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鄭經義
不知是出於什麽考慮，餘漣決定開車和我去見見何依雲的那位男朋友——鄭經義。鄭經義就讀於C市的一所重點大學，要找到他其實不太簡單，但因為餘漣的身份特殊，剛一進入學校就被一眾女大學生簇擁起來，他隻是隨口問了問，很快就有了鄭經義的消息，甚至有兩個學生自願給我們帶路。
一路上，她們問了餘漣許多問題，但餘漣不僅沒回答，還十分冷淡地對她們兩人一人說了一句話：“你，你男朋友出軌的證據；你……最近去看看心理醫生。”每人一句話，正好戳中兩個女生的痛點，她們不再說話，我雖然已經知道餘漣的能力，但每次聽他說出那些話，總還是會覺得他的這個能力簡直是駭人聽聞。
看別人幾眼就能確定男朋友出軌、心理有問題，這種事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要是我有這種能力……算了，這種能力的代價估計是那絕大部分人都難以忍受的臭脾氣，我還是不要了吧。
“這不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非要說的話，後天形成的偏多，主要靠累積知識。當然，普通人累積不了這麽多知識。”餘漣似乎讀懂了我在想什麽，向我說道。“行行行，我知道了，餘大天才。”我隨口應道。沒錯，餘漣之所以招人煩，就是他這性格，要是能改掉，就真的可以成為明星警察了——雖然他現在也差不多是明星警察，但他可是完全不具備理解人情世故的能力的，麵前這兩個女大學生就是最好的例子，貼上他遲早要被他氣瘋。
很快，兩個變得沉默寡言的學生把我們帶到了一間實驗室門口，其中一個向我說了一句“鄭學長就在裏麵”，然後兩人就匆匆離開了。餘漣還是那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則是歎了一口氣——她們一開始可是幾乎無視我的，但現在卻選擇告訴我鄭經義在實驗室裏，明擺著是對餘漣有點不滿。但餘漣不僅沒察覺，似乎還覺得這樣才更好一點，不懂人情世故還心大，真是讓人受不了……估摸著能受得了這家夥這臭脾氣的也隻有我了。
餘漣敲了敲實驗室的門，良久也沒人來開門，他透過玻璃窗向裏麵看去，但卻並沒有看到人。那兩個女學生應該不會騙我們，那……餘漣發現這扇門隻是虛掩著，他推開門，我們兩人一起走進去，看到一個正蹲在這個實驗室角落痛哭的人。
這個人應該就是鄭經義了，我和餘漣對視了一眼，他應該是已經接到了局裏打過來的電話，所以才會在這裏哭得這麽傷心的吧？直到我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他的哭聲才止歇，用很快的速度擦了擦眼淚，而後轉過頭來，順口說了句：“沒事老師，我沒事。”
等到他看到我，眼中才露出些錯愕。這時，餘漣開口了：“鄭經義吧？介意和我們談談麽？”鄭經義轉過身，看了餘漣一眼，這才明白了過來，低聲確認道：“是……餘警官麽？”
“是我。”餘漣點頭。鄭經義站起來，再次擦了擦還沒幹的眼眶，這才說道：“是……依雲的事吧？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吧，實驗室和外麵的店都不合適。”“嗯。”餘漣點點頭。這個鄭經義還是很有眼力見的，餘漣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如果在外麵的店裏，可能很快就會被圍起來，到時候別說談何依雲的事了，就連餘漣能不能離開都是個問題。
隨著宿舍的門被推開，鄭經義把鑰匙放到了一邊的桌上，又拖出來兩把凳子，說道：“餘警官、江醫生，你們先坐，我給你們倒杯水。”“不用了。”餘漣攔住了要去倒水的他，示意他坐下：“我們很快就走。”
“啊……好的。”鄭經義規規矩矩地坐在我和餘漣麵前，說道：“餘警官是想問我有關依雲的事吧？”
“是。”餘漣淡然說道：“你知道何依雲有什麽仇人麽？”“沒有。”鄭經義回答得很快，他是那種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人，說起話來會很容易得到別人的信任。“那你知不知道她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都在做什麽？”餘漣又問道。
在餘漣向他問話的時候，我打量著四周，這個宿舍原本是個四人間，但似乎隻有他一個人住。其中的一張桌子上還有一些洗麵奶、精華液之類的東西，看來這個鄭經義平日裏還是個比較注重保養的人，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的女朋友何依雲在做那些事的話，會怎麽想了。
