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曲落淚
唱詞中講述了一個女人的故事，似乎其中的主角身世淒苦，又遭遇了一些人生挫折，不得已委身名門。
盧生聽得神往，不由得感同身受。
到了最後，曲調又變得悠揚歡快起來，唱詞中提到女子苦熬十年終於有了一個孩子。
“這就是你的身世嗎？令堂還在嗎？”曲子結束時盧生問。
“死了。我在家中沒有地位，所以就自己跑出來。這琵琶就是母親當年留下的，所以客官現在明白了吧，此物雖然昂貴，但是萬萬不可拿來供我溫飽。”女子回答。
“都是可憐人，我的身世跟你差不多。算了，都是陌路人，以後也未必有機會再見麵，這銀子你拿著。”
盧生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叫醒吳老六後黯然離去。
走出小鎮，二人上大路朝兗州而去。
途中見到一座涼亭，盧生走進去坐下，眼睛看著遠處的青山陷入了沉思。
吳老六沒見過他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陪他坐著。
“唉！何必呢！”盧生突然說，隨即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姑爺，你是不是想到自己的身世了？是那女子的唱詞讓你想到的嗎？”吳老六問。
“有一些原因吧。我心中懷著一股仇恨，支撐我活了這麽多年，但是現在一想，除了報仇的念頭，我這個人還剩下什麽了？如果有一天大仇得報，我又該何去何從？”
“姑爺，有仇必報，這是天經地義的。人之所以為人，就是要如此。如果畏懼逃避，怕是你會後悔一輩子吧。我看那女子不錯，要不等咱們回去再去找她，把她收在身邊，還能照顧你。我這大老粗總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想必三姐也不會介意的。”
“我就隨口那麽一說，六哥可不要多想。走吧，去兗州辦正事要緊，那女子的事情，以後不用再提了。”
盧生起身走出涼亭，也暫且將此事壓在了心中。
兗州城距離靈劍山不遠，來回都是半日的路程。
二人進城後找客棧住下，吳老六出門去打探城裏的店鋪，尋找可以出貨的地方。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麵帶喜色。
“姑爺，有幾家掌櫃聽說是灤州的地契，都有意收購，隻是價格相差不多，我不敢做主，還是你來決定吧。”
“哪家有售賣法寶的？”盧生問。
“有一家，店鋪不小，頗有幾分財力。姑爺要選這家嗎？”
“嗯，既然價格相差不大，我覺得還是按著原計劃行事。明早你帶我去，跟這家拉上關係，順便買幾樣東西回來用用。”
清晨的時候，二人出門前往那家店鋪。
一進店門，盧生立刻被這裏的氣氛所吸引。
牆上掛著的和櫃台上擺著的都不是凡品兵器，他能夠一眼就認出來。
隻不過這些法寶的品階不高，而且品類作用各不相同，倒是沒有他看得上眼的。
掌櫃認識吳老六，見他領來一位氣度不凡的年輕公子，就知道此人必定就是對方主家，趕緊親切地上前打招呼。
“掌櫃你好，我聽手下說你有意收購我手中的地契，這一大早就忙不迭地過來了。咱們去裏麵談如何？”盧生倒不客氣，直接替掌櫃做出了安排。
“我也正有此意，裏麵請。”
三人進了後院，這裏的氛圍更是令盧生感到欣喜，因為他已經在旁邊的屋子裏感覺到了強大的法寶氣息。
“掌櫃，想要我這張地契的人不少，知道我為何偏偏選了你這裏嗎？”盧生直言問道。
“在下愚鈍，不知怎會有這種殊榮的？”掌櫃笑著問。
“因為你家是賣法寶的，也因為我是靈劍山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閣下是靈劍山的人！不知師從哪位門下？”
“我師父姓宗。”盧生隻是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姓氏。
對方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年輕人是靈劍山掌門宗道元的徒弟。
可是，宗道元不是早就不收徒了嗎，這會不會是假的？
“掌櫃有懷疑也是情理之中，我不需解釋什麽。生意而已，咱們也沒有必要刨根問底。不過我對你店裏的法寶有些興趣，等我賣了地契有了銀子，自然要就近在你這裏買幾樣東西。”
“那就多謝閣下賞臉了。還是按昨天我和這位談好的價格，二十萬兩，可以嗎？”
“行，我沒有意見。掌櫃，請把你手上最好的寶貝拿出來吧！”盧生直接將那張地契推到對方麵前。
“閣下真是好氣魄，這麽貴重的東西直接就給我，也不怕我賴賬嗎？”
“你有這個實力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也是練魂的禦者，不過境界並不高，能夠操控四品法寶已經是極限了吧？”盧生說。
“閣下好眼力，在下佩服。我這就去拿東西，請稍候。”
那掌櫃也沒有動地契，直接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間，過不多時抱回來三隻盒子。
兩長一短，三隻盒子打開後盧生向裏麵看去。
世人都知道靈劍山莊以劍法為尊，又有練魂絕技純陽功，所以門下弟子多用飛劍示人。
這掌櫃也算是投其所好，取出來的東西分別是一紅一青兩柄四品飛劍，還有一隻翡翠指環也是四品，應該是一件防具。
“什麽價？”
盧生甚至都沒有上手去摸，便直接問價。
“閣下不用細看一下嗎？”
“不必了，這些東西在我眼中已經看得分明，都是四品，掌櫃直接說要多少銀子吧？”
掌櫃想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說：“合計五萬兩，可以嗎？”
“成交！六哥收東西吧。掌櫃還有壓箱底的東西沒拿出來吧，右邊屋子裏的那件東西我也要，隨便你開價！”盧生神秘一笑。
“閣下怎麽知道的？那件東西也是我剛剛收進來，知道此事的隻有店裏夥計。”
盧生沒有解釋，隻是催促他去拿來。
掌櫃的額頭已經見了汗，趕緊去隔壁取了那件東西過來。
又是一隻小盒子，打開之後見到裏麵是兩根發釵，像是金屬打造，有沒有金屬的光澤，從款式看應該是男女一對。
“好東西，掌櫃肯割愛嗎？”盧生問。
“十萬兩不還價。”掌櫃說。
“可以，地契你拿好，再給我五萬兩就可以了。六哥，收東西。”
一筆大生意就這麽三言兩語地做成，掌櫃也不禁感歎盧生的氣魄，對他靈劍山弟子的身份再無懷疑。
拿著東西離開小店，盧生從吳老六手裏取過最後的小盒子，看著裏麵的兩支發釵，心裏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