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又和你站在同一個起點上了
“恭喜你進入自己夢寐以求的職業。現在說這些可能有點晚了。我最近才發現我們曾經一起去域州隊競爭一個入隊名額。”季風看著許毅有點懵,於是解釋道。昨天看北川隊和飛熊隊的比賽,季風猛然間才認出許毅就是以前曾經和他競爭的那個人。沉寂了這麽多年,沒想到許毅又殺回來了,還是以這麽強勢的方式。
許毅溫和地笑了,說道:“你終於認出我了。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都關注著你。我終於又和你站在同一個起點上了。”
“你已經超過我了。”季風坦然地說。受傷影響了他的職業生涯。
“沒有。我隻是剛剛趕上你。休賽期好好養傷,下個賽季,我們場上見。”許毅鼓勵道。他上前一步,給了季風一個擁抱。
季風在許毅的耳邊堅定地說:“嗯,下個賽季場上見。”
此刻他們到達了彼此的心靈深處。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與其說是對手,倒不如說惺惺相惜,誌同道合的知己。因為有著相同的夢想,所以他們才在同一條道路上相遇。
程希時不時地看向大門,擔憂地說:“許毅這麽久還沒回來,兩個人不會打起來吧。”
“你見過誰上門找揍的?季風又不傻。他要是在咱們全隊的麵前打了許毅,那不是拿頭往槍口上撞嗎?”任丘頭腦清醒地說。
程希思考了一下,認同地說:“說得也是。丘哥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每次說話都說到點子上。”
任丘像是沒有聽見程希的誇讚,一點沒有停頓地訓練著。
他們兩個說完話沒多久,許毅從外麵回來了。
程希趕緊迎上去問:“季風找你什麽事呀?”
許毅平淡地回了兩個字:“道別。”
“道別?你們兩個交情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
“好吧。”程希勉強接受這個說法。
黃昏在餐廳吃飯,他們正好遇到了南州隊的球員。南州隊的球員也是大汗淋漓,精疲力竭,看來也和他們一樣在抓住賽前最後的時間苦練。
由於他們來的比南州隊晚,就先讓南州隊打飯。
“快去打飯呀。”林誠端著盛滿食物的盤子路過趙新銘他們幾個時說道。
“沒事,我們不著急。誠哥,您先去吃吧。”趙新銘禮貌地說。
“行,那我先去吃了。”林誠端著盤子走了。作為前輩,林誠對於後輩們都很照顧,所以在球員裏聲望比較高。
北川隊和南州隊在半決賽沒有遇到。南州隊很不走運地提前遇到了常規賽第一,上個賽季的總冠軍虎鯨隊。鑒於此,南州隊本賽季很大概率會輸給虎鯨隊,止步四強。而北川隊和城際隊的比賽就有點勝負難分了。外界給出的預測也是五花八門,差不多所有的情況都涵蓋了。
南州隊的人大部分都散去了,他們才去打飯。
“今晚的菜燒得好都是我愛吃的。”程希拿了很多食物,一個盤子裝不下,他又拿了一個盤子裝。
“拿這麽多你吃得了嗎?”許毅驚訝地問。程希就是傳說中得怎麽吃都不胖的人。
程希肯定地說:“當然吃得了了。下午訓練的時候我就餓得心慌。一直想著晚上吃什麽呢。”
許毅不說了。他確實應該相信程希的胃。
吃完飯,他們沒有休息,而是去了酒店的一間會議廳,呂岩給大家分析城際隊的戰術和人員特點。在麵對城際隊的時候,他們應該要注意的地方。
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比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講課還要認真。
呂岩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畢生絕學都交給北川隊的球員了,事無巨細,隻要是呂岩想到的,覺得對球員們有用的,他都講了。球員們能夠學得一半已經獲得了普通球員打幾個賽季才能獲得經驗。
快到十點鍾,他們才結束回去。其他球隊都走了,現在留在酒店的隻剩下四強球隊。
麵對飛熊隊,北川隊這個賽季是完勝。這個賽季北川隊和飛熊隊有五場交手,北川隊四勝一負,而且還親手送飛熊隊回老家。這是最直接的證明。如果北川隊打敗的第三支球隊,那隻是間接證明北川隊比飛熊隊強,但是間接證明不一定準確有力。直接證明才最有說服力。
現在隻剩下四強了,壓力更重了,緊張的氛圍不容忽視地充滿在每一個角落。不管實力如何,大家都是一心想要贏球。都走到這一步了,誰都想搏一下。
第二天,虎鯨隊和南州隊的比賽在晚上七點鍾準時開始。比賽安排在晚上可能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夠看到比賽的直播吧。畢竟很多人白天都需要工作。盡管聯賽想得如此周到體貼,但是很多深陷加班漩渦的社畜還是沒有機會看直播,隻能在深夜看回放。
