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惑

“你們,今夜到訪。便是為了此事?”言真清看向祝長纓,說道:“祝家丫頭,你這所謂傳言,是從你爹那聽來的吧。”

祝長纓恭敬回道:“言老先生明察,的確是我從父親口中得知,但我始終不相信李帆能有如此高評價,心中疑惑不解,我寢食難安。”

言真清雖年邁,但眼神卻是依舊清澈,他盯著祝長纓輕笑道:“你們二人倒像是一對歡喜冤家,彼此都不待見對方。”

祝長纓本想下意識反駁,但突然想起眼前的是言真清,便隻能扯扯嘴角說道:“先生說笑了……”

言真清也不理會,而是自顧自說道:“老夫看人一向很準,他李帆絕對能夠稱得上人才二字,我也不必為了與你父親交好,便刻意編排好話,更何況,你父親還算是我的半個學生,我用不著如此。”

祝長纓聽了言真清一番話,有些發愣,難道那個討人厭的家夥,真的是扮豬吃老虎,其實是一個滿腹經綸的才子?

言真清語重心長地說道:“小丫頭,莫要怪老夫多言,你若是能與李帆結合,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此子絕不是你所看到的那般不堪。若是解除婚約,隻怕到時後悔的,還不知是誰咯。”

祝長纓紅唇輕啟,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止住。既然言老先生說到了這份上,真相已經是很清楚了,李帆在言真清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要更高!

嬴如月靈動的雙眼中浮現一絲疑惑,“言老先生,可外界對李帆的評價可不是那麽好聽,難道都是空穴來風麽,這未免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哼!那些不過是些目光短淺之輩對李帆的詆毀罷了,公主殿下大可不必因此對李帆有所誤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李帆這個人怎麽樣,其實還是要公主殿下與他有所接觸才能了解。”言真清解釋道。

贏如月點頭說道:“晚輩受教了。既然如此,我們也得到了答案,就不打擾先生了。長纓,我們回去吧。”

祝長纓附和道:“那就不打攪先生了。”

回宮途中,祝長纓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何先生會如此拔高李帆,她實在無法想象李帆能和言真清口中的那個人才是同一個人。

她扭頭對贏如月說道:“如月,我還是不相信李帆能有這般本事,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這完全就是兩個人!”

嬴如月微笑道:“是否有真才實學,等到秋闈之後便知曉了。秋闈,也快要到了。”

“是啊,是騾子是馬,就看這次秋闈了。”祝長纓說道。

贏如月掩嘴輕笑,“怎麽,你就不怕,萬一那李帆真是一鳴驚人,在秋闈中考取了功名,到時候你可得嫁人了。”

“切,我才不怕呢。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會想辦法的。”祝長纓搖搖頭,隨後目光流露真情說道:“我要嫁的人,隻有鬼元帥那樣的人!”

贏如月聽了後,有些沉默,隨後才說道:“鬼元帥不知生死,你難不成一輩子不嫁人了?”

祝長纓努努嘴小聲說道:“未嚐不可……”

“你呀,這句話若是被祝尚書聽到了,你可免不得挨一頓教訓!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鬼元帥未死,現在又身在何處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或許,他一直在默默地守護著我們吧。”

贏如月說道:“說不定,我們早就與鬼元帥在哪一個街頭巷尾見過了。”

祝長纓腦海中浮現出鬼元帥的模樣,穿著那一身白袍戰甲,對著她緩緩摘下了麵具,露出了廬山真麵目,正是李帆!李帆衝著她嘿嘿一笑,場景忽然變成了婚房,二人穿上了婚服,她眼看著李帆朝自己張開了手臂。

她狠狠甩了甩腦袋,天啊,自己又在想些什麽,最近總是把鬼元帥和李帆想到一塊,想必自己是瘋了,再想到自己居然還厚顏無恥想到洞房花燭夜,耳根不免有些泛紅。

“長纓,你怎麽了,是太熱了麽?”

“沒事,沒事!”

……

“阿嚏!”

李帆突然打了噴嚏,巧兒連忙為他裹緊了披風,勸道:“少爺,天涼了,還是趕快回屋裏去吧,免得著涼了。”

李帆嗬嗬笑道:“方才指定是有人罵我呢,讓我猜猜,是祝長纓還是她那群追求者,嗯,算了,罵我的人多了去,管他是誰呢。”

巧兒說道:“少爺,您還是趕快回屋吧,您若是真著涼了,巧兒也不好向老爺交代啊!”

“行行行,回屋。可不能讓巧兒難做!”李帆站起身,揉了揉巧兒的頭發,柔聲開口,“正好,回屋換紗布。”

回到屋內,李帆褪去衣物,露出了渾身猙獰恐怖的傷口,即便纏著紗布,也隱隱透出了一絲血色。

巧兒連忙取來紗布和一些藥膏,為李帆換藥,一邊心疼說道:“少爺,您就應該安生躺在**,若是像今日這般走動,傷口何時才能痊愈。”

李帆笑道:“都聽巧兒的,對於漂亮妹妹的話,我是愛聽的。”

巧兒俏臉上浮現紅暈,她輕聲說道:“我才不是漂亮妹妹呢……”

“誰說我們家巧兒不漂亮的,那不是在質疑我李帆的眼光?”

巧兒這幾年愈發出落得動人的臉上難掩欣喜之色,“少爺總是哄巧兒,看來以後還得是少夫人才能管住少爺了。”

李帆一愣,笑道:“你這丫頭,哪來的少夫人,你家少爺我還想多逍遙幾年呢。”

“難道不是祝家小姐麽?”

“咳咳,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巧兒話說著,手上卻從未停下為李帆換下紗布,她心中感慨,這滿身的傷痕,少爺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樣的苦難,才得以逃出生天,背後的傷口,隨便一處,都已經足以致命,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巧兒輕輕撫摸著李帆的後背,卻突然聽到李帆開口,“巧兒,輕點摸,有點疼。”

“啊!是是是,弄疼少爺了,巧兒該死!巧兒這就為少爺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