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向通哥反映了這個情況,通哥聽後也覺得詫異:“如果張越所說屬實,當年陳麗娟已經是宮頸癌晚期,基本沒多久活頭兒了,卻在三年之後的今天再次出現,這不可能啊!”
我說:“看來有人治好了她的癌症。”
通哥說:“癌症無法被治愈,雖然有各種特殊痊愈案例,但想要治愈幾乎微乎其微,最多就是用藥物延長生命。”
我猜測:“會不會和張越提到的那個去探望陳麗娟的陌生男人有關?”
通哥說:“有可能,這三年裏,陳麗娟是個癌症患者,自己都難以自理了,根本無法獨立生存,更何況她離開時候還留下了一萬塊,肯定有人在幫她!”
我說:“如果是這樣,那陳麗娟會不會是為了報答那個人而選擇了今天的爆炸?”
通哥說:“這個有待我們調查。”
雖然查明了身體爆炸女孩的身份,但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公眾視線中是三年前,是誰帶走了她,這銷聲匿跡的三年裏,她究竟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再次出現,還是以這種詭異方式?
一切不得而知。
那天晚上,我去醫院探望了李小瑤,隻是短短一天不見,她就瘦了很多,她的臉上,胳膊上,身上都纏滿了醫用繃帶。
我問大龍:“她怎麽樣了?”
大龍搖搖頭,說:“情況不樂觀,被黑血灼傷的地方還在持續潰爛,醫生也沒給出有效治療方案,說還在等北京方麵的專家,我覺得就算北京方麵的專家來了,也不會有太大進展,今天下午,很多受害者家屬還在向醫院抗議,希望他們拿出有效方案。”
我說:“對了,你通知李小瑤的爸媽了嗎?”
大龍說:“通知了,他們正在往回趕的路上,估計明天就回來了。”
我說:“那就好。”
大龍問:“案子呢,有進展嗎?”
我說:“根據昨天你提供的那個線索,我們查明了自爆女孩的身份,她叫陳麗娟,七年前隨家人遷到東閩市,三年前突然失蹤,下落不明,失蹤前,她身患癌症,而其他信息,我們還在查。”
大龍沒說話。
我問他:“你想什麽呢?”
大龍說:“我在想等這個案子結束,李小瑤身體恢複了,我們就跟通哥請一周假期,去外地玩玩,大家好好放鬆一下。”
我點點頭,問:“你吃晚飯了嗎?”
大龍擺擺手,說:“沒心情吃。”
我說:“那也要吃點,你等著,我下樓去買點。”
沒等大龍說什麽,我就起身出去了。
我坐電梯下樓時,遠遠看到了一個穿皮夾克的男人在樓道裏走來走去,雖然不認識,但又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也沒多想,就下樓了。
我買了大龍喜歡吃的餃子還有養胃粥,剛上樓走出電梯,就聽到了刺耳的警報聲。
這時候,值班室裏的醫生和護士站的護士都衝了出來,我也慌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跟著跑了起來。
他們全部進了七號重症監護病房,那正是李小瑤的病房,我心想,不會出什麽事了吧,隨手丟掉餃子和粥,直接衝了進去。
我隨醫生護士推門進去,看到李小瑤滿嘴是血,整個人極其猙獰,幾個醫生正在試圖控製她,她嘴裏發出奇怪的叫聲,聽不出是哭是笑,站在一邊的則是大龍,他用一隻手捂住脖子,血還是止不住流出來,我忙跑過去,問:“你受傷了?”
大龍點點頭,說:“快去幫忙,李小瑤發瘋了!”
很難想象,那個睡著沒多久的李小瑤突然醒了,大龍本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就在他起身準備叫醫生時,卻被她從後麵撲住,咬了脖子,像動物一樣,她活生生咬要掉了他脖子上的一塊肉。
雖然大龍是組裏最弱的,但畢竟還是警校出身,反應性和敏捷度都比一般人要強,所以他在第一時間避開了李小瑤的攻擊,他大聲呼喚她,但她好像誰也不認識了一樣,眼神呆滯,繼續向他發動攻擊,被李小瑤咬破脖子的大龍隻得按下救助按鈕,恰好此時,我買飯上來,看到了這一幕。
那幾個醫生顯然也不是李小瑤的對手,此刻的她似乎擁有了恐怖的力量,我知道大事不妙,立刻給通哥打了電話,讓他帶支援立刻來中心醫院。
就在此時,樓道裏突然傳來一個婦女的慘叫:“殺人啦,殺人啦!”
雖然上班一年多了,但平常都是跟在通哥後麵,此刻,這裏就我和大龍兩個刑警,大龍還被咬傷了脖子,無法行動。
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衝到李小瑤身後,朝她後頸就是一撇子,這一下子卸了她所有力氣,她倒在了**。
接著,我把大龍扶坐到椅子上,轉頭對周圍幾個醫生說:“你們要救救他,救救他!”
我將警棍留給了大龍防身,接著就跑出房間,樓道裏都是看熱鬧的病人家屬。
我這才發現,原來隔壁和李小瑤一樣被黑血灼傷的一個女病人也醒了,我趕過去時,那女孩像瘋狗一樣撕咬著一個老太太的手臂,那老太太一邊哀嚎,一邊說:“梅梅啊,我是媽媽啊……”
我試圖拉開她,那老太太不僅沒道謝,反倒罵我:“你走開,不要傷害我女兒,不要傷害我女兒!”
