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塞西莉亞大教堂見聞(4000)

靈教教會結構如果仔細地研究,就會發現,這是一套嚴密的政治係統,完全可以媲美一個國家。

想來,這也是為什麽聖國即便是在教會的統治下也能處理好如此大的國土的管理,完全不屬於一些名臣和賢皇的帝國的原因。

靈座是名義上的領袖,但基本上沒有什麽實際權利。聖座由使徒議會推舉出來,是護靈騎士團團長以及靈座的伴侶。上,中,下主教掌管政務,內務和外交等教會的事物,他們手下都有青衣主教團來輔佐。

各地教堂的傳教士依據職位高低負責當地的瑣碎事物。

馳名中土的三大軍團——戰天使騎士團,聖修甲兵團和征戰騎士團穩固著聖國的霸權地位。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神聖的靈座,靈主的使者是個吉祥物,這顯然要歸功於路德維希先生。以他的權勢地位,我感覺接下來的一定是更加隱秘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投身與曆史的陰影中,他卻沉默不語。

此時我一邊打著點滴,吊著一隻手,一邊坐在上主教專屬的蒸汽機車裏向外看著靈教的聖地,中土的寶座,蒸汽時代最偉大的傑作——聖域城。這是一座充滿著蒸汽技術結晶的城市,無數小型蒸汽機和貫通全城的管道構成的係統使得這裏擁有著大量的有軌機車使得任何出行都變得異常方便。這樣的係統也讓在城裏麵使用的蒸汽機車可以更加小型化。當然,這座城市沒有止步於蒸汽時代,隨著電力工程的發展,發電機組在蒸汽塔周圍建立,電線隨著蒸汽輸送管道聯通全城,這裏成為了中土世界第一座無夜城,隨著電氣結合技術的改進,這座城市也越來越大,成為了中土明珠。

想來以後就得在這裏生活了。

不一會,機車停在了一座教堂前,六座勃艮式尖塔如利劍般直衝雲霄,二十四座哥特式教堂圍繞著它們。中間則是一座巨大的典型靈教圓廳。我敢肯定這就是著名的塞西莉亞大教堂,靈教的中樞。站在其下方才驚覺於百年來無數人的努力造就的舉世無雙的傑作。它讓任何來訪者都能感到自身的渺小,無神論者感到動搖,朝聖者感到激動,掌權者為之驕傲。

這就是名譽傳遍世界的塞西莉亞大教堂,與那西方南洛亞帝國的聖燭院和東方道煌國朝的京城中的永煌宮齊名。由前後三位大師設計,修建時間超過百年,動用了聖國不少的錢財。這裏同樣也是聖國在中土統治地位的象征。不過令人們疑惑的是,聖國在其最強的時候並沒有發動統一中土的戰爭。真是一件怪事。隻得總結為聖國不願開戰。至於是不是害怕當時的反聖國同盟軍,我想,多半隻是那些參與國家給自己的後人的吹牛。所以,當我真正看到塞西莉亞大教堂這樣宏偉的建築,就對於曾經的聖國有著無窮盡的疑惑,究竟是因為什麽,聖國沒有發動戰爭?難道真的是因為那些個使徒們愛好和平?

我跟在路德維希身後,看著這個無論發色,瞳色還是氣質與地位大相徑庭的親戚。我想海格爾博士一定搞錯了,應該是我的舅舅才對。

我隨著路德維希在這金碧輝煌的教堂裏漫步。

塞西莉亞大教堂的內部同樣是一件稀世珍寶。最著名的圓頂世界,由五十名繪畫師繪製,是一幅巨大的畫作,內容則是靈教上典裏創世的故事。內部的裝飾同樣是數百位工匠的心血之作。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的話,早已被這教堂的華麗,神秘,古老的氣息弄得迷失了方向。但現在有人帶頭,我就沒能好好欣賞這一切。

