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調查
等我和餘漣回到警局，看到停車場裏停著一輛普通人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豪車。雖然我充滿豔羨，但餘漣卻並不感冒，停好車走到門口，一個憤怒的聲音就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裏：“什麽啊？人又不是我殺的，我來配合你們調查已經很不錯了，跟我說什麽餘警官還在休假，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麽好騙麽？把冒充餘警官那小子給我找出來，我今天非要找他算賬不可！”
這時，我和餘漣走進局裏，餘漣帶著難看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那個正手舞足蹈的肥胖男人轉頭一看，臉上的憤怒表情一瞬間就消失了。“哎呀，這不是餘警官嗎？你不是在休假呢嘛，怎麽還親自跑一趟呢？”看著這位李總的變化，我暗自笑了一聲——好一出變臉啊，要不是親眼看到，還真有些不敢相信這位李總竟然是一位很不錯的“川劇”演員。
“跟我去辦公室說。”餘漣瞥了他一眼，說完就向辦公室走去，而那位李總則是快步跟上了餘漣，一邊陪笑著說道：“我說小……哦，餘警官啊，這事得多久啊？不用花多少時間吧？你看我也沒犯什麽事不是，公司那邊忙，說完我是不是就能走了啊？”
“煩不煩？”跟在他們身後的我聽到了餘漣那極為厭煩的聲音，但李總還在陪著笑臉，說道：“好好好，咱們進辦公室再說，進辦公室再說——我知道餘警官你體諒我，沒讓我進審訊室就很不錯了……”
終於，聽了一路嘮叨的我們來到了餘漣的辦公室，餘漣讓李總坐在沙發上，他自己則是坐在了辦公桌前，隨意地靠在椅背上，說道：“說吧，你和何依雲的關係，還有有關於何依雲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那……那個……”李總看了我一眼，站起身來向餘漣說道：“小餘啊，他也不是警察吧？讓他聽著不太好吧？”“誰讓你叫小餘的？”餘漣一瞪眼，李總瞬間沒了氣勢，但好像還想說些什麽，但餘漣的話語聲又響起：“他是我的搭檔，你要是看不慣他，你來跟我一起查案啊？”
“好好好……”李總連聲說好，然後才坐下去說道：“小……哦不，餘警官，我跟何依雲就是正常的朋友關係，我以前坐過她的航班，所以……”“騙誰呢？”餘漣厲聲說道：“再不老實說就在局裏蹲幾天好好想想怎麽說。”
“你這樣不好吧？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李總打起了感情牌，但餘漣怎麽可能被這感情牌打中？他站起來，繞著李總走了一圈，說道：“剛從情婦那出來吧？”“你怎麽知道？”李總瞪大了眼。“身上還有透著粉色的頭發，看這發質和顏色，怎麽說都是個大學生——你這樣邋遢的人，怎麽可能懂得噴那種輕柔的香水？”餘漣說著，伸手拉了拉他的領帶，說道：“喲，看來她對你還挺不錯的，雖然不太會打領帶，但還是幫了你——不過大早上的吃那麽油膩不太好吧？”
“行行行，好了好了，別說了。”李總收回被餘漣拿在手裏的領帶，然後再次塞進衣服裏，說道：“你想知道什麽？說吧。”“何依雲是不是你的情婦？”餘漣問道。
李總嘴唇嚅囁，但還是痛快地回答了：“不是，八萬一晚，還得預約。”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八萬一晚？好家夥，這年頭一個月月薪能上萬就已經很不錯了，這位何依雲到底是有著怎樣的魅力，才能讓這些絕對不缺美女的人出到八萬一晚？
“還玩挺花。”餘漣玩味地笑了笑，說道：“你對她知道多少？怎麽認識她的？”“我對她沒什麽了解，隻知道她是空姐，她是一個朋友介紹給我的……餘警官，這可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這也算不上犯法吧？我就是貪戀她給我的作為男人的成就感，殺她我可是絕對不會做的，絕對不是我殺的她。”李總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知道，你也就隻有包養情婦的膽子了。”餘漣嗤笑一聲，繼續問道：“知不知道她的手機密碼？”“哎，這個我倒是知道，她跟我提過，但我也沒看過——她幹的那些破事我又不是不清楚，誰看她手機啊。”李總說著，看樣子他照樣也是看不起何依雲的——說白了，何依雲隻不過是一個貴一點的玩具而已，說扔就能扔。
“說密碼。”餘漣拿出了被證物袋裝著的手機，淡然說道。“就是她的生日，930503。”李總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那個……餘警官啊，我這算不算是立功了啊？能將功抵過麽？”“乖乖配合調查，然後就能走了。”餘漣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從證物袋裏取出手機，輸入了密碼。
果然，密碼正確。餘漣點了點頭，又把手機滅屏，對李總說道：“你對她的了解就僅限於此了？”“對啊，哪能有什麽了解啊，她又不是隻陪我一個人。”李總拍拍大腿說道。
