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的機遇

在裘磊傾盡全力的“幫助”下,特招生隊成功拿了接力比賽的最後一名,輸掉了與繼承者派的體力比試。

繼承者派們不出意外地又發來一波嘲諷,當然隻是眼神上的,因為有裘磊這個大個子在這兒,他們根本不敢來找碴兒。

二花向來是不肯服輸的,一個個地用眼神回敬了過去,差點眼抽筋。

“沒關係,”大花安慰大家,“不是還有第三場嘛。”

第三場隻能許文強上了,可這小子跟宋一兮現在都不見人影兒。

三花半眯著眼,掐指算了一卦,搖頭晃腦道:“不妙,不妙啊。”

“怕什麽,大不了輸了就給他們跪下!”

二花嚷得厲害,但表情看上去卻沒那麽心甘情願。可以想象,要是特招生最終輸了,他寧願頂著炸藥包去和繼承者派同歸於盡,也不要說一句“對不起”。

裘磊東一句西一句地聽著,大概了解了整個狀況,也知道自己壞了事,但他沒有任何辯解,隻說:“是我的問題。”

除了阮眠眠和莫聽瀾,誰也不知道這大個兒的來曆,他們默契地誰也沒開口,都用眼睛默默地瞅著他。

阮眠眠道:“不怪你,是我沒說清楚,跑之前要拿棒。”

“這還用說的啊,誰不知道跑接力賽要接棒啊……”

二花發牢騷的聲音在阮眠眠帶著涼意的視線下越來越小,後麵幹脆閉上了嘴。

裘磊衝阮眠眠低下頭。

“殿下,屬下去殺了那些人。”

“好!”二花立刻讚成,“我跟你去!”

“去什麽去!”

莫聽瀾照著二花的後腦勺就來了一下。

“哪兒都有你,一天到晚盡搗亂,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二花捂著後腦袋,朝莫聽瀾怒目而視。

莫聽瀾又拍了他腦門兒一記。

“瞪誰呢?沒大沒小,做完了你不會預習功課?書是給我讀的?”

二花:“……”

莫聽瀾又掃了裘磊一眼。

“還有你,也不許去,法治社會,別動不動喊打喊殺。”

他是真心頭疼,阮眠眠本來就是個危險分子,好不容易被他教育得有點人性了,現在又來個封建社會的打手,這打手不光有著犯罪的想法,還有著犯罪的實力,軟件硬件都齊了,比阮眠眠還要危險。

裘磊根本不把莫聽瀾放在眼裏,現在這個人還用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直接皺起了眉頭。

不料阮眠眠卻淡淡囑咐:“聽他的。”

裘磊微愣:“是。”

莫聽瀾心裏得意,嘴角不自覺翹起。

這時,一直找不著下落的許文強和宋一兮終於肯出現了。

宋一兮臉色蒼白,腰上係著許文強的外套,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二花當即就想問他倆到哪兒去了,誰知劉敏扯了下他的胳膊,搖了搖頭,他有些莫名其妙,這打什麽啞謎呢?

許文強和裘磊一見麵,兩個人都驚訝地叫了一聲“是你”。

“你怎麽來了?國師不是……”

許文強壓低聲音,他看了看四周,好在大家都被宋一兮吸引走了注意力,而宋一兮正被自己老爸在訓話。

裘磊懂他的意思,微搖了下頭:“沒有。”

阮眠眠的反應比誰都大,她一把扣住了裘磊的小臂,手指關節泛白,嘴唇也微不可見地顫抖著。

“你是說……我還能回去?”