今天的大教堂人員十分稀少,雖然我不曾在平時拜訪過這裏,但想來不可能隻有這麽一點人。

所以他到底在回避什麽?如果我的身份敏感,那麽,不應該將我送往私人診所並且低調送走嗎?真是奇怪。

說實話,現在我早已理不清這前前後後的一切。明明隻是被拉去進行了什麽統合儀式的實驗,結果半途做了一個劇痛無比的有十分怪異的夢。醒來便是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躺在醫院,又被路德維希帶走而且這其中至關重要的開端者竟然是上主教殿下,他一副認識我父親頗久的且深惡痛絕的樣子,仿佛我的父親睡了他的姐姐一樣。不對,既然是叔叔,那說不定還真是這樣?我的天,管家在上,我豈不是他的侄子?不過,既然是親戚,多少會顧念一點血脈的聯係吧?應該會吧?想來管家他們應該是安全的。我的思緒開始四散。

路德維希帶我走進了一間十分樸素的房間。放著六張辦公桌和中間一個巨大的沙盤,上麵是一張中土的微縮立體地圖,有著地理粗略模擬和山河走勢。這是靠著數百台蒸汽動力差分機和計算機以及地理考察和研究人員們共同工作了數年的成果。也不知道為什麽路德維希先生要在他的辦公室裏當著這麽大的沙盤,難道是沒人的時候暢享自己統帥軍隊縱橫中土,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不不不,肯定不是像我一樣。

牆壁上則掛著中土各國除了洛希爾王國以外的每一個國家的詳細地圖。甚至有幾張西方和東方國家的地圖。光是看到其上密密麻麻的標識就能知道這些地圖的珍貴。至於為什麽沒有洛希爾王國的詳細地圖,我想可能現在的科技還無法支撐著研究人員深入那冰封的葉捷林娜大冰原進行科考。

他坐在六張桌子的首位,桌上放了許多的文件和書籍,井然有序。左邊放著一台打字機,右邊則放了一張聖國的軍事地圖和一個放倒了的相框,不知道哪裏究竟是什麽照片。

路德維希很快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羊皮卷,幾張文件和一張黑色的金屬片。看來應該談一談報酬了,我有些幼稚地激動起來,畢竟,我還是個孩子。

“你活著出來了,我自然也會如約兌現和你的交易。不過,既然已經把命賣給我了,接下來的工作,你的成功或是失敗將影響到我對你們的承諾的兌現。這是你們住房的地契和你加入聖修院的文件和身份牌。至於你們的住房在哪裏,會有人帶你去。好了,現在,你可以麻利地該滾到哪裏就給我滾到哪裏了。”路德維希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再多說什麽並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不過強烈的好奇心還是讓我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麵對這個問題,路德維希似乎頓了頓,停下了手中的筆,合上文件夾,才冷笑著說到:

“我是你母親的弟弟,至於其他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路德維希說完,將身體別到一邊去,開始使用桌上的打字機,隻是“哢噠哢噠”的聲音毫無規律地遊**在此。我猜他的情緒應該是失控了,畢竟他回答了我的疑問而且他剛剛不是在處理什麽文件嗎,怎麽又去使用打字機了呢。他不在理會我,我便開始默默地整理他交個給我的物品和珍貴的財富,雖然是他給我的,隨時都可以被收回的財富,但我仍然內心有一點小雀躍,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啊。不過打著石膏的一隻手讓我收拾起來有些困難。他並沒有給予我幫助。這讓我有點小失落。

喂,你可是我的親人嘞,幫個忙唄,真是的!

