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棄他而去
雅加達機場，許歌幫林茵拖著行李，林茵正在辦理托運。
事情都處理好後，許歌送林茵到安檢口。全程許歌都隻是牽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準備要過安檢的時候，林茵知道許歌有點鬧脾氣，就親了他臉頰一下。
“我也舍不得你啊。但你畢竟要準備比賽，我呆在這兒影響你訓練。”
許歌扯了扯嘴角，“我怎麽你覺得你待著我訓練情況可能會好一點，昨天和前天都勝率100%呢。前幾天隻有30%。”
林茵撲哧笑了一下，“那是因為版本是國際版本你們不熟嘛。現在熟練了勝率就自然提上來了。”
許歌神情還是不太好看，“下午會和越南隊進行友誼賽。”
“那不挺好的嘛，你就快點回去準備吧。”
“……”許歌牽著林茵的手不肯鬆開。
林茵心想男神怎麽跟小孩子一樣，難不成之前被甩都是這個原因嗎？
“決賽會來看嗎？”許歌問。
“會的。”林茵點了點頭，“所以你要保證進到決賽，最好拿冠。想要一個亞運會冠軍男友。”
“……”許歌皺了一下眉頭，“那我要是沒奪冠豈不是不能是你男友了。”
“沒奪冠是我老公。”林茵說著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又親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的原因，最近她也是瘋狂親吻許歌，也不怕周圍有沒有人。
許歌聳了聳肩，“你這話讓我沒法選擇啊，我也想奪冠也想……”
“老公暫時是不用想了，你隻能奪冠。”林茵說著捏了捏許歌的臉頰。
這兩天相處他沒少捏她的臉，走之前，報複當然要一下下。
不過許歌也沒惱，他把林茵抱在了懷裏，然後伸手去撫摸她的頭發。也不知道摸了多久，才鬆開手。
“我愛你。”許歌說。
“嗯，我知道。”林茵臉頰微紅。
*
許歌目送著林茵的背影進了安檢，然後走向拐角處的免稅店。在拐角的地方還轉回頭來朝他比了個愛心的手勢，然後甩動了一下墨色長發，走入拐角，徹底消失在眼前。她的長發，印象中半年前就有這麽長了。
不算特別漂亮，但勝在皮膚白眼睛水靈。那幾天合作的時候，隊員們還經常私下討論她和徐妮妮的顏值。都覺得不遜於隔壁的網紅組。
畢竟純天然。
“投票投票。我選那個叫徐妮妮的！”星辰說。
“我也投！”葉子舉手。
“加我一票！”就連鋼鐵直男Heart都把票投給了徐妮妮。
隻有Sun把票投給了林茵。
“個子不夠高挑。”葉子跟擇偶似的，還認真給出了差評理由。
最後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到許歌身上的時候，許歌扯了扯嘴角，從“粉色短發xing感”和“黑長直氣質”中拿走了寫有“黑長直氣質”幾個字的字條。
討論個工作人員顏值高低還要寫字條，他的隊友們真的無聊出天際。
覺得隊友無聊之餘，又想起他們第一天見麵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把礦泉水甩在他臉上的時候，說不疼是假的。但也因此把他的思緒從那些糟心的事情中抽離出來。也算另一種幫助吧。所以他投了她一票。
當然也不隻是因為這個，他本來就吃氣質型美女的顏。大概因為自己沒什麽文化？Alin直播上關注的也都是高材生美女。
那段時間正好麵臨SF陣容整改。從雙C變為輔助他完全沒有怨言。因為他知道都是為了推動這個隊伍前進。盡管春季常規賽後期他的表現還算可以，但遠遠不夠。他作為指揮型輔助的全局觀和反應還是太差勁了。哪怕到了季後賽突飛猛進，也隻能止步八強。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最陰暗的日子了。也激化了和淺可薇相處的矛盾，最後毫不意外地被甩。
要說那段時間最感謝的就是粉絲了。狗蛋、小樹苗、笑口常開、涼涼……好幾個眼熟的ID，在他的直播幾乎熱度低到冰點也一直陪著他的粉絲。
他都記在心裏。哪怕後來有些爬牆了，有些消失在直播間了。
對小樹苗印象比較深的是她偶爾會投幾個大錢，但從來不參與粉絲見麵會活動。活躍在群裏的微信號和微博都是新注冊的。而且還每天堅持給他發私信和在超話水貼。水貼的內容都是一些心靈雞湯。別人都覺得他歲月靜好，好像隻有小樹苗明白，他其實內心忐忑。
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不是隻有輸了比賽發揮不好的時候才需要安慰，那段時間他每天都處在焦慮之中，甚至要吃安眠藥才睡得著。
而自詡非常愛他的可薇，從來沒發現過異樣。
不隻是因為他從來不說，可薇也從來不嚐試關心吧。她不愛他，他的隻是十五歲時苦苦追求他的自己。
