺人的動機!

快遞男劫車地點周圍沒有監控錄像,雖然找到了目擊者,但也沒有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轉眼過了三天,快遞男仍舊處於昏迷狀態,但醫生說,沒有出血和其他並發症出現,這是一個好現象。

那天是我們小組值班。傍晚時分,師父去了吸煙區,大龍給我們買了晚飯,我們三個正準備大吃一頓,一名護士推門進來了。

她走到病床前,檢查了輸液瓶內的藥物。

我咬了一口包子,說:“兩個小時前,他已經按時添加藥物了。”

她一邊抽取藥物,一邊說:“這是醫生剛添加的藥物,術後抗生素。”

我瞄了一眼她的胸牌,是反著的,隨口問了一句:“你是這個科室的護士嗎,為什麽我沒見過你?”

她說:“哦,我前幾天請假了,今天剛回來上班。”

“是麽?”我站起來朝她踱過去,又問,“江源醫生在辦公室吧,請讓他來病房一趟。”

她說:“好的,我會幫你傳達。”說著,似是抽好了藥物,準備注射。

我看著她的動作,繼續問道:“你添加是什麽藥物?”

她說:“我也不清楚,是醫生配好的。”

大龍埋頭大吃,茶壺倒被我們的對話吸引了,目光在她身上睃巡了一下。

這時,就見這名護士抬手就要注射藥液到輸液瓶裏,茶壺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盯著她說:“那我告訴你,你注射的藥物是什麽吧?”

護士一時語塞,茶壺冷笑一聲:“你注射的是頭孢氨苄,如果你今天剛來上班,那麽醫生應該告訴你了,患者有潰瘍性結腸炎,而這類患者是慎用頭孢氨苄的!”

護士低頭不語,茶壺嗬斥道:“所以你不是這裏的護士,你想殺人!”

坐在一邊吃包子的大龍也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幾乎是同時,那個護士掙開茶壺的手,一把將護理車掀翻,各種藥物甩到我們身上,然後按下了床頭的報警器。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甚至沒反應過來,她就要奪門而逃。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她猛然轉身,甩出一把手術刀,我躲閃不及,手術刀刺入了我的右臂。

當我追出病房時,其他病房的病人和陪護人員也都出來了,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紛紛議論著。

樓道裏突然擠滿了人,那個護士已不知去向。茶壺和大龍想分兩個方向追,我叫住他們:“算了,別追了,小心調虎離山。”

聽到警報聲的師父趕了過來,看到我捂著胳膊,忙問:“出什麽事了?”

我幹澀一笑:“沒事,受了點傷。”

師父說:“大龍聯係一下樊隊長,讓他立刻過來處理一下,並調派人手,你和茶壺留在這裏,我帶大陳去處理傷口。”

我看著血流不止的胳膊:“現在搜查醫院裏的護士,或許還能找到她。”

師父說:“好了,如果你出了事,我可沒辦法向你家人交代。”

醫生將我的創口清理完畢後,師父讓我回去休息。

我笑笑:“案子有了這麽大進展,我可不能將這個功勞拱手讓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