裘磊低下頭,不與她的視線直接相觸。

“是的,殿下。”

阮眠眠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看著她這樣,莫聽瀾心裏一陣沒來由地煩躁,他打斷說著話的眾人:

“都中午了,先出去吃個飯吧。”

午飯是宋準找的地方,一家地道的川菜館子,他們還開了個包廂,夠私密,也不怕有人認出來。

本來莫聽瀾是想去吃杭幫菜,清淡一點。

不久前,他還是領著阮眠眠上口腔醫院看了牙,醫生說是糖吃多了,長了蟲牙,牙齦有點上火,目前暫時不用拔牙,給開了點兒藥,注意飲食不要太過辛辣和按時刷牙就行。

阮眠眠厭惡杭幫菜,她雖然嗜甜,但零食和飯分得很開,要是飯菜帶一點甜味兒,她寧願去喝白開水。所以為了不去吃杭幫菜,她最後竟然說出了吃甜的對牙不好這樣的違心話。

莫聽瀾也不和她擰,答應去了川菜館,點菜時卻故意點了清炒空心菜、冬瓜肉丸湯給她,還特意囑咐服務員,一點辣椒也不能放。

好在阮眠眠今天高興得很,沒跟他計較,她一口肉丸,一口空心菜,和裘磊相談甚歡,竟然還露出了一點兒笑的模樣!

莫聽瀾很少見到她笑。

公主殿下笑點極其詭異,正常人根本找不到在哪兒,莫聽瀾雖然時不時會給她分享一些搞笑視頻和段子,但一次也沒見她笑過。

許文強時不時也去插一兩句,這三個人坐在一處,說話聲音很小,又有金花們吵吵鬧鬧,莫聽瀾是一句也沒聽見,他又不屑於加入他們的聊天,隻自己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菜。

宋準終於訓完了話,看見女兒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埋進飯碗裏,他心滿意足了,拍了拍女兒肩膀。

“吃飯,飯桌上我就不跟你說這些了,爸爸再跟你說一句,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字,就是要有擔當。”

宋一兮被她爸一掌拍得魂魄差點離體,也沒敢提醒她爸,“有擔當”是三個字,不是兩個字,隻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了。

宋準很滿意,端著杯橙汁兒,晃悠去莫聽瀾身邊,正好聽見他在自言自語。

“什麽白眼狼?”他問莫聽瀾。

“沒什麽。”莫聽瀾搖搖頭。

宋準坐下一看,他麵前擺了盤孜然牛肉,他竟然將裏麵的朝天椒和香菜全部挑了出來,放在一個碟子裏盛著,一眼看去,紅的紅,綠的綠,涇渭分明。

這是得多無聊啊,宋準不由得感慨。

宋準給莫聽瀾倒了杯橙汁,又和他碰了下杯:“來,小莫,喝一個。”

莫聽瀾喝了一口,又拿起筷子去挑水煮魚裏的花椒,宋準趕緊把人攔住。

“哎,小莫別忙,我知道你最近,是有點那個……苦悶。”

“您看出來了?”

“那可不,你那事兒我聽你經紀人說了一嘴。怎麽說呢?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娛樂圈就是這樣一個是非場,真真假假的消息多了去了,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年輕人,以後的事都說不準。不過有一件事,我替你擔心著呢,那三千萬的違約金,你是想打官司,還是拿錢平事兒?”

莫聽瀾愣了一下,原來宋準說的是這個,他都差點忘了。

“能打贏嗎?”

合約白紙黑字寫著,和紅磨坊娛樂簽約十年,辭職視為違約,賠付甲方三千萬,上麵還寫了他的大名。

萬一不能打贏,除了違約費,還得付訴訟費,狼沒套著,還把孩子丟了,他虧不虧?

宋準卻說:“甭管能不能贏,你就說打不打,你一句話的事。”

莫聽瀾感覺不對勁,他試探道:“宋老師,聽您這話,好像要幫我打官司似的。”

宋準嘿嘿一笑:“不是我,是有人要幫你。”

“誰?”

莫聽瀾更一頭霧水了,誰要幫他?

“小莫,我跟你交個底,我有一開工作室的朋友看上你了,想把你挖過去。你要是想打官司呢,人家就替你找專業的律師,和你舊東家杠到底,要是想息事寧人呢,這三千萬工作室就替你出了,算作你跳槽的安家費,你的意思是怎樣?”