我懶得搭理她,又摸了摸腰間,心想,單警裝備裏還有一個手電筒,容不得我多想了,抽出來朝那個叫梅梅的女孩後背就是一下子,她鬆開嘴巴,轉頭向我發動攻擊,我大喊道:“您快跑,去樓道裏,樓道裏……”
那老太太竟然不聽我的,嘴巴裏還是一口一個“梅梅”,我心裏直罵娘,這老太太肯定瘋了,她想被自己的女兒活活咬死嗎!
這時候,我拉起那個老太太出了病房,然後招呼其他重症監護病房內的家屬出來,結果他們剛剛出來,無一例外的,那些受害者全部醒了。
十分鍾後,通哥帶人趕到,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嚇了一跳,好在防爆中隊的同事也來了,在他們的幫助下,成功向病房內的李小瑤等人射發了催淚瓦斯和麻醉針,十幾分鍾後,她們相繼倒下了。
她們剛剛倒下,就被醫生和護工抬上了病床,然後固定了雙手雙腳和脖子,以防再次蘇醒,發生襲人事件。
通哥見大龍也被咬傷了,立刻讓醫生安排了手術。
在接下來的全麵檢查中,醫生發現李小瑤等十人體內出現的未知病毒發生了變異,導致他們突然醒來並襲擊人的可能就是這種未知病毒。
醫生稱,當時飛濺的黑血灼傷了她們的皮膚,攜帶有未知病毒的黑血進入了她們身體,引起傷口潰爛和擴散,依照現看的情況看來,黑血進入她們體內後,其所攜帶的特殊病毒開始迅速蔓延,這導致她們身體劇痛,而現在這種病毒發生了變異,已經全身擴散,並且控製了她們的大腦,導致她們醒來襲人。
通哥問:“那還有救嗎?”
醫生說:“我們也無法確定,起碼對我們來說,這種病毒還是未知,如果能找病毒傳染源,或許還有辦法,但現在她們身體裏的血液已經有變黑跡象了,一旦血液全部變黑,後果不堪設想。”
我問:“我被咬傷的同事呢,他也會被感染嗎?”
醫生說:“我們剛剛為他做了包紮手術,好在沒咬破頸動脈,暫時沒生命危險,但他很可能也感染了這種病毒。”
聽到大龍也可能感染這種未知病毒,我一下子就懵了。
未知病毒,某種程度上是不是就代表沒救了!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我忍不住開始捶牆,通哥說:“如果捶牆能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
我失落地坐在樓道的公共座椅上。
通哥給我買了兩個麵包和一瓶水,我情緒極度低落,跟泄氣皮球一樣。
我感覺,李小瑤和仲大龍逃不過這次劫難了。
通哥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坐在我身邊,說:“不要胡思亂想了,一定會找到解決方法的。”
我說:“還能有什麽解決方法,他們都被感染了,如果血液徹底變黑,會變成什麽,會變成那個爆炸女孩嗎,一個一個炸掉!”
通哥一臉嚴肅地說:“你老爸沒教過你嗎,任何時候都要鐵石心腸,否則這個工作你幹不長!”
我有些不屑:“他們是我朋友,我同事,我怎麽能鐵石心腸啊,我還有人性!”
通哥歎了口氣:“你根本沒理解你老爸讓你鐵石心腸的意思,他不是讓你沒人性,而是讓你時刻保持一顆客觀的心,一個刑警,如果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還指望他用什麽破案!”
過了半天,我慢慢冷靜了下來,問:“您有什麽想法嗎?”
通哥喝了一口蘇打水,說:“雖然這幾天事情很多,但仔細想想,這案子或許並沒有我們想想的那麽複雜。”
我問:“怎麽說?”
通哥說:“首先,水木年華洗浴中心發生人體自爆案,爆炸者是三年前失蹤的宮頸癌患者陳麗娟,她消失三年,再次出現就身體自爆,她體內的黑血噴濺到女浴間其他人身上,導致在場所有人感染了黑血攜帶的未知病毒,而被感染者體內血液開始呈現黑色,如果徹底變黑的話,可能也會像她一樣身體爆炸,然後通過這種方式感染更多人,這麽看來,她出現並且爆炸的目的就是散播這種可怕的病毒!”
我問:“散播病毒?”
通哥說:“沒錯,事實證明,她做到了。”
我問:“她為什麽要散播這種病毒?”
通哥說:“在思考陳麗娟為什麽要散播這種病毒前,我們必須弄清楚是誰讓她身體內的血液變黑,是誰讓她擁有了可以自己爆炸的能力?”
我問:“會不會就是那個三年前把她帶走的陌生男人?”
通哥說:“很有可能,找到他,或許就能找到病毒源頭了!”
我問:“可陳麗娟已經死了啊,到底有沒有這個人還是未知數呢,我們去哪裏找啊?”
通哥說:“很多事不是你問了為什麽就會有答案的,如果每個案子都那麽容易偵破,我們刑警也就沒必要存在了,我們不是來問為什麽的,而是來解決為什麽的!”
我點點頭。
通哥說:“我總覺得這件事隻是一個開始,陳麗娟絕對不是個例,如果我們不能盡快破案,可能還會有更瘋狂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