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終於全部都聽過一遍,接下來第二次的問答需要挑選一下了。

不過,聽了他們的行動軌跡之後,付連歧決定查看一下其他的房間。畢竟屍體的發現地沒有刀啊。

廚房果然沒有做出來,隻在通往那個方向的走道牆麵上貼了一張紙,大概表示了一下。

粗糙是很粗糙,但是受到空間限製,而且,充分表明了廚房不是重要的地方。

“你們……不會把凶器放在根本沒做的房間裏吧?”以防萬一,付連歧問了一句。

“嚴格按照場景設置製作。任何道具的擺放都是經過檢查的。”天音回複。

嗯……?這個意思,就是說,絕對不存在道具遺漏,哪怕凶器的設定是在沒法搜查的房間裏,也是可以推測目的的麽?

又或者,可以推測出凶器不可能放在廚房。

一樓做了的房間有點少,除了那個小房間,書房,還有兩個房間,一個放著一些陳舊的樂器,不知道會不會多彈兩下就壞了,付連歧不太敢碰,一個是當健身用的,放著張乒乓球桌。大概這是他們本來倉庫就有的存貨。這兩個房間分別在走廊的兩側,都貼上了窗戶的圖片,可以用來測量房子的空間。屍體所在的小房間的窗戶和樂器房間在同一側,書房的窗麵積很大,而且是凸出去的弧形。書房有真實的桌椅和櫃子,這裏她都檢查了一遍,確實也沒有凶器,也沒有李梁他們要找的盒子。

然後是二樓,用“牆”隔出了陽台的位置,李歸的臥室,比較小的客房,儲藏室,一個小的休息室,一個沒貼名字也打不開的房間,這些地方也是沒有發現刀。

但是在儲藏室有其他奇怪的發現,開了門之後有線,如果是開這“房間”裏大燈的話不明顯,透過外麵的光線多少能看到些反光,栓在了真實的櫃子上,上麵放了些瓶瓶罐罐。這裏怎麽還能看到這種的呢……她扯了扯線,有點阻力,再大力扯一扯,從她的右前方向左飛出一個道具小刀,鈍鈍的,木頭的。

這個刀的大小和橡膠人體上的劃痕寬度不一致啊。而且……“這個設置沒有問題嗎?不管是我這樣伸手拉,還是人是往前走了一步,都是刺不中的啊。”付連歧按下按鈕問,聲音比較小,下麵的人大概聽不見。

“說過了,是嚴格按照設置做的。”天音照樣回答了。

一個無法造成預計效果的密室殺人手法,如果這個死者鎖了門的話,又或者是為了可以凶手本人不在的時候也能做到……但這個設置從根本上來說好像沒問題,隻是計算太不準確了。這個肯定與那個橡膠死人的實際死亡原因沒什麽關係,但是誰做的,多少有點介意。

在這些房間的左邊,隔了一條走道的是,李然薇的臥室,連續兩個客房,另一個小陽台。衛刊的房間沒有做,可能是餐廳邊上的某兩個門中的一個。另一個總該是衛生間了吧,她瞎猜。能打開的房間全都沒有符合條件的凶器。能這麽快得出這種結論的原因是,有的房間根本就是空的,貼了圖或文字而已。如果道具製作有條件全部完成的話,付連歧並不敢保證自己全部的角落都能翻看。

不過仍然還有相對比較在意的房間,那就是李歸本人的臥室,床單的末尾的一角被壓進了床本身的抽屜裏,其他的三個角都是好好垂落的,所以那個角有點紮眼。但考慮到這裏不像是被家政日常整理過的樣子……因為有些淩亂,甚至還放了個有幾根煙頭的煙灰缸,但又覺得哪裏有違和感,等她下樓之後才反應過來,是一個床頭櫃的東西有亂放,但另一個床頭櫃尤其整齊。

李然薇的房間有點亂,不是說物品很多,基本是靠滿牆麵的貼圖。整體搭配看來還是正常和諧的。

付連歧為了避免漏掉,還把存疑的房間又走了一遍,桌椅角落又拉開查了查,真的沒有凶器。

不會是還在身上吧?但他們的衣服也沒有到藏把有一點大的刀都看不出的程度……吧。

“還剩半小時不到。”天音提示。

雖然能猜到回答是什麽,但是付連歧仍然問了出來,“搜身,是不可以的吧?”