莫聽瀾沉默了一會兒,問:“您這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莫聽瀾瞬間不淡定了,皺眉道:“宋老師,您這不把我往火坑裏推嗎?您也知道我是為什麽和公司鬧掰,現在這算什麽?剛出狼窩又跳虎窩?”

宋準老臉一紅:“你瞎說什麽。我朋友是正經人,又不是張蕾那個黑山老妖,而且,人家有男朋友,工作室就是她男朋友投錢辦的。”

莫聽瀾遲疑:“那你說她看上我?”

“她看上你人品了!”宋準氣不打一處來。

可莫聽瀾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

替他打官司,給他付違約金,還不圖他身體……真的會有這種好事兒?

他活了二十多年,幸運的事一件也沒撈著,倒黴的事倒是碰見不少,上天永遠是先賞他一個甜棗兒,然後再重重扇他一巴掌。

因此,在遇見好事時,他永遠是先試探一下,質疑一下,再等待一下,直到確定真的不能再真的時候,才敢放聲大笑,省得又是空歡喜一場。

“這樣,你先跟我朋友見一麵,談一談,你再自己做決定,成不成?”宋準替他拿了主意。

莫聽瀾點了點頭。

“成。”

莫聽瀾的糾結很快就消失了,他幹脆利落地和新東家簽了約。

因為宋準沒告訴他,想挖他的竟然是歲朝傳媒!

這家傳媒公司雖然小,辦公地點隻是b市人民路上一棟二層小樓,外界的人更多稱呼它為一家工作室,但歲朝手握的資源卻是令業界都聞名的。不論是品牌代言、劇本、走秀還是商演,歲朝收到的邀約都是頂級的,豐厚的資源造就頂流的明星,歲朝因此也聚集著當前最火的一線藝人,實力派影後夏芚、搖滾歌手季窈和她的樂隊、當紅小鮮肉Eric、從演員轉型為綜藝咖的周**,還有最重量級的一位,那就是享譽國內外的青年新秀導演周幼幼。

可以說,在娛樂圈,隻要進了歲朝工作室,就等於半隻腳踏上了成名之路。

莫聽瀾沒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歲朝的老板叫陳歲,是個很年輕的女人,沒準比莫聽瀾還要小,她長得也相當漂亮,沒怎麽化妝都能看出她五官底子很好,眉毛淡淡的,眼睛裏像盛著兩泓清水,唇上抹了口紅,番茄一樣的紅色,喝一口咖啡就會在杯子上留下一點印子,又被她細心地抹去。

“聽說,你知道我要簽你,還鬧了點兒誤會?”陳歲擦完咖啡杯,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問。

莫聽瀾一愣,在心底罵了宋準一句,這位宋導,話不是一般地多。

“因為之前栽了跟頭,所以這次就謹慎一些。”他試著解釋。

陳歲笑了笑:“我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簽你的真正原因。”

“是什麽?”

莫聽瀾是真想知道,畢竟他現在黑料滿天飛,還被前東家給告了,正麵臨天價違約費,是個有市場眼光的老板都不會簽他。

“兩個原因。”陳歲說,“第一個是,我看了你的真人秀,很喜歡你這個人,當然,我說的喜歡,單純是欣賞,不要誤會。”

莫聽瀾臉一熱:“我知道。”

陳歲又笑了笑,右手撐住下巴。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什麽疑問?”

陳歲湊近了些,專注地看著莫聽瀾。

“你表妹不是親的吧?”

