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案件看上去取得重大進展,但正如師父所說,從快遞男進門開始,一直到整個虐殺過程結束,他都沒有絲毫回避或遮掩,他並不在意暴露自己,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信心,警方無法確定他的身份,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被警方抓捕。

人口信息篩查結束,在符合年齡條件的範圍內,並未找到和受害者相對應的“陳慕”信息,由此可判斷,受害者的真實身份並非陳慕。

而技術中隊的同事在受害者租住的民房內發現大量指紋。

經比對,一人係受害者的,另一人應該是快遞男的,但在全國違法犯罪信息庫內均未能找到符合條件的匹配者。

不過,除了指紋,技術中隊的同事未在該民房內找到任何證明受害者身份的東西,與此同時,我們分頭走訪了周圍鄰居,他們也稱和受害者沒有交流。

我們截取了快遞男的正麵照片,通過媒體向外征集線索,不管是糾葛還是變態殺手,他都不可能無緣無故選擇受害者,他肯定有吸引他的地方。

連續三十六個小時沒有休息,大家的精神狀態疲憊不堪。

師父讓我們回宿舍睡一覺,聽著大龍和茶壺的鼾聲,我卻睡不著,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快遞男虐殺受害者的畫麵。

不行,我還要去看看那監控錄像,想到這裏我起身匆匆跑去辦公室,重新看了一遍受害者被虐殺的過程,正看得聚精會神,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暫停一下!”

我倏地竄了出去,正要罵娘之際,卻見身後的人是師父。

我沒好氣地說:“你什麽時候來的,進來也不知道敲門?”

師父嘿嘿一笑:“我敲了,你沒聽見。我見你看得這麽認真,也沒好意思打擾你,就站在你身後一起看了起來。剛才發現錄像裏有一個問題,我才讓你停一下。”

我按師父說的,重新播放了那段錄像。

師父說:“就是這裏,你仔細看!”

我的視線隨師父的手指重新聚焦到受害者身上,他說:“這時候,受害者醒了,他沒去看快遞男,卻在看沙發。”說著快進了一下,“還有這裏,同樣是快遞男休息,他還是在不自覺地看著沙發。”

我問:“你不會覺得沙發裏有什麽東西吧?”

師父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於是在午夜時分,我開車載師父重回案發現場,不過這趟沒白跑,檢查結果令人驚喜,我們在沙發墊下麵發現了一個鐵盒子。

本以為會有什麽重要線索,打開一看,全是零碎物品,四驅車、溜溜球、洋娃娃,等等,大大小小幾十件。

此刻天邊已經發白,我和師父窩在物證室裏清理鐵盒子,我一邊翻著東西,一邊說:“這家夥很有童心呢!”

師父說:“沒那麽簡單吧。”

經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這些零碎物品上都有小標簽,還標著編號。

“他都快被殺死了,卻還在意這些東西。”

師父擺弄著一輛四驅車問:“如果是你,會收藏什麽東西?”

我說:“當然是有紀念價值的。”

師父說:“那它們對他而言,也應該是有紀念價值。這些東西做了編號,看起來更像某種戰利品。”

我問:“戰利品?”

良久,師父才開口道:“這家夥絕對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或者那麽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