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春心萌動

呼……

李帆放下毛筆,輕輕用袖子印了印額頭上的汗漬,他有傷在身,一口氣將下半首俠客行寫下來,還是有些耗費心力的,頗為勞累。

嬴千秋原本想要開口,屋外卻突然一陣吵鬧,讓眾人循聲望去,竟是李帆的貼身丫鬟巧兒不顧阻攔,徑直走了進來,言從進在身後想要阻攔卻估計男女授受不親,不敢動手。

巧兒見到李帆後,收斂臉上急匆匆的焦急神色,乖巧說道:“少爺,您該回去換藥了,不然耽誤了身子恢複。”

言從進也在此時趕了過來,一臉氣憤指著巧兒說道:“你一個下人,在我言府亂闖亂撞,成何體統,書房內有貴客,若是驚擾了貴客,你擔待得起麽?!”

李帆卻直接擋在了巧兒身前,一臉冷漠地看向言從進,雖說巧兒是魯莽在先,但卻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不管對錯,他都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被別人教訓。

言從進被李帆的眼神震住,他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明明隻是一眼,卻讓他感受到莫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他從未感受過,即便是他的爺爺言真清身上,也未曾體會。

李帆收斂氣息,拱手對嬴千秋和言真清說道:“二位,方才你們也聽到了,我該回去換藥了,以後若是有機會,定當把酒言歡,京城的花酒,你們隨意選,我買單!”

原本前半段還頗為正常,到了後半段又盡顯紈絝本色。言真清無奈道:“李帆,不急這一時半會,我這打了一隻野鹿,正好一起嚐嚐鮮。”

李帆卻是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多謝言老美意,隻是我真的要回去換藥了,下次吧。”

言真清自然是知曉李帆的意思,他瞪了一眼言從進,他深知李帆與巧兒關係不同尋常,如今自己的孫兒把巧兒罵了一頓,李帆心中定是不悅,借個由頭離開罷了。

言真清隻能是無奈看向嬴千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嬴千秋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李賢侄便趕快回去用藥吧,被耽誤了治療。”

李帆點頭,道了一句謝後便在巧兒的攙扶下離開言府。

坐在馬車上, 李帆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麽,巧兒坐在一旁手足無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巧兒有些窘迫地怯生生問道:“少爺,剛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惹您生氣了?”

“嗯。”隻見李帆淡淡哼了一聲。

巧兒登時臉色有些發白,她隨即有些哭腔,“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犯錯惹您生氣的,都是巧兒的錯……”

李帆繼續問道:“你可知你錯在哪了?”

巧兒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卻仍是想破腦袋想不出來,又想了想便將信將疑說道:“巧兒,不該不顧禮數,讓少爺在言府丟了麵子。”

“一派胡言!”李帆說道:“你犯最大的錯,是太顧及我了,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這讓我很生氣。”

李帆也清楚,方才巧兒那般行為,不過是那位嬴先生不計較罷了,否則以那位大人物的能量,對巧兒有些情緒,就算是十個巧兒也不夠懲戒的。

“下次不許這樣了。”李帆伸手擦了擦巧兒掛在臉上的淚珠,認真告誡。

巧兒小聲說道:“少爺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

與此同時,言府內。嬴千秋信誓旦旦說道:“言愛卿,李帆是個人才,必須要將他與朝廷綁在一起,為朝廷效力。見到如此人才自甘墮落,朕甚是痛心,如何將此子回心轉意,就由愛卿你來辦。”

言真清拱手道:“臣遵旨。臣定當竭盡全力,讓李帆回心轉意,立誌報效朝廷!”

嬴千秋看著下半首的俠客行,感慨道:“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此子所作,不像是祭奠,倒像是自白詩……當真有趣!”

“言愛卿,這李帆的書法字跡,倒是頗有一味風骨,對否?”

言真清點頭稱是,“是極,陛下聖明!”

“此字若是掛在朕的書房,倒也頗為合適,愛卿,對否?”

“……”

“愛卿為何一言不發,莫不是朕說的不對?”

“咳咳,陛下說的自然對極,臣隻是在想這幅字擺在陛下書房什麽位置合適。”

“愛卿有心了。”

……

皇後行宮內,皇後正一臉寵溺地看著嬴如月在一旁興高采烈地述說李帆的情況。

“母後,昨日我在言老先生家中見到了長纓的未婚夫君李帆,您都不知道,李帆根本不像長纓所說那樣不學無術,相反是個滿腹詩書的才子!”

“嗯,我已經知曉了。李帆便是近日創作出那半首詩的人吧。”皇後露出一抹微笑。

嬴如月一愣,隨即嬌嗔道:“肯定是父皇與您說起的,他明明答應李公子,不將此事宣揚於外人,怎的一轉身就與母後您說起了!”

皇後佯裝生氣道:“你這癡兒,怎麽說話的?母後難道就成了外人?”

嬴如月自知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依偎在皇後懷中撒嬌道:“誒呀母後,是如月說錯話了,您別生氣嘛!不過,您可千萬不要與他人說起李公子的情況哦,我們可是答應過李公子,不向外人說起的。”

“若是世人得知李公子身份,勢必轟動,擾亂李公子逍遙生活。”

皇後神色有些怪異,“你這孩子,對李帆是不是關心過頭了?”

嬴如月眨眨眼,眼神卻不自覺有些飄忽,“哪有的事,隻是父皇教過,受人之事忠人之托,既然我們答應了,自然要做好啊,母後,您說是不是嘛,是不是嘛?”

“是是是。”皇後隻能順著嬴如月的話說下去。

看著懷中麵色有些微紅的嬴如月,皇後暗自搖頭,這丫頭,怕是動了小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