莫聽瀾瞪大了眼,差點說出一句“你怎麽知道”。

陳歲卻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笑著道:“你看她的眼神不對,相信我,我有這個經驗。”

莫聽瀾的臉徹底紅到了脖子根兒,大腦自動罷工,他甚至忘了問陳歲哪裏來的“經驗”。

陳歲看見他臉紅成這樣,仿佛見到了什麽珍稀動物,眼睛睜得溜圓。

“你好純情啊,我也沒說什麽呀,不就是被我發現,你對你妹妹……”

“老板,求你別說了吧。”

賣身第一天,莫聽瀾就忍不住生出了將老板滅口的心。

“行,不說了。”陳歲笑得像隻狐狸,她對著莫聽瀾一眨眼,“我替你保密。”

保什麽密啊?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莫聽瀾內心滄桑地宛若老狗,在陳歲熱切的注視下,他被迫點了點頭,與她成了共享秘密的盟友。

“老板,你說兩個原因,還有一個呢?”

“哦,還有一個就是,你知道我那死黨吧,周幼幼,她看上你了,說剛寫了個劇本,你就是她心目中當之無愧的男主。”

周幼幼!

是那個天縱奇才,才二十來歲,就拿了世界級最佳劇本獎,在星光大道上留了名的周幼幼!

凡是她拍的電影,無一不是票房賣座,口碑皆佳,出演的人不論是主創還是配角,都會誕生自己這一輩子演技的高光時刻,就算是演技頻繁被人詬病的花瓶演員也不例外。

曾經有影評人說,與其稱周幼幼是一名導演、一名編劇,不如說她是一名心理大師,能一眼看進人的靈魂裏去,寫出最貼合演員的劇本。

演員演戲時,不像是在演戲,像是在還原自己的上輩子,因為他們能與戲中的主角無限地接近、重合,這也成就了他們演技的巔峰。

事實上,有不少參演過周幼幼電影的演員,在此後的演戲生涯裏,再也沒創作出那樣優秀的作品。

然而,就算是這樣,還是有無數人為了得到周幼幼的青眼而擠破了頭,對他們來說,哪怕是浮光掠影的爆紅,也好過不溫不火地過一生。

這從天而降的驚喜把莫聽瀾砸蒙圈了,心跳漸漸劇烈起來,他卻強行告訴自己:別急,再問一問。

“真……真的?”

“什麽真的?”

“周導真的想讓我拍她的戲?”

陳歲更加莫名了:“你這人怎麽這麽多疑?真人秀裏可沒看出來,我難道還能騙你?”

“周導也是看了《倒黴孩子》,才想給我拍戲?”

“那也不是。”陳歲道,“她很早就看見你了,好像是半年以前,在王府井那邊兒看見你在走秀,還是做什麽活動?不記得了,總之回來就跟我說,她看到你的第一眼驚為天人,你就是她夢中的男主角,她要給你寫戲。”

半年前?

那個時候,他還沒憑借真人秀再度翻紅,殿下也還沒掉進他家浴缸,他隻能到處去試鏡、接一些小廣告、跑一些三流商演,王府井那地方他去過很多次,因為是商圈,一些品牌總是會在那兒搭台子做活動,需要請模特,他就是從這行出來的,原來認識的人、加的群都還在,這種活兒並不難找。

最開始變糊的時候,莫聽瀾還嫌丟人,不願意去,後來連飯都吃不起了,二十好幾的人還要靠父母接濟,他終於從蒙昧中生出點羞恥心,再也不把自己當成大明星了。

有的時候,長大成人隻是一瞬間的事。

可他卻沒想到,原來他把苦當糖咽進去的那段日子裏,機會就已經悄然來臨了。

遲來的欣喜終於像一簇簇小火花,在他心底爭先恐後地冒出了頭,他卻還繃著嘴角不敢笑。他有點迷信,總擔心他一笑,好運就離他而去了。

陳歲觀察他神色,誤會他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你別不信呀,你是不是覺得周幼幼被我說得有點神經?可是她真的就是個神經病啊。”

莫聽瀾:“……”

她倆真的是死黨嗎?

