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韻卓絕
盧生去找宗道元，當他說起自己已經將飛虹劍法二十一式都演練成功時，老頭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
“一天時間就能夠領悟到這種程度，很不錯。但是修煉之路，不可一蹴而就，更不能心焦氣躁。這幾日不要再去瀑布了，先把手上的傷勢養好。你可以先去萬魂洞靜思冥想，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宗道元說。
“師父說的是，我也正好有這個打算。今日已經乏了，我想跟師父告個假，帶手下家仆去一趟兗州城。”盧生說。
“你去兗州城做什麽，在那裏有親戚嗎？”
“不是的。師父先請看看這個。”
盧生把齊知命送給他的地契拿出來，宗道元看過之後不禁冷笑：“這個小狐狸，居然還有這樣的後招。你是想去兗州城中將這地契賣了？”
“師父英明，我正有這個打算。齊家因為趙將軍的事情，已經跟我撕破了臉，如今又把地契送來，明顯是要引君入甕，我當然是不會去的。兗州城是中原大城，又比鄰靈劍山，我聽說那裏有不少售賣法寶兵器的店鋪。正好把地契賣了，然後替自己買幾樣回來使用。”
“你不必如此，缺什麽隻管跟我說，為師手裏的好東西不少，你可以隨意挑選嘛！”宗道元寵溺地說。
“師父，我不想再要您的饋贈了！我的本事您也知道，我對於法寶的敏感很強，但是見過的世麵還是太少。所以我想從低品階的法寶開始熟悉，如果有一天我的實力達到了，也會憑本事去爭取。我的目標是殘餘！”盧生的雙眼湧現著濃濃的鬥誌。
宗道元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別人贈與的畢竟用來不順手。那你去吧，準你兩天假期。在山下不要惹事，早去早回。”
盧生領命而去，吳老六已經在山門處等他，二人快步走出靈劍山，直奔山下小鎮而去。
“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這靈劍山哪裏都好，就是吃食太素，我真是有點想吃肉了！”盧生笑道。
“嗨，姑爺說得一點沒錯，山上的食物還沒有咱們自己做的好吃。我聽說這小鎮上有家店不錯，姑爺，我帶你去吧。”吳老六神秘一笑。
“走吧，今天讓六哥做主。”盧生爽快地答應。
可是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盧生就有些後悔了。
“楓林宛？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六哥，你這是要讓我對不起三姐嗎？”盧生不悅道。
“嗨，姑爺你想多了，這裏不是那種地方。最多就是聽聽曲子，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隻是聽說這裏的廚子不錯，咱們就當是來吃飯的還不行嗎？”吳老六感激解釋。
“若是讓我發現這裏有什麽岔頭，六哥，你可不要怪我對你小懲大誡啊！”盧生笑道。
“放心吧，你沒有機會懲罰我的。進去吧。”
二人走進這家店鋪，見到裏麵雕梁畫棟，花卉嬌豔欲滴，到底頗有幾分韻味，雖然令人沉醉，但是還未達到令人迷亂的程度。
上二樓，吳老六在前麵一路安排，根本不用盧生說話。
酒菜上齊，果然是色香味俱佳。他們二人既是主仆，更是兄弟，自然沒有那麽多忌諱，當即毫無顧忌地大吃起來。
這時門外走進一名女子，此女厚紗遮麵，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起來年紀也不大，身段婀娜，行走間搖曳生姿吸引眼球。
“二位客官，需要聽曲助興嗎？隻需五十文一曲。”女子盈盈一拜，黃鸝般的聲音問道。
盧生聽說一曲隻要五十文，再看此女的形態樣貌，心中不禁感歎：“都是討生活的，想必也不容易。那你就彈奏幾曲吧，我給你一兩銀子。”
女子大喜，讓身後的小婢擺好椅子，又遞上來一把琵琶。
盧生略懂音律，可吳老六卻絲毫不懂，聽說盧生要聽曲，他隻有陪著的份。
琵琶曲調悠揚，第一首曲子十分歡快，盧生倒是聽得有些癡迷，幾乎忘記了吃飯。
幾首曲子彈奏下來，那女子似乎也有些疲乏了。小婢遞上一杯水，女子背過身去掀開麵紗喝水。
盧生現在倒是有幾分期待，想看看這女子到底長什麽樣子。
“客官還要繼續聽嗎？”女子問了一聲。
“請繼續。”盧生回答。
大概是那一兩銀子的作用，女子再次彈奏起來。
吳老六已經聽得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
盧生倒是饒有興趣地盯著女子的眼睛，手指慢慢轉動著杯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又是一曲終了，盧生突然問道：“你的精神力不弱，操控這把琵琶法寶是根本看不出一點痕跡。我並沒有惡意，隻是有些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怎麽甘願流落街頭以賣曲為生？”
他這樣說，幾乎是已經挑明了對方的身份。
這琵琶剛一出現在麵前，他就知道並不是凡物，而是一把品階不高的法寶。
單是這一把琵琶的價值，就有千兩之多了。可是對方演奏一曲隻要五十文，一千兩銀子，可夠她彈奏兩萬首曲子了。
“琵琶是家裏傳下來的，本事是自己練出來的。我不擅長與人爭鬥，隻要勉強溫飽即可。如果客官對我有什麽猜忌，那之前的曲子隻當是奉送，還請客官不要為難。”女子也很明理，解釋過後便盈盈起身，似乎就要離去。
“再演奏一曲我就放你走，銀子照付。我沒有什麽猜忌，隻是單純地惋惜而已。另外，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盧生問。
“客官冒昧了。小女子尚未出閣，按禮數不可將顏麵示人，還請見諒。”女子委婉地回道。
“那就不看了，還是彈曲吧。我們也吃好了，聽完還要趕路。”
女子想了一下後重新坐下：“那就彈一曲我最喜歡的，並且這曲子還有唱詞，請客官品鑒。”
一聲起，盧生的心中猛地一動，皆因這曲調和之前截然不同，其中竟然多了些悲涼淒婉的情緒，隱約間牽動了他的思緒，令他想起一些不堪的往事。
女子低頭不語，等到曲調平緩之後才開口唱詞。
盧生閉上眼睛靜靜聽著，感覺這整個世界都消失不見，隻有麵前的女子在向他講述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