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怪魅(上)
第二十八章 收怪魅(上)
薛仁剛興衝衝進了正堂，卻意外見到蕭水生正和原本應該出現在內院的小彤竟似聊的熱火朝天，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硬板的坐上了太師椅。小彤見他表現如此，眉開眼笑的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但仍舊客氣的上前照了聲麵。
蕭水生則自認行得正，做的直，沒什麽好問心無愧。站起來鬆了鬆筋骨，語氣坦然的問道：“小石頭，城守大人找你有什麽急事？”正巧，外麵的小廝托著茶水上來了。薛仁剛卻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端過茶杯時，竟一個沒抓緊，將那上好的景德鎮瓷杯生生的摔碎了。小彤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極白，告罪了一聲便退回了後院。饒是蕭水生臉皮極厚，也不好在開口什麽。
“啊，蕭大哥，你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像是被瓷杯碎裂聲驚醒，薛仁剛略略平複了臉色，歉意的說道。蕭水生勉強一笑，方欲再次開口。此時，白日那跟在薛仁剛身後那四位捕快，竟一窩蜂似的風風火火的湧進了正堂。
那位濃眉大眼的年輕人餘光一瞄旁邊是蕭水生，也便沒了顧忌，立即上前向薛仁剛抱拳稟告道：“仙鶴道長已請至，道具香案也一一準備完畢。城守大人請師兄前去主持滅妖大局。”
“唔——”薛仁剛正想習慣性向蕭水生告個罪，後者已經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
等蕭水生六人趕到點翠樓的時候，還隻是入夜時分。平日人氣鼎盛，***明亮的春花一條街，此刻竟是陰冷淒涼，灰暗一片，偌大的大街竟詭異的連一個人都沒有。冷風一刮，便遙遙的聽見有幾聲犬吠，空蕩的在春花街上回響，聽得蕭水生幾人毛骨悚然。
點翠樓是這一片黑暗中唯一存在亮光的地方。因為仙鶴道長要施術降妖的緣故，所以城守大人在白天特意命人準備好七七四十一根長白蠟燭擺滿整個點翠樓，好方便夜晚仙鶴道長順利搜尋出那妖怪藏匿的處所。蕭水生當先跨入點翠樓外院，目力突出的他意外的注意到，點翠樓大堂內剛剛有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身影驟然分開了。
他暗笑一聲，表麵不動聲色的大喊道：“仙鶴道長，城守大人特命我等前來協助道長了”那小的身形聽此，馬上高興的大叫道：“那快快進來——”立即便被那仙鶴道長堵住了嘴巴。緊接著，那仙鶴道長聲音隨後傳了出來：“來得正好爾等進來，看貧道我如何降妖除魔”
蕭水生搖搖頭，這道人大難臨頭還兀自不察，口吐狂言。顯是裝神弄鬼的久了，還真以為自己有屠魔滅怪的本領。當下也不多說，領著薛仁剛五人魚貫而入。進了點翠樓大堂，僅僅是大致一瞟，蕭水生內心對這仙鶴道長的印象降到了最低點。
大堂正中設置了一香案，上麵擺放了三個堆滿了沙粒的銅壇，每個銅壇上還插著9根燃燒著的檀木香。銅壇的左右兩邊分別擺放了一根尺長的紅蠟燭，而整個大堂裏也都貼滿了鬼畫符似的黃紙符。之所以蕭水生對這個所謂的仙鶴道士的失望之極，倒不是因為這些道具擺放位置出了紕漏。而是，怪魅出現在古井處，江湖術士卻在點翠樓大堂內大擺香案，這不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麽
再打量下那仙鶴道士，果然是一副仙風道骨的好賣相：六七十的高齡仍舊是膚色紅潤，長有半尺的眉毛盡皆雪白，鼻下的胡須已和頷下的胡須混在了一起，濃厚的竟瞧不見此人的嘴巴。身披青灰的道士袍，右手拿著一柄桃木劍，左手負在身後，一幅得道高人的模樣。他身旁還有一位小道士，年約**歲，長得肥胖可愛，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極為傳神。
“這位捕快好生的麵孔，怕是才來的想必城守大人也跟你說過貧道的規矩，切莫亂動這裏物品一絲一毫，否則跑了那妖怪，貧道可不負責任啊”這仙鶴道長竟指的蕭水生一番說教道。
薛仁剛怕蕭水生憋氣，越前一步道：“放心，道長。若是您不放心，我們大可退出這裏。”蕭水生遊蕩了十幾年，什麽冷嘲熱諷沒遇到過，豈會為這道士片言支語所激怒，當下戲謔的接口道：“嗯，總捕頭說的對。我們這些捕快不懂規矩，很可能會壞了道長的捉妖大計，因此還是都退出去好。”
說完，也不等那道士答應，帶頭便走了出去。薛仁剛和其他四人一愣，躊躇片刻也退走了。那道士喊之不及，氣的直跺腳。暗暗記住了蕭水生的麵容，誓此次捉妖之後，要狠狠的整治其一番。
走出了點翠樓大堂，蕭水生打量了下天色，覺快要到怪魅出現的時辰了。於是吩咐薛仁剛將趕製出來的耳罩戴上，同時自己也戴上後，這才好整以暇的盯著點翠樓大堂內，漫不經心的欣賞著接下來的一幕好戲上演。
那位仙鶴道長也知道外麵有觀眾，不消多久便開始賣力的“表演”起來。不僅一支桃木劍舞的是密不透風，時不時嘴裏還噴出一團團火焰，然後又滿堂內的遊走，不一會就變得大汗淋漓了。而那小胖子卻是一直跪坐在那香案前的草蒲團上，也不知在幹些什麽。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功夫，還在這裏刺那裏跳的道士忽然渾身一抖，手中的桃木劍竟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接著就嘴角口吐白沫，滿地的打起滾來。不過令蕭水生納悶的是，那香案前的小胖子卻是毫無異樣，仍舊照模照樣跪在那裏。
見到此幕的薛仁剛等人嚇了一大跳，驚懼的連連後退。蕭水生則乘眾人注意集中到大堂內的時候，悄悄的從芥子空間中掏出一張符紙和一隻潔白剔透的瓷瓶放在懷裏。這才轉身，朝薛仁剛等人作了一個不要跟來的手勢後。迅的向點翠樓大堂內奔去。
薛仁剛身後的四個師弟，畢竟是一介凡人，見到這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哪還敢隨蕭水生往裏麵衝。倒是薛仁剛緊緊惦記著與蕭水生的生死情分，見他這麽不要命的舉動，咬了咬牙，也跟著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