為了看哪支球隊可能會成為北川隊的對手,呂然潦草地看了一遍虎鯨隊和南州隊的比賽。
晚上呂岩帶著大家一起看了虎鯨隊和南州隊的比賽直播,提前感受一下半決賽的氛圍,找找狀態,備戰明天和城際隊的比賽。
沒有任何意外,虎鯨隊取得了首場比賽的勝利。南州隊雖然拚到了最後一刻,但是由於實力的懸殊,還是輸給了虎鯨隊。
比賽的氣氛比較和諧,大家每球必爭,但是動作上都還留著餘地。
楚夏和趙秋風兩個人和和氣氣,麵帶微笑地走到中線附近握手,還親切地聊了幾句。多年前的隊友,現在都成了聯賽強隊的主教練,帶著各自的球隊繼續在球場上拚搏。他們的所處的位置變了,身份變了,但是對於籃球的熱愛沒有變,兩個人之間深厚的友誼沒有變。
費騰目不轉睛地盯著投影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明天就輪到我們了。”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這是沸騰第一次打半決賽。以前北川隊連季後賽都進不了,所以他從未預想過半決賽,也從未預想過自己能夠這麽快就開始打半決賽。說到底他也是在底層球隊剛打了三個賽季的菜鳥,他的經驗不值一提。麵對這樣的大場麵,他心裏難免有點虛。
任丘攬著費騰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榮辱與共,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會和你一起分擔。”
費騰感動地兩眼泛著淚花,擔憂地說道:“我怕我不能幫你們分擔壓力,反而還拖你們後腿。”
程希恨鐵不成鋼地說:“騰哥,你不能這樣想。你這樣想,那我前幾天給你說的心理學不是白說了。”
許毅也鼓勵道:“不管輸贏,我們氣勢不能輸。管他是誰?管他們是誰?拿出拚勁,我們就是最強的。”
費騰被他們說得熱血沸騰,目光堅定地點點頭,說道:“好的,我跟他們玩命拚。”
他們三個紛紛豎起來大拇指。
趙新銘無奈地笑了。費騰這架勢看著像是上戰場,不像是上球場。他輕輕地拍了拍費騰的後背,說道:“騰哥,你不用這麽緊張。做好平時做的就行了。相信自己。”
費騰輕鬆了一點,自己鼓勵自己道:“嗯,相信自己。少犯錯誤,多幹活。”
趙新銘輕輕地搖了下頭,費騰還是太緊張了,自己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這也側麵說明了費騰對於半決賽的重視。希望明天到了臨場的時候會好點。
“任丘,你就一點也不緊張嗎?”費騰想跟任丘取取經。趙新銘、程希、許毅他們三個是心態好。任丘好像是沒有任何心態,場麵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讓人看不到他的內心,看不清他的情緒,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情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都不會有太多的表情,是北川隊表情管理的王者。
任丘肯定地說:“嗯。輸贏對我來說不重要,不管輸贏,我都會全力以赴。我現在不想結果,隻想過程。”
“過程做好了,結果也不會差。想著結果,反而會給自己增添沒必要的負擔。”許毅讚同地解析任丘的話。
“盡情地享受過程吧,上場的每一分鍾都是你的舞台。”程希鼓勵道。
“雖然我還是不太理解,但是我覺得你們說得很有道理。我晚上回去再仔細琢磨琢磨。”費騰虛心好學地說。
呂岩給大家說了一番慷慨激昂,激勵人心的話,然後就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錢誠當教練比呂岩早,在教練崗位上曆練多年,而且還是國家隊的主教練。和錢誠相比,呂岩的資曆顯然有點單薄,默默無聞地在飛熊隊當了好幾年的助理教練,去年才剛剛任職北川隊的主教練,和北川隊的部分菜鳥賽季的球員一樣,呂岩是一個真真切切的菜鳥教練。他承認自己跟錢誠有差距,但是他會全力以赴做好每一個細節。即使輸給城際隊,他也要讓北川隊打出自己的歧視,讓球員們打出信心,給球員們積累寶貴的半決賽經驗,不辜負這個賽季全隊的努力和付出。
北川隊現在的成績確實來之不易。下個賽季也許他們會更好,準備更充分,但是呂岩更想抓住現在的機會。
現在唯一讓呂岩覺得欣慰的是他了解錢誠,算是做到知己知彼。