“噗哈哈哈哈……”李然薇的演員突然笑出來。“這個問題有點別致……個人物品陳列是可以的,直接上手還沒碰到過,哈哈哈哈……”她甚至不懷好意地看向那些男性演員。

還沒等天音回答,“那沒必要了。”付連歧自己說。

她進入這裏完全是以外人的角色,如果做成多人本,她就不會存在。他們之間不太可能完全掏出隨身物品,而且能被發現誰帶凶器誰就是凶手的話,沒什麽玩的必要了。

那進入第二輪問話吧,挑選一些人。

首先是胡薔薇,僅僅是確認一下。

“實際上你到院子開始燒烤之後,還是進過一次別墅的,對吧?”付連歧開始提問。

胡薔薇的演員表現出了回憶思考的樣子,“嗯……哦,對,是進去過,想去拿牛肉辣醬的,但是廚師說過應該有的,但是一下子找不到,等會找到了再拿過來,我就回去了,我怕我離開久了兒子跑哪裏去找不著。”

確實是了,她沒有故意隱瞞,因為當時並沒有達成她的目的,她忘記了。

胡薔薇,初步排除。

下一個,付連歧思考了一下,決定是裘妍。

“有件事得要問一下的。從設定上來說,我這個人物進來之前,你們是有時間商量的吧?”

裘妍的演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劇本,“沒有寫,但是也沒有任何地方表明你這個人物從一開始就加入我們,所以……應該算是有時間的?”

“那你和李梁的口供有些對不上,是你自己的選擇,還是劇本……”

沒等付連歧說完,“是劇本寫在上麵的建議。”

“唔……”這就有點意思了。付連歧不自覺啃著自己右手的食指關節。

“不要啃我筆。”天音冷冷說道。

付連歧立即轉頭,“我沒……”她突然想起來,按下按鈕,用近乎吼的聲音:“我沒啃你筆!”對那個窗戶的人白了一眼,再轉回來繼續思考。

有幾個演員麵麵相覷。

“那個……”旁白出聲提醒,“跟監控對話專用的那個,傳到上麵的時候,聲音真的會非常響的……”

付連歧一下子不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垂著眼,半天就“哦”了一聲。

“所以你是要問為什麽我拆穿了李梁的說法吧?”裘妍的演員打破了這時的尷尬。

付連歧感覺被救了一般,正視著她,“啊,對,對。”

“大概就是感覺不爽吧。李梁雖然帶著我進這個別墅,但我覺得我是他的備胎,之前明明並不怎麽帶著我出門的,吃飯的時候別人問他,他也沒有正麵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之類的話。”她嘟嘟噥噥地說。“我覺得,如果真的是他的叔叔對他們一家不好,要找借條之類的東西,也不是什麽說不出口的事情。那麽,又何必藏著掖著,說謊呢?被發現了說謊,對我也不利的。”

這個說法聽起來很有道理。於是這樣比起來,找東西這件事又為什麽要隱瞞呢?

然而付連歧覺得接下來即便問李梁,也不見得能得到真正想要的回答,不如問其他在口供中有矛盾的人。

然後付連歧選擇了白誌。

“你的父親,白為建,跟你講話的內容是什麽?是衛刊說給你指了客房的位置沒有去,但你說著跟李然薇發生了衝突要找她,但你也沒有問李然薇的房間位置,這可以理解為避免被衛刊發現你的目的而阻止……實際上,白為建的目的和你的目的也不同吧?”

耐心聽完了付連歧推測的白誌的演員也點點頭。

“他帶上我確實有他的目的。白嫻是不會聽他話的,所以他指望我了。他要我探索一下,這裏除了書房,還有哪些地方是能藏東西的,當年簽的協議之類的。也不是真的指望我找出來,就是看哪些地方像。不過,主人的臥室是鎖上的,我也進不去。我還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鎖上了?她本來有點想問,現在可以打開是不是為了方便她檢查的。但想到了已經強調過了的“嚴格按照場景設置檢查過了”,她放下了要按按鈕的手。等一下提問衛刊的時候插一句吧。

下一個是王坡。

“儲藏室的那個東西是你做的吧?”付連歧直接問。“你在的那個小房間和儲物間的房間很近,而且開門方向是一致的。你說了一句,一直在觀察的李慧可以幫你確認。因為,你認為,在她那個位置,你進出這兩個房間,她可能會認為是同一扇門。”

其實付連歧不是很仔細看的話,也是會產生這種錯覺。

王坡的演員靠在椅背上,“哎呀,都被你說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種不是非常保險的“密室”機關設置和這兩個門的做法,像是從別的推理故事學來的,都有一定的風險。不過萬一李慧說他進出的不是同一房間,而王坡其實可以一口咬定,李慧絕對是看錯了。

但他這個樣子是不準備反駁了。

“但是這個機關死不了人哦。”雖然剛才已經專門對話過了。“沒計算人移動的距離。”

王坡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所以他別的死法死了啊!”

