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終南山

在小村子後方，一座巨大的山峰高聳入雲，遠遠望去隻能看到山峰的下半截，自半山腰以上沒入雲端，看不真切。

村口處支著個涼茶鋪子，一名肩膀搭著抹布的老漢正悠閑的煮著茶。

看到葉斐走過來，那煮茶的老人立刻迎了上來，笑著接過馬韁繩，將馬拴在路邊的木樁子上，隨後又麻利的擦了擦桌子，笑道：“客官，來壺什麽茶？”

“隨便來壺茶就行。”葉斐笑著坐了下來，疾行五十裏路，著實有些渴了。

趁著這個空檔，葉斐跟老人聊了起來，無非是些套近乎的客套話，直到茶水快煮好時，葉斐才指著村子後方的大山問道：“老丈，這座山就是終南山吧。”

長安城外就這麽一座山，按照父親的話來看，終南山應該就是眼前這座高聳入雲的大山沒錯了。

“老丈您聽說過三星觀嗎？”見老人點頭，葉斐又開口問道。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我在這生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聽說過什麽三星觀。不過聽村裏老一輩的人講，山上以前有座重陽宮，據說裏麵住著神仙。”

“這些年倒是有來山上尋仙緣的，但都沒有找到傳說中的重陽宮。”

“嘿要我說，這天地下哪有什麽神仙。”

葉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喝了壺茶，跟老人客套幾句便要起身離開。

雖然老人說沒有三星觀，但既然這裏是終南山，怎麽也得去山上走一趟，也許是老人記錯了呢。

“客官要不要再來一壺，不要錢。”見葉斐站起身來，老人笑眯眯的問道。

“不必了，小子想去這座山上看看，這馬可否先寄存在老丈這？”葉斐遙望著遠處的大山片刻，轉身看向老人。

老人哈哈一笑，點頭道：“客官隻管去，老頭子我保證將馬喂得飽飽的。”

見老人同意，葉斐留下一小錠銀子轉身離去。

“客官你給多了，一壺茶兩錢。”老人拿起桌上的銀錠，大聲喊道。

葉斐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剩下的算喂馬錢了。”

“這年輕人。”老人望著葉斐的背影點了點頭，笑意更濃了兩分。

……

終南山雖坐落在京城附近，但卻是人跡罕至，連條像樣的登山路都沒有，與其他香火鼎盛的靈山仙山完全不同，似乎真如老丈所說，山上空無一人。

好在葉斐身手矯健，山路倒也不覺得難走，隻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抬頭望去仍是道阻且長。

就在這時，前方隱約間傳來點點水聲。

葉斐循著聲音方向走去，不多久便見一條不算湍急的溪流橫列前方，他走上前去捧起溪水洗了把臉，忽然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年輕人，可是來山上尋仙緣的？”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溪邊，手裏捏著根竹魚竿，顯然是名釣魚的漁夫。

不等葉斐回答，漁夫又笑著說道：“這世上哪有什麽神仙，山上多是飛禽走獸，難免傷人，還是速速下山去吧。”

話音未落，漁夫忽然起竿，不多時一條肥美的草魚釣上岸來，被漁夫放進了旁邊的魚簍裏。

葉斐見漁夫釣到魚，臉上露出傾佩之色，笑著抱拳道：“小子上山，是來送信的。”

“請問大哥可知這終南山上有座三星觀？”

聽到這話，漁夫微微愣了一下，轉過頭來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微微搖了搖頭。

“那小子不打擾前輩了。”葉斐抱拳離去。

他沒有聽從漁夫的話下山，而是轉身繼續向上走去。

望著葉斐堅定的背影，漁夫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喃喃道：“有趣……”

之後的登山路，他又遇到了幾個古怪的人，比如在離溪流不遠的地方，有個砍柴的樵夫，看到他後非逼著他打一架，說起來那樵夫也是人不可貌相，手中的斧頭比刀劍還可怕，一斧就能砍斷合抱之木，兩人對了上百招，葉斐能感覺到對方沒有用全力，隻是一直維持勉強壓製，但在百招過後那人忽然就說不打了。

再比如他還在半山腰處遇到了個放牧的，坐在一截枯木上，吹著一種他沒見過的小笛子，奇怪的是笛聲一響，正在啃草的數十頭牛羊像是能聽懂一般看向那人，就連一些蝴蝶鳥兒之類，也都在他身邊環繞盤旋。

相比之下他最後遇到的那個扛著鋤頭種地的農夫，反倒是正常了許多。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葉斐終於踏足雲端，抬頭望去山巔盡收眼底，他深吸了口氣，堅定的朝著山巔邁去。

山巔之上，隱約可見雲端之中一座古觀，古老神秘，浩然長存。

古觀下，一道紅衣身影輾轉騰挪，手中長劍淩厲霸道，呼嘯間有寒芒乍現，刺向空中，發出陣陣嗡鳴。

看到紅衣身影，葉斐微微一愣。

這時紅衣身影也察覺到了來人，長劍立刻倒轉方向，朝登山而來的葉斐刺去！

麵對疾來一劍，他臉色不變，抬手拔出短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光華，正是《千字劍錄》中的以劍書字。

刹那間，空中仿佛出現一行小字。

然而下一刻，紅衣一劍西來，空中所有的小字全部崩解，倉促之下，葉斐隻得以劍橫在身前格擋，勉強擋下了這一劍。

叮！

長劍點在短劍上，直接將葉斐擊退十數米遠。

“華而不實！”

紅衣身影盯著葉斐，柳眉倒豎，“是你！”

“你這人煩不煩，怎追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