當我好不容易用一隻手將拿完了我所有的東西,一名身著青色主教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來到的時機恰到好處,我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正好在此時來的還是早就等候在門外。

“上主教殿下,青衣主教傑弗裏向您問好。願靈主時刻注視著您。”中年人向著路德維希行了一禮。嗯,典型的靈教禮儀,單手向前附身伸出。

“嗯,願靈主的光輝照耀你,傑弗裏主教。幫我把他帶到羅蘭公館,注意低調。”路德維希好像恢複了平靜,回應了傑弗裏主教的行禮並說道。

“是,上主教殿下。”傑弗裏主教說道。

我坐上傑弗裏主教的黑色蒸汽機車,一路上,他為我講解著羅蘭公館以及其所在街區的情況。

德蘭公館雖然說是一個公館,但它原本的作用是作為教會囚禁身份高貴卻犯了錯的人物,不過因為修建的很早,這裏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其功能就被另一間公館給替代了。因為修的比較早,它的基礎設施會有些落後。而且,因為是一直委托在某一名主教名下,所以一直沒有人會動這個公館。然而,這幾天這間公館竟然開始了更換設施,令周圍不少人感到好奇,並派出了自己的手下來監視這個地方。至於路德維希說的低調,我是沒看出來哪裏低調了,也許是我不太了解高層社會人士的想法?不太懂他們所謂的低調?

這條街是著名的朝聖者之路,是整座聖域城最先開始蒸汽技術改造的地方,因為是第一個,這裏並沒有像城的外圍那樣粗糙,各種古老的建築和先進的管道在經過精心設計後,變得相得益彰,各種綠化都做的盡善盡美。而且在不鏽鋼技術被發展出來後,這裏的管道更是顯得高貴起來,更別說一些大人物為了自己的居所而花費了一筆不少的錢將管道雕刻成了藝術品。所以久而久之,這條路就成為了地標一樣的地方。同樣也是自身權力的代表。

所以,顯然這裏住的並不都是朝聖者。居住在這裏的人大都位居高位,或是背後有靠山,或是在某一領域具有權威的存在。傑弗裏主教告誡我,以我的身份,最好還是不要和這裏的鄰居來往。他提醒我,上主教的權勢與他的敵人是成正比的,分不清誰是敵人的時候,越打交道越是會陷入權力的鬥爭之中。這對於我來說是很不利的。

但,親愛的傑弗裏先生,放心好了,我活這麽大沒跟任何稱之為鄰居的人打過交道。得益於此,如果沒有任何來自“生活”的壓力,我可能就會一直宅在家裏。

公館離塞西莉亞大教堂不近不遠,十幾分鍾的車程就到了,我謝絕了主教大人的幫助,一隻手提著路德維希附贈的褐色手提箱朝德蘭公館走去。確實如傑弗裏主教所說,與周圍的住房相比,僅僅隻是多了一個頗有曆史的大門和一個噴泉。倘若讓一個曆史學家或是收藏家來到這裏,會使他們興奮不已吧,不過我到是沒什麽感覺。隻是感到這裏至少比以前的住所高級多了。

擠身與這一條繁華之中,倒是承托出了這間公館的獨特。希望不會因為這樣,導致附近的鄰居突然來拜訪。

所以怎麽可能不與周圍的人往來呢?傑弗裏先生倒是為我解答了疑惑。我的住所附近大多是大人物們的情人和經常不會回到這裏的老學究們被嘉獎時得到的獎賞。這些人顯然不會與我有什麽往來。

怪不得這裏是這條街的末尾。

至於其他街區,因為進入朝聖者之路需要通過兩道大門,自然不用去理會。

公館被簡單修繕了一下,噴泉開始運作,前庭的植株也被修整整齊。

我滿心歡喜地走進公館,就看見管家正在進行大掃除。她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不過比我夢中的那位年輕了許多,少了一隻正常人的手,多了一隻使用秘銀和來自東方的機括技術製作而成的假肢。嗯,這挺值得我如此賣命。

隻見她在前庭手持兩把掃帚,無聲地將塵土和細小的垃圾聚攏一堆。真像是在舞蹈。

我迫不及待地放下箱子上前擁抱管家,她愣了愣神,放下了手中的掃帚,才用右手摸了摸我的頭,問到:

“吃飯了嗎?”

真是有點呆呆的呢,這就管家。

“沒有呢,想吃你做的蛋糕了!”我說道,管家也開心地笑了笑,

“好的,請稍等,我馬上就去做你最愛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