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嘉魚
正當眾人往後看時,一直利箭破空而來,直往船老大的後心而去。
就在那枚利箭帶著恐怖的呼哨聲就要射中船老大的千鈞一發之際,“叮”一把短刃將長箭一刀兩斷,一襲青衫立於船頭。
接下來又是幾發暗箭破空而至,青衫少女利於船頭左突右刺輕鬆地將暗箭一一砍落。
船老大也是老江湖,隻是在第一支暗箭射過來躲無可躲時失神片刻外立即醒悟過來。
在青衫少女抵擋暗箭時招呼所有船櫓全力劃動,其餘水手當然不敢偷懶,各個下了死力氣拚了命的劃船。
渡船載著滿滿一船客在白水間飛速地逃命,可是盡管如此,後麵的水賊依然是步步緊逼,越來越近。
終於,在追趕不過一刻鍾後,十幾個抓刀從後麵攀了上來,死死地勾住了這條載滿船客的渡船。
後麵的水賊船本就比尋常渡船快,何況渡船上還載滿了人,被追上是早晚的事,追不上才是怪事。
在抓刀攀上渡船時,那幾個年輕力壯的夥計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是不管怎樣用力,腳下的船都紋絲不動。
此時渡船上鴉雀無聲,幾個帶孩子的婦女死死地捂住懷裏孩子的嘴,生怕孩子的哭喊會激怒水賊引來殺身之禍,整個渡船上滿是絕望。
而在這群絕望的人中,有一個人卻是胸有成竹,甚至在期待那群水賊快點靠近渡船,她好一網打盡。
作為尚未及笄就入五品的醫家天才南嘉魚來說,她有信心將後麵那群散兵遊勇全部殺光,少女在渡船的角落裏摩拳擦掌。
後麵的小船在一片罵罵咧咧、汙言碎語中靠近了這條絕望的渡船。
“喂,你們他娘的還敢跑是吧,知不知道前幾天那條跑出兩裏路的船是什麽下場嗎。”一位賊眉鼠眼的瘦小水賊說道。
“全船人都在那水流最急的水鬼洞下了餃子,有幾個他娘的水性好的死鬼還是吃了刀削麵才肯安心上路的,你們還敢跑。”一位滿臉橫肉的高大水賊替那位瘦小漢子說道,順便恐嚇了一番。
下餃子在黑話裏就是丟到水裏,刀削麵自然就是挨刀子了。
南嘉魚在船艙裏暗罵了聲畜生,從腰間摸刀出鞘,等著他們靠近。
“老大,這船人怎麽辦。”那新前的賊眉鼠眼向站在船頭的一人問道。
“你他娘的嚇唬他們幹嘛,我平時不是告誡過你們隻劫財不收命嗎,”那為首一人罵道,隨即又滿臉笑意地對渡船上的人說道
“哎呀,大家別擔心,都是鄉裏鄉親的,不是隔著山就是挨著水的,我們怎麽會要你們的命呢,放心,隻要你們乖乖將身上的錢財交上來,我這幫兄弟保證不傷你們一根汗毛。”
為首大漢身著灰袍,滿臉和善。
“去幾個手腳麻利點的兄弟,把這買路財收上來。”那賊眉鼠眼的人當即點兵點將叫了四個人上渡船。
就在這時,一柄短刀從船艙中急速飛出,劃過一個水賊的喉嚨,一枚血淋淋的頭顱掉入水中,接著又是一把,又是一個人頭掉落,那兩把刀飛過一個旋後又飛回來向另外兩名水賊飛去。
剩下兩位見同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也反應過來,,忙揮刀去擋那飛回來的短刀,又是兩聲重物落水的聲音。
一襲青衫站立船頭,怒視著對麵的水賊首領。
“好,女俠好身手,隨我上山做哪壓寨夫人如何,我保你錦衣玉食,和我過那神仙日子。”那水賊首領滿臉真誠地說道,引得一眾賊人哄堂大笑。
“是啊是啊,跟我們老大去山上過逍遙日子吧,保管你比那戲文裏的女仙人還快活。”一位水賊和道,又是此起彼伏的笑聲。
從小就被醫家人捧在手心裏的天才少女哪經曆過這等委屈,當即雙刀一提,越過水麵上了對麵的船。
這不上船還好,一上船十幾個水賊馬上惡狠狠地撲殺上來,一時間刀光四起,南嘉魚在裏麵遊刃有餘。
就在這時,那位水賊頭領提起大樸刀也加入了戰鬥,原本還遊刃有餘的南嘉魚頓感壓力。
心裏暗暗吃驚,那水賊頭領絕對是修行中人,而且修為和我比隻高不低,最少五品的修士怎麽肯落草為寇打劫山下人?