城際隊也在忙著訓練。常規賽城際隊就沒有從北川隊身上占到什麽便宜,常規賽和北川隊的首戰更是輸掉比賽,送北川隊坐上聯賽第二的位置,直到常規賽結束,城際隊也沒有追上來,最終以常規賽第三不理想排名進入季後賽,喪失了和南州隊交手的優勢。本來錢誠是想衝擊榜首的。
對於北川隊來說,機會就在眼前,能不能抓住機會是他們必須要麵對的問題。對於其他幾支球隊也是這樣。
深夜,程希躺在**發呆的時候,聽到外麵有停車的聲音,和喧嚷的喊聲。他趕緊起床去窗邊看。結束比賽的南州隊和虎鯨隊都回來了。虎鯨隊球員有說有笑,興高采烈,南州隊球員與之正好相反,垂頭喪氣,沒精打采。兩隊球員的表情對比鮮明。
路邊還有少部分球迷在喝彩。程希真的要佩服球迷們對球隊的熱愛和不竭的熱情。這個點還能趕過來,就為了多看自己喜歡的球員幾眼。
明天這個時候,他們和城際隊的比賽也結束了。程希望著窗外,失神地暢想著。他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地贏下三場比賽,但是他有深知城際隊也不是好對付的主。
四月的夜風徐徐吹來,涼爽中帶著淡淡的冷意。
“看什麽呢?還不睡!”趙新銘用毛巾擦著頭發向程希走過來。
“看比賽回來的那兩隊。”程希隨口說道。
趙新銘也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南州隊和虎鯨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即將開走的大巴,和熱情不減的球迷。
“快點睡吧。明天好要比賽呢。”趙新銘說道,然後將毛巾搭在窗邊的椅子上,轉身去睡覺了。
程希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也去休息了。
第二天,他們又訓練了一天,黃昏時吃過飯之後就去比賽場地熱身了。
城際隊也很積極,不久後也過來做熱身訓練。兩隊球員各自占據半個球場,球場的中線成了兩隊人員默認的分界線,誰都不會越界。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七點鍾開始就有觀眾陸續進場了。他們專心訓練盡量忽視外界環境的影響。
沒一會工夫,觀眾席上就坐滿了人。
七點半,賽前流暢開始。呂岩和錢誠站在球場的兩邊,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相視一笑。這是與場上氣氛和現場球迷中氣氛格格不入的一幕,也是情理之中的一幕。劍拔弩張的比賽中也不乏有溫情的部分。這些都是比賽的一部分。這樣的溫情更彰顯著兩隊的氣度和風範。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多樣的,複雜的,並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他們是對手,也是朋友。
兩隊都拿出了絕對的實力,每一個人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注意力高度集中。兩隊勢均力敵,比分不相上下。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很多球員都有超常的發揮,現場球迷大受震驚,備受振奮。
強者與強者的碰撞,最極致的,最絢麗的火花,雙方打得難舍難分。比賽勝負難分,充滿了懸念。球迷的心情也跟著場上的局勢起起伏伏。
程希飄逸靈動的身姿在場上就像是一陣飄忽不定,行蹤難測的龍卷風。城際隊的人根本防不住程希。所以他們改變策略,嚴防程希,不讓程希有接球和持球的機會。程希持球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夾擊。程希被針對得明明白白的。於是程希利用城際隊對他的忌憚,吸引防守,給隊友創造空位機會。
北川隊其他得分強點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避開了城際隊的在防守上的限製。
兩隊都見招拆招,打得很靈活。
趙新銘積極地在內線卡位,搶籃板,防進攻,在外線沒有機會的時候,強勢出手,硬衝籃下,不怎麽得分,不怎麽得分,也為北川隊拿下十幾分了。
在第三節的一次搶籃板的過程中,大家都拚命跳起來去在空中正在進行自由落體運動的籃球。周維無意中手臂甩在了趙新銘的臉上,給趙新銘一個結結實實的重擊。清脆響亮的撞擊聲被周維十幾個人都聽到了。
趙新銘疼得捂住了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眼淚給逼回去了。
籃球被他們幾個點出去了,裁判響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