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至剛至柔
城主府內。
鳳來城城主石歸天靜坐在內室，周圍梵香圍繞，身前是一個隔簾，將他自身靈氣全部鎖在這間屋子。
世人都以為城主隻能勉強算個武道高手，連五絕級別都夠不上，卻沒想到這位城主竟然已經踏入金丹境。
石歸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的同時，隔簾外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向石歸天半跪道：“城主，仙閣的人前來盜藥，被錢無淵截獲，還有一個戴麵具的男子，暫時不知道是何方勢力的人。”
聽完屬下的匯報，石歸天的神色如常，仿佛早有預料。
淡淡的閉上眼眸，語氣平平道：“仙閣那邊不用理會，如今他們可騰不開手，錢無淵想找丹華子煉製治療他身體隱疾的丹藥，可惜，他隻是散修，空有實力，沒有情報，想找到連我們尋找數年都無果的丹華子，根本不可能，不必和他起衝突。”
“至於那個戴麵具的人……”石歸天思索了一番，卻想不到那人究竟屬於何種勢力，隻能吩咐道，“查清他的底細。”
“是。”黑影低頭應聲。
“對了，叫地牢中的那位再煉製一枚‘仙丹’，懸賞任務照常進行。”石歸天忽然吩咐道。
……
小閣樓頂，錢無淵看著十分自信的秦默，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麽。
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賭這麽一個必輸的賭約。
他的這套功法和‘降龍十八掌’修煉了大半輩子，如果有能改進的地方，他自己早就改進了。
還能輪的到他？
想到此處，錢無淵一聲嗤笑：“小子，你是在耍老夫？”
“哦？莫非是前輩怕輸？”秦默挑眉。
“好好好。”錢無淵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改進我那一招‘亢龍有悔’。”
秦默心底暗笑，若是全套的‘降龍十八掌’的改進，他至少要拿到心法和招式之後才能改進。
但隻一招‘亢龍有悔’，他則是信心十足。
在前世記憶中，郭靖中年時期，糅合九陰真經的至剛至柔訣竅，將這招至剛掌法‘降龍十八掌’變為了剛柔並濟的掌法。
“請前輩在使一次剛才那一招。”秦默伸出左手示意道。
錢無淵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默，沒有多話，伸手一掌朝空中擊出。
伴隨的陣陣龍吟，一股剛猛掌力直破蒼穹，這一掌，比剛剛擊傷程書雪那一掌如同雲泥之別。
若是正麵對抗，秦默堅信自己撐不過三掌。
這一招，錢無淵顯然用了全力，既是麵對賭約的真誠，也是一種威懾。
秦默看得十分仔細，飛快調出武道熔爐係統，在腦中一邊又一邊的模擬，凝眉沉心，倒還煞有介事。
程書雪心中卻忐忑不安，見秦默遲遲沒有動作，幾乎都忍不住想要出聲詢問。
錢無淵則是雙手環胸，靜靜佇立在旁，他不信，在他眼皮子底下，秦默能刷什麽花招。
不一會兒，秦默緩緩睜眼。
淡淡吐出幾個字：“好了，完成了。”
錢無淵本來看他睜眼，就出聲冷笑：“怎麽？放棄了？我就說……”
話還未說完，聽到秦默的話，口中還未來得及說出的話瞬間卡主，胡須微顫，一臉不可置信：“什麽？完成了。”
程書雪更是血流一陣逆流：“沒開玩笑吧？就這麽一會兒？”
秦默沒有正麵回答，手臂微屈，比劃了一個‘亢龍有悔’的起手式，嘴裏也振振有詞：“‘亢龍有悔’關鍵在於‘悔’字，講究出招時出其不意又留有餘力。”
錢無淵眉間一跳，心裏暗道：這小子竟然直接將這招的名字和精髓直接說了出來，莫不是我那個徒弟教過這小子？
他知道他的徒弟在江湖行走，遇到有緣人總喜歡教個一招半式。
所以有人知道這招精髓也並不奇怪，錢無淵雖然吃驚，但心裏卻十分安定，知道其精髓的人更能明白想要改進這招的難度到底有多大。
可秦默後麵的話，卻讓錢無淵眼睛越睜越大。
隻聽秦默繼續道：“此招出招剛猛，以勢逼人，讓敵人退無可退，最重要的就是要快，狠二字，裏麵基本不可能摻加柔意。”
“但萬事皆有可能，隻要在‘悔’字上蘊含柔意，打出去的掌，似悔不悔，似剛非剛，這一招就成為了包含至剛至柔的一掌。”
秦默說完，一掌擊向錢無淵，他知道這一掌不會對錢無淵有絲毫威脅，他的目的是讓錢無淵切身體會。
這一掌，掌勢極快，聲勢卻極小，臨近麵前，竟絲毫察覺不到危險。
擊中錢無淵身子的刹那，錢無淵神色一正，這至柔的一掌卻在擊中時包含至剛之意，如山崩般迸發在其體內，錢無淵趕緊催動靈力化解。
卻發現掌力又如同水流般，躲避了前來化解的靈力，又是至柔之意。
躲避同時，分流的幾股掌力又同時在他體內爆發。
“嘭”的一聲。
錢無淵的體內爆出一聲暗響，他自己則是悶哼一聲，齊齊退出了三步遠。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
程書雪作為旁觀者，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麽，感覺秦默隻是突然打出一掌，結果對方就被打退了三步。
這其中自然也有錢無淵故意以身試招的原因。
但這效果，不同凡響。
錢無淵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因為他發現，若是用這個理念來改善自己的功法，說不定可以根除他多年以來的暗疾。
他的心法本就是以剛猛之力入體而修，長時間身體負擔不住，落下暗疾。若得已柔力化解，說不定他還能突破金丹，真正達到歸靈境。
“前輩總不至於言而無信吧？效果如何，想來您已經切身體會了。”秦默自信十足。
錢無淵臉色變了又變。
沉聲道：“老夫還不屑騙你這個小子。這個賭，是你贏了。”
程書雪聽得心裏又驚喜又迷茫，自己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聽到錢無淵認輸了。
心裏不由得更加佩服起眼前的這個男子。這是她第一次遇險，也是她第一次被人救。欽佩同時，又分外好奇，這個男子究竟長什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