“真的,”陳歲還在試圖說服他,“她真的有病,你可能覺得她在大街上隨便看見個人就要給人寫劇本挺難理解的,但這就是周幼幼會幹的事兒,你這還算好的,她以前為了給別人洗腦,還跟進男廁所過呢。”

莫聽瀾:“!!!”

這個世界,連男人都這麽危險?他不自覺地抱緊了雙臂。

“總之,你見了她就知道了,不過不是現在,她不知道跑到哪個犄角旮旯兒裏拍戲去了。”

莫聽瀾點點頭。

陳歲又問:“你還有什麽疑問嗎?快說,我男朋友要殺過來了,我得趕緊跑路了。”

她從手提包裏掏出一小塊化妝鏡,開始補起口紅。

莫聽瀾:“老板,我的經紀人……”

“給你配了,”陳歲打斷他,“據說是香港地區來的,帶過天王。這些事不歸我管,我也不太清楚,咱倆加個微信,回頭我把負責人的微信推給你。”

她百忙之中掏出了手機,點出個二維碼擺在了咖啡桌上。

莫聽瀾掃碼添加了,陳歲已經收拾好了包,正準備起身走人,他連忙道:“老板,我是想問,我能不能自帶經紀人?”

“嗯?”陳歲一時沒明白。

莫聽瀾解釋:“在紅磨坊帶我的經紀人也辭職了。我和他好幾年的交情,他對我也很了解,這能省去和新經紀人磨合的時間。”

受陳歲急匆匆的動作影響,他話說得很快。

陳歲隻是擺了擺手:“可以,你自己決定就行,我先走了,拜拜!”

她戴上墨鏡,將提包一挎,利落地起身走人。

走到半路,她突然回過頭說:“咖啡錢,你墊付一下啊。”

莫聽瀾點點頭,看著新任東家穿著能當凶器的高跟鞋還健步如飛的背影,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他心中一動,忽然之間,很想給阮眠眠打個電話。

電話沒被立刻接起,他耐心地等了一會兒,阮眠眠的聲音終於在耳畔響起。

“幹什麽?”

“殿……殿下?”莫聽瀾無端卡了下殼。

“你有事?”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他咳了一聲,幹巴巴地問,“你在幹什麽呢?”

“上課。”

“……”

上上上……上課?她上課還敢接電話?

莫聽瀾頭皮一炸,手機變成了隻燙手山芋,他差點兒沒拿穩,摔在地上。

“那你趕緊掛……”

突然,一聲輕笑鑽入他的耳朵,阮眠眠說:“騙你的。”

這是莫聽瀾第一次聽見她笑出聲,那種極度驚訝的感覺甚至壓過了被戲弄時應該產生的憤怒感。

身體裏就像是突然飄進幾片羽毛,圍著他那顆脆弱的心髒來回試探,又逗又撩,“心癢癢”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大體是親身體會了。

莫聽瀾很想教育阮眠眠,這種玩笑不要隨便開,學習要揀好的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別養成現代人滿嘴跑馬、沒一句真話的臭毛病,但他摸了摸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笑,認為自己這個樣子,還教育別人,很不成體統。

他沒說話,阮眠眠主動問:“你現在是不是心情很好?”

“……”

下降頭了!殿下絕對是被人下降頭了!要不就是中邪了!

她怎麽會主動問這種問題?她不是一向把他當個太監、當個奴隸、當個工具人的嗎?她什麽時候關心過他心情好不好?

還輕笑?還戲弄別人?

除了要給人下套、坑別人的時候,莫聽瀾還真沒見過殿下說這種玩笑性質的話,他心裏一沉,嚴肅地問她:“你怎麽了?”

“小楊要跟你說話。”

小楊?小楊是誰?

莫聽瀾覺得有些耳熟,又想不起來,直到那個小楊開口——

“喂?是阮眠眠表哥嗎?您有時間來學校一趟嗎?是這樣的,今天大課間,阮眠眠和幾個同學被抓到在廁所吸煙。”

“……”

公主殿下被請家長可能會遲到,但一定不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