在和賊人纏鬥了幾個回合落了下風後,原本不打算暴露醫家手段的南嘉魚改變了計劃。
隻見青衫少女手腕一轉,似是憑空抓了把什麽往那群人中一撒,幾個水賊如受當頭一棒掉落水中。
在解決了幾個水賊後的青衫少女並沒有高興多少,雙眉反倒皺地更深。這斷陽粉對山下人來說是觸之立昏,這才倒了這幾個人了?小小的賊窩裏有這麽多修行人?
這恐怕是有心人有意為之了,想到這少女頓時心生退意,一邊拆招一邊思考對策。
那個水賊頭領攻勢越來猛,一柄樸刀大開大合,南嘉魚眼見樸刀刀刃上附著絲絲凜冽的刀氣,自是不敢托大,被打地節節敗退。
他修行的是兵家術法,青衫少女心裏有了結果。
由一夥人圍殺一個人的局麵逐漸變成兩個人的戰鬥,因為在南嘉魚知道水賊是有備而來時已經不敢留手,畢生所學一盡發出,那些修為低的小嘍囉知道衝上去就是送死,不敢靠近戰場中心。
而水賊首領一柄大樸刀揮的是虎虎生風,樸刀上更是刀氣濃鬱,已經用上了修行手段。
船上各種術法流轉,不過有心人都看得出來,青衫少女明顯是不敵,落了下風,落敗是遲早的事。
就在兩人正在焦灼時,那艘渡船卻在此時開動了,他們要丟下那個為他們迎敵的青衣少女而去。
原來,在出手不凡的南嘉魚躍上後麵那艘船之後,這邊人看到青衣少女的高手氣勢,立刻鬆了口氣,覺得這次可以受人庇護,幸免於難。
可沒想到少女剛對敵就落了下風,馬上就轉變了想法。
這邊船上人看渡船上沒了水賊,立馬將勾住渡船的抓刀繩索割斷。
白衣曹沫冷眼看著渡船上的人的所作所為,心海一片枯竭,他對這些人,有點失望。
就在渡船要離那艘水賊的船遠去時,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孩子卻在這時高聲抗議起來,
“那位大姐姐呢,她還沒上船呢,快停下!快停下!”
那個孩子的母親生怕他驚動水賊,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可是孩子竭力地掙脫,大聲地喊了起來
“停下!停下!”