“她平時挺忙的，一般都在飛機上——我也搞不懂她們的排班，反正我平時也挺忙，要忙著做課題，她回來的話我就會去她那裏住，但一般隻有一晚，我第二天都要回學校來的。”鄭經義說道。“嗯。”餘漣點點頭，又看了看四周，問道：“這宿舍隻有你一個人住？”
“對，這是我畢業之前就住著的宿舍，後來我不是讀研呢嘛，幾個室友都參加工作了，就隻有我一個人住在這了。”鄭經義說著，突然察覺到了什麽，問道：“這……跟依雲的事有關係麽？”“哦，沒關係。”餘漣笑道：“隻是有點好奇而已——我上大學的時候可是六人同寢的，那你學的是什麽專業啊？”
“哈哈哈，這樣啊。”鄭經義哈哈笑了一聲，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然後又回答道：“我大學是學計算機的，但現在研究生，研究方向是AI，人工智能，偶爾去實驗室是為了檢驗。”“那你們學校是男女混寢麽？我記得在上樓前見到了幾個女生往另外一邊的樓梯走了。”餘漣又問道。“嗯，是的，說是女生宿舍不夠用，但男寢比較多，就把最上麵那兩層改成了女生宿舍——五樓那裏有鐵門的，一般都會鎖起來，而且學校也限製了左右樓梯，男的隻能走左邊，女的隻能走右邊，沒出過事。”
“這樣啊。”餘漣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有s/m的癖好？”“什麽？”鄭經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向餘漣確認道。“s，施虐者。”餘漣又說道。
“這……跟依雲的事情有關係麽？餘警官，你從剛才開始就很奇怪，如果再這樣的話，我就要拒絕回答問題了。”鄭經義似乎有些生氣，但餘漣卻笑了起來，站起身來說道：“沒事沒事，我不問了，我和江醫生該回局裏了，咱們下次再聊。”
鄭經義不說話，看樣是真的很生氣，但餘漣卻向我使了個眼色，和我一起走了出去。關上門，我和餘漣在樓道裏走了一段路，才向他問道：“你問那些幹什麽？你這都是在打探別人的隱私了。”
餘漣沒回答我，隻是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向右邊走去。等我我們兩人來到這棟宿舍樓的最右邊，樓梯出口處赫然有著一道柵欄，這個出口被堵死了，想來是為了男女學生的安全考慮吧。
“走吧。”餘漣轉頭往後走，我卻沒明白餘漣到底想幹什麽，直到我們走在這所大學的校園裏，餘漣戴上墨鏡，這才跟我說道：“鄭經義知道何依雲的事。”“什麽事？”我看向餘漣。
“援交——高端援交女。”餘漣說得很直白，旁邊有兩個路過的學生打量了他一眼，紛紛露出了嫌惡的神色。“行吧，為什麽？”等到那兩個學生走遠，我才向餘漣問道。“他不僅知道何依雲在做那種事，還沒有半點勸阻的意思——知道為什麽麽？”餘漣把墨鏡往下一拉，用那種十分臭屁的眼神看向我。
“你就直說吧。”我受不了他這幅樣子，把墨鏡給他推上去，讓他直說。“他是個資深的S/M愛好者——說得深入點，S/M並不隻有s和m兩種屬性，還存在著其他的屬性，這個鄭經義很明顯是個dom，這裏的dom大致就是更偏向於精神控製，你能明白吧?”餘漣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靠近了點。
“能明白。”我點頭：“那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別急，還有呢。”餘漣笑笑，繼續說道：“大概他隻是把何依雲當做一個提款機而已，說什麽結婚什麽的，完全是假的——他另有結婚對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那個結婚對象是個正常人，並沒接觸過S/M的圈子。”
“鄭經義絕對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關於何依雲的一切，但是不僅不告訴她，應該還為此提出過很多要求——之前忘了翻翻他和何依雲的聊天記錄了，如果翻翻的話應該可以看到不少鄭經義跟何依雲訴苦的記錄。”餘漣說著：“其實何依雲是個可憐人，她其實是鄭經義的仆人的角色，做那些事很有可能也是為了給鄭經義錢而已，回去之後可以查查記錄，一定會有不少的錢匯進鄭經義的賬戶裏。”
“那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我有些不能理解，一個正常人是萬萬不會這樣做的吧？但餘漣隻是看了我一眼，笑道：“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你要是接觸一下那個圈子，你也會發現新大陸的。”
“你接觸過？”我瞪大了眼。“不，我隻是習慣儲存知識。”餘漣聳肩說道：“至於怎麽發現的，你回去問問老黃就知道了——這裏給你點提示：1.王、6.周、7、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