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赴宴

不知何時,京城間突然傳出了那首傳唱大江南北的歌頌鬼元帥無名詩的下半首,不是沒有人懷疑過真偽,但之前就有不少才華橫溢的才子試圖續上下半首,總還是差強人意,隻有這半首突然流傳出來的詩,才讓人感覺,這首詩的後半段本就應該如此。

更有傳聞,這半首詩乃是從宮中傳出,不得不讓人懷疑,當今聖上是否已經找到了當日那位少年才子,一切不得而知。

得知此消息後的祝長纓,馬不停蹄地趕到皇宮,想要向嬴如月問詢創作出這首詩的,到底是何方神聖,隻是嬴如月守口如瓶,一口咬定自己不曾知曉,隻有嬴千秋才知曉真相,讓祝長纓無功而返,興致缺缺地回到家中。

而在李家中,給李帆上課的言真清,看著李帆眼中貌似能夠噴出火焰的幽怨眼神,有些奇怪,便開口問道:“李帆,這秋闈眼看著就要到了,你不抓緊學習,在這看我作甚,我臉上還能長出花不成?”

李帆揣著手嗤笑道:“您問我為什麽看著您,您說呢,現在整個京城全都在傳著俠客行的下半首,說好的不到處宣揚呢,說好的替我保守秘密呢?我太傷心了,言老,您不仗義啊!”

言真清聽聞後,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他也知道此事確實對不住李帆,隻是皇上執意如此,自己怎敢阻攔,他也隻能解釋一番,“這個,是嬴先生向外界傳唱你的詩,他認為這樣的詩如果明珠蒙塵,實在可惜,於是便做主傳了出去。而且你放心,對外是沒有提及你的,隻是讓這首詩有了屬於它的價值。”

李帆這才臉色好轉,“言老啊,這個嬴先生不地道啊,咱以後少跟他接觸了,免得什麽時候被他賣了都不知道。這次也就算了,最起碼我的逍遙日子還是保住了。若不是今天巧兒哼起這後半首,我都不知道京城都已經傳遍了!”

言真清笑道:“你小子還怕什麽出名呢,將來等你秋闈上榜,憑你的情況,許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你,屆時勢必會引發轟動,你想不出名都難。”

李帆揶揄道:“言老,您就這麽看得起我啊,在秋闈上拿名次,嘖嘖我都不敢想,要知道我現在可是連一本書都沒看完,我若是去了那就是丟人現眼,陪跑的。”

言真清眼睛一瞪,“你這是看不起誰呢?你是我的學生,秋闈不過是小打小鬧,你的目標應該是殿試高中狀元!”

“咳咳!”原本正在喝茶的李帆差點被嗆到。

言真清一本正經地沉吟道:“不過鑒於你的確底子差,我也隻能給你說一些重要的地方,多多關注,都是些曆年常出現的題目……”

李帆傻眼,好家夥,言老這是要給自己劃重點考點?要知道言老以前可是參與過科考題目出題的,有過多次主題人的經曆,有他老人家親自開後門劃重點,那李帆認真複習,還真有可能拿名次。

正當李帆頭疼時,李天笑和祝允文走進了院子,他們叫住了言真清,“言老,此事不急,此事不急!”

“哦?”言真清眉頭微皺,“怎麽就此事不急,秋闈可要到了,現在不急,更待何時?”

李天笑說道:“言老,今天就先讓帆兒休息一下吧,就不上課了,我托了人從南越那邊帶了一些特產,正好想請您老人家去品嚐,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李帆在一旁原本耷拉著腦袋,聽到大伯的話如同聽到了聖旨一般,騰地一下抬起頭,目光閃爍地看向李天笑,其中感激意味不言而喻。

言真清卻有些不悅,“李員外,如今都是什麽時候了,秋闈在即,我也心疼李帆辛苦,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還是不要這樣縱著他。”

“言老,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祝允文開口了,他解釋道:“是這樣的,今夜飄香樓有一場詩會,屆時京城才子佳人多數出席,小女也會到場,我想讓帆兒提前準備準備,一同參加詩會。”

言真清自然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此事我準了,李帆,你不是總說累麽,今日老夫便批你一個假條,讓你好好去盡興放鬆。”

李天笑也說道:“帆兒,今夜穿得好看些,莫要在別人麵前丟了風度!”

“那個,我有些不舒服……”李帆幹咳一聲。

祝允文認真說道:“帆兒,今夜到場的皆是京城圈中的未來棟梁,非富即貴,你以後想要在京城立足,遲早要接觸他們的,當然了,今夜若是可以,多和長纓交談,彼此了解深入一些,興許誤會就解開了……”

看著眼前三位長輩,李帆絲毫沒有感受到放假的愉悅,反而身心更為疲憊,但事已至此,似乎自己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也罷,就當做趕鴨子上架,去露個臉吧。

李帆哭喪著臉,“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三人大喜,“好!今夜詩會,就是要拿出這樣的水準,豔壓四座!”

……

祝守光一臉無奈地看著馬車中的李帆,心中排斥不已,他實在不理解自己的大伯為什麽要極力撮合堂姐和這個紈絝子弟成親,雖說皮囊確實萬中無一,但坐沒坐相的懶散姿態,實在讓祝守光沒有好感,太過隨意!

李帆突然坐起來攬住祝守光的肩膀,把祝守光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挪開,卻發現李帆的手猶如生根老樹,死死抱住他的肩膀。

祝守光隻好開口說道:“你想幹嘛?!”

“你小子什麽態度啊,我好歹現在也是你未過門的姐夫,雖說很快就不是了,但你也給我放尊重點,”李帆瞪眼,隨後問道:“咱們還有多久到飄香樓啊,我屁股都坐麻了。”

祝守光被李帆攬著,很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快到了,快到了,趕緊撒手,我跟你又不熟。”

李帆拍了拍祝守光說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帶你去喝個花酒,不就熟了?”

“去去去!”祝守光義正言辭說道:“別拿你那套來蠱惑我,我讀春秋的!”

這時,馬車突然停住,門簾掀開,馬夫恭敬說道:“二位公子,飄香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