孩子的喊聲嘹亮,直傳到曹沫內心最深處。
船上的人在聽到孩子的話後不僅不愧疚,反而還罵罵咧咧起來
“逞什麽英雄,本來向這些好漢交了錢財咱們就可以安然無恙的,現在我們都要被她害的死在這裏了。”
一人一臉憤恨地附和道,
“對啊對啊,都怪她,這個小浪蹄子自己找死還要搭上我們。”
“讓她一個人死在這就好了,我們快開船走。”
……
曹沫緊握著拳頭,掠出渡船,身後罵聲一片。
終於,一個白色的身影掠上對麵船頭,手中憑空多出一柄金色長劍,長劍直往那個水賊首領而去。
白衣的正是曹沫,他原本覺得青衫少女能夠獨自打退一群水賊,但戰鬥情況瞬息萬變,那位水賊首領是個兵家修士是他沒想到的,而渡船丟下青衫少女不管,也是他沒想到的。
曹沫右手握劍,長劍一撩,在水賊首領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那位高大的水賊首領原本打算用兵家體魄強擋少年一劍,他對突然冒出來的一品少年沒放在心上,可少年的劍竟然劃破了他的手臂,這讓他暗暗心驚。
白衣與青衫並立,水賊首領一個示意,原本留在船尾的一群水賊頓時圍了上來。
接著隻見灰袍首領背後浮現出一道虎形兵符的虛影,虛影散發著紅光,籠罩著圍上來的水賊,那群水賊頓時打了雞血一般惡狠狠地撲向兩人。
“小心!這是兵家手段,接下來他們殺力將會大幅度提高,不要在這群小嘍囉上耗費力氣,合力殺為首那人。”青衫少女提醒到。
“知道。”白衣曹沫回道。
他當然知道這是兵家手段,兵家,主要手段就是在體內修煉出本命虎符,在沙場陷陣中對兵士戰力有大幅度增益,各個如狼似獸,而修士本身更是比平常修士體魄更強,殺力更甚,在戰場上如遠古戰神以一敵百。
很明顯,水賊首領是要運轉兵家能力帶領手下群起而攻之。
一眾水賊衝了上來,眼泛紅光,青衫少女南嘉魚提刀便砍,一位水賊以極快的速度躲過短刀砍向南嘉魚。
可是沒等他鬆口氣,一道寒光閃過,就被一劍梟首。
“好鋒利的劍!”南嘉魚驚歎道。
曹沫沒回答他,躲過劈來的一刀。
刀光劍影之間,水賊的攻勢越來越猛,兩人被逼地連連後退,曹沫抓住機會一劍直逼灰袍首領,那灰袍漢子竟然在認識到曹沫手中劍的鋒利竟然沒有躲避,再次用體魄硬抗了一劍。
這一次,灰袍人完好無損。
就在曹沫一劍刺中灰袍人時,南嘉魚在不知何時已經繞道灰袍水賊身後,用盡全力將短刀插入水賊首領的後心。
灰袍人挨了這一刀明顯受傷,憤怒地將手中樸刀砍向南嘉魚。
一道直劈命門而去,少女險之又險地用刀架在身前,但依然被震開,口吐出一口淤血。
灰袍人再次舉刀,正在這時,一柄長劍憑空出現在灰袍人身後,以極快的速度刺入灰袍大漢的後心。
灰袍人身受重傷,口吐鮮血。
眼見這種情況,曹沫覺得時機成熟,抓住機會再次發難,運轉全身浩然之氣發動本命飛劍的神通。
頓時,一股極大地力量將灰袍水賊拖拽向空中,灰袍水賊奮力掙紮,無奈身受重傷,被飛劍拖入虛空當場絞殺,留下一地血水。
看到灰袍水賊被本命飛劍絞殺當場,曹沫剛想鬆口氣,一股無力感就湧遍全身,全身浩然之氣已經所剩無幾。
本想拿劍拄地支撐身體的他,還來得及未握住劍就已經昏倒在地。
就在曹沫倒下之時,一名水賊抓住機會,將手中沾血的長刀竭力向著曹沫的頭顱揮去。
長刀正要將曹沫梟首的千鈞一發,一柄冰冷的短刃插入了那名水賊的身體。
之後,是青衫少女對水賊單方麵的屠殺。
青衫被血染紅,少女無力地坐在船頭,看著那渡船遠去的方向失神的同時,靜靜地等待著白衣少年蘇醒。
此時,江岸上,一個黑衣人一臉真誠地對昏迷在地上的老者說道“多有得罪啊老哥,差點讓你壞了我的大事,天大的事哩”
隨後,黑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而在他剛剛的位置上,一名玄衣老者昏倒在地。
老者滿臉著急,顯然在被打暈之前在擔憂著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