後來林茵應聘俱樂部助理，沈靜否決了。因為沈靜從她的微博看到了自家主播徐妮妮的身影，再從徐妮妮的微博中扒出了林茵的小號。
熱愛生活的小樹苗？那不是許歌直播間禮物榜前十的一個大粉嗎？
粉絲想來俱樂部工作？還特地隱瞞身份。怕不是有什麽居心。所以沈靜把林茵的簡曆剔除掉了。
事情發生扭轉是第二天沈靜吃飯的時候，跟許歌說道：“你記得你粉絲中的一個粉頭叫小樹苗的嗎？”
“嗯。”不過記住她從來不是因為她經常砸錢，也不是因為P圖、剪視頻的能力特別厲害。隻是因為她每次發在超話裏的帖子，每次都很好舒緩他的情緒。
“她要來我們俱樂部哎。”
“嗯？”
好奇之餘許歌向沈靜要了小樹苗三次元的資料。才想起來她是半年前網紅見麵會的工作人員。
小樹苗居然是那個總是瞪著自己的工作人員嗎？
好奇的心思立馬來了。那她到底是粉還是黑粉啊。
許歌眼睛轉溜了一下，“留下來吧。”
“你確定？這可是粉絲啊。難聽點，算私生了吧。萬一她搞什麽幺蛾子。”
“我就是想，招過來吧。看看她到底想搞什麽幺蛾子。”
然後真就把林茵招了過來，然後真就覺得遇上了那個對的人。
*
雅加達前往南京的飛機起飛之後，許歌這才歎了口氣，走出機場大門。
說讓他奪冠啊。沒有信心呢該怎麽辦。
下午友誼賽的時候，被越南隊打了個3:0。越南隊的教練安慰主教練說，哎，沒事，你們還不熟國際版的嘛。多練練就沒事了。
主教練表麵上不答話，心態卻早就崩了。練，練，練，這都練了幾天了還這個水平。果然讓首發隊員對戰替補隊員，看不出什麽水平。
主教練笑了笑，又招呼了隊員們回去酒店訓練。回去的時候想著，友誼賽越南隊肯定不會拿出看家本領，這沒看家本領都被虐，要是拿了看家本領……
這年頭越南都打不過了嗎？主教練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突然害怕亞運會結束，他曾經的世界冠軍頭銜、AHL第一教練的名頭身敗名裂。
擔憂歸擔憂，回到酒店主教練還是采用積極鼓勵的方式，一邊說這個版本本來就適合越南隊的打法，一邊又說還有兩個月，機會還很大。
無奈隊員們心理抗壓能力太差，直接被打自閉了。一連幾天訓練都找不到感覺，對戰替補隊員和教練的隊伍，勝率也從百分之百變成了五五開。
更可怕的是，做夢都會夢見當時絕地之巔被越南隊集體團滅的可怕。許歌也夢見過被對方露露(路亞國際版名字)秒拿一血，多次斬殺的恐怖。
被自己女神砍成那樣。想了想，還是他家小樹苗可愛。
*
國家隊這邊訓練陷入瓶頸期，SF戰隊的秋季賽首秀也沒好到哪裏去。SF秋季常規賽首日對戰來自西部賽區的QS戰隊。沒了許歌輔助的SF，改變了國際賽中亮相的令人陣容。改為唐中路，心髒下路的雙C位陣容，由星辰輔助。比起許歌，星辰的輔助讓心髒限製了不少發揮空間，再加上新人打野在賽場上隻會蹲草叢，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新人也沒辦法，是心髒讓他保護好自己的血，不要輕易送人頭。唐在中路表現還是很亮眼，但也隻能說是全場SF唯一亮點了。
唐一個人在三個敵軍夾擊下秀了波完美逃生。可是對方突進太多，沒過多久就整體崩盤，差點被團滅。後麵守塔也是岌岌可危，射手也不聽指揮，沒有及時支援，而是一個勁兒往前衝。
“可能巴頓射手覺得自己能在幾秒之內解決地方的高地塔吧，不肯放棄。”
“可是怎麽說敵軍也到高地塔了，兵線也被清了，稍微有點反應的都要去支援吧？”
“單打獨鬥慣了？”
“不知道呢。許歌走了之後的SF一盤散沙呢。”
“是啊。”解說們邊說邊看向了屏幕。
果然，SF基地上的水晶畫麵一下子變成了黑白。
“3:1！讓我們恭喜QS戰隊獲得首勝！”
藍色應援燈搖晃呐喊的時候，沒有人能說得清SF成員們那時的心情。
*
出了事情總要有人背鍋。有的指責新人打野無作為，還不如當初的Sun。至少有努力。有的認為Tang不聽指揮，沒有集體榮譽感。更多的把矛頭指向Heart。沒有Onetime的保護，又吃經濟又不轉輸出還容易猝死，到底誰給他定義的國服第一ADC？
不過是長得帥的營銷明星罷了。
有人罵Heart，Heart粉絲就要回鍋。最後，她們把鍋蓋在了沒有責任心的許歌身上。
【明明苦練了那麽久的陣容，在國際賽也讓人眼前一亮，所有的籌備，因為想要虛榮付諸東流。】
【讓許歌捫心自問，打亞運是真為了國家還是為了自己名氣？】
【真想替國出征何必等到現在？】
【不過是想賺個國家隊頭銜，下賽季好轉會罷了。】
粉絲間好像永遠是非你即我的，永遠要給自己站隊。
林茵看著許歌粉絲群人數一個個減少，最後連管理員涼涼都退出的時候，突然感到心寒。
這個場景幾個月前春季賽就上演過了。
說到底，你們喜歡OneTime，也僅僅是因為他是Heart隊友罷了。
如果許歌和Heart一旦產生矛盾，你們就要棄許歌而去的話。
那當初為什麽要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