“行。”餘漣點點頭，揮手說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啊？這就行了？”李總驚訝道。
“你要是想，我可以讓你在這住幾天。”餘漣的話語十分冷淡，李總連忙站了起來，說道：“這就不麻煩餘警官了，那我就先走了——哦對，什麽時候有空讓我請你吃個飯啊？”“吃飯就免了，趕緊走吧，之後如果還要你配合調查，盡量配合就行了。”餘漣說道。
“好好好，隻要是為警察服務，我絕無怨言。”李總嘿嘿笑著，已經走到門邊打開了門，最後說了一句：“那餘警官，我這就走了啊，有空一起吃飯啊。”餘漣沒再搭理他，他也直接鑽出了門，然後再把門帶上，我甚至聽到了他出門之後說的那句：“他媽的……什麽東西。”
“他說的是何依雲。”餘漣看著我，算是替李總解釋了一下。我點頭表示明確，好像不管是出於餘漣是警察這一層麵還是資產這一層麵，這位李總都有些懼怕餘漣，到現在我也開始好奇起來了，餘漣的家庭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庭，又是什麽讓餘漣連家裏的財產都不願意繼承，偏偏跑來當警察了？
“來吧，看看何依雲的手機裏都有什麽。”餘漣拿出手機，和我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首先打開的就是那條短信，但這條短信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是通訊公司發來的月度賬單。微信、QQ兩個聊天軟件也很正常，連好友都不太多，大都是她現實裏認識的人，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都很幹淨，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還挺謹慎的。”餘漣笑了一聲，看得出來，這個何依雲是每一條特殊的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都會刪除的人，真的做得十分謹慎。通過這一點可以看出，她或許是有男朋友的。
手機的備忘錄裏隻有一條，上麵寫著令人看不懂的內容：1.王、6.周、7、父。餘漣隻是簡單看了一眼，並沒把這個放到心裏去，而是緊接著就打開了相冊，裏麵有的也隻是一些自拍和風景照，根本就沒什麽特殊的東西。但餘漣往下翻了翻，我們清楚地看到“最近刪除”裏的照片為零，但是一個“隱私相冊”卻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這個隱私相冊裏麵的照片及視頻竟然多達三百多個，這可比她手機裏照片、視頻的總量還要多。
餘漣點開一看，裏麵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但餘漣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波動，隻是繼續翻找著，翻到最上方，他嘴角一勾，把手機拿到了我眼前：“喏。”我抬頭一看，這最上方是十餘張合照，李總的照片也赫然在內。其中都是用極為親密的姿勢拍下來的，都衣衫不整，甚至有的直接沒穿衣服。
“這可是把證據都留著的，真是個心思深沉的女人。”餘漣笑了一聲，把手機滅屏放在一邊。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隨著餘漣的一聲“請進”，黃警官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進來，先是向我們各自打了一聲招呼，這才把那份報告交給餘漣，說道：“三個街區內的垃圾桶都找過了，沒找到**，但是找到了何依雲的衣物，在一個大的垃圾箱裏——**的目標太小，很難找，已經調動附近的清潔工幫忙找一下了，但估計是找不到了。”
“嗯。”餘漣點點頭，看著手裏的報告，說道：“何依雲還真有個男朋友？”“是，從何依雲的同事那裏了解到的，這個鄭經義在讀研，因為他家裏比較窮，所以每個月何依雲都會給他一些生活費，好像兩個人已經準備結婚了。”黃警官說道。
“這樣。”餘漣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通知到他了麽？”“還沒有，打了幾個電話沒接。”黃警官搖頭。
“嗯，小春回來了沒有？”餘漣又問起了小春。“小春那邊的事有點難辦，估計得晚點回來。”黃警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直說了。“小春挺有潛力的，該鍛煉一下。”餘漣說完，把手機交給了黃警官，說道：“這裏邊的隱私相冊裏有證物，除了證物之外的一些東西我已經刪除了，你打印出來交給小春。”
“好。”黃警官拿著手機就準備離開，但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看向餘漣，餘漣也看著他，一臉疑惑。
“密碼是930503。”我適時開口，黃警官點點頭，餘漣則是一拍腦袋，說：“哦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