付連歧被這個入戲的表情驚到,這樣的話他也能基本排除了。

在衛刊之前,付連歧突然想問問石光,可能是原先有這個想法,但沒有做標記,又或者是到最後一個人了,她覺得肯定還有問題。

“雖然不一定有答案,我再問一次,你跟李然薇隻是外賣員與客戶的關係嗎?”

石光好像是被她的氣勢壓到,但同樣提出了質問,“你是根據我的反應覺得有問題的嗎?”

“嗯,是的。不過你一口咬定沒關係也不要緊。反正我已經提出這種疑問了,其他人應該也會順勢做寫調整,把嫌疑引導到你這裏。”

石光的演員皺起了臉,“老板的親戚真可怕。”這貌似是真實的感歎。

“那我自曝吧。”他做出舉手投降的動作,“我是李歸前妻的兒子。”

這才是把他放在嫌疑人位置的真正原因吧。

最後衛刊。

“按照李慧的說法,你跟她聊的時間並沒有到外賣進來的時候。白誌說主人的臥室是鎖上的,但沒有一個人說李歸去了臥室。是你開的嗎?”

衛刊的演員眨了眨眼,是在思考。

“你動過他的東西吧?並且碰翻了,還放了回去。放得尤其整齊,出於職業習慣。”付連歧說出推測。

“可能是我白天整理的時候放的呢?在主人要求的情況下。”衛刊還會反駁一下。

“但是一個床單角塞進了床下抽屜了。你在翻找的時候不能開燈吧?他的床頭櫃東西基本沒有很整齊,但左邊的幾樣東西不是這樣的。像你這樣擺放的人,又怎麽會放任床單的角這個樣子呢?不能開燈,看不清,大概就能解釋了。但是,你找東西被打亂了,你忘記了鎖門。”

所有人都在找東西,怎麽回事。付連歧在心裏說了聲。

衛刊像泄了氣,“說中了。”

這些人承認的很幹脆,是因為說到底還隻是嫌疑加重了,並不是真的被確認了。

但還是有問題。凶器到底去哪裏了。也可能是由外賣小哥帶出去了,給的人隻可能是衛刊了。但這是大廳到廚房的通道上,誰都可能看到,而且,如果是扔在外麵,按照付延契的認知……起碼按照自己的認知,會通知刀在哪裏發現的吧。

“還剩5分鍾。”在她糾結的時候,天音提示。

5分鍾…5分鍾……她同時也在刺激自己。

一定有什麽別的地方已經感覺到了但是沒有得出確切答案的……她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向屍體所在的房間,一邊避免碰到屍體,一邊搬開了桌子。

果然因為桌子放在那裏看不清,其實在桌子的下麵有個正好的小門。

小門拉開之後,有個通道。

所以這個房間的窗戶是開在側邊的,這個房間貼著的這幢樓的“牆麵”與其他都不同,因為要給這個通道做出足夠大的人可以進去的空間。

付連歧挪開了橡膠屍體,爬進了洞裏,在左邊是樓梯,樓梯的盡頭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個同樣的服務站土特產的包裝。

“時間到。”天音敲響了結束鈴。

付連歧雖然對那個包裝感到震驚,但她乖乖退了出來,並關上了這個密道小門。她不想被林雋拽出來,這個樣子並不好看。

她走到大廳的位置。有演員是已經往門口去了,有的還在原地等。

“其他人可以走了。測劇本的那個,留一下。褚穹!說了多少次了,換了衣服再檢查道具!”

白為建的演員從“牆麵”拐角處離開,卑微地點點頭,小跑著走了。

看來有人做的不止一種工作。

等人確認走光的兩分鍾後,她原來進來的門被打開,“吃飯了。”林雋說。

領她出去的時候,“震聾我難道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我下次注意。”她收起了想要反駁的欲望。

“不過還行,我估計你準備大聲的時候躲遠了。”

目的地還是他辦公室。付連歧原以為是讓她在食堂之類的地方吃飯的,又或者是他請客,在樓下的餐廳有點氣氛。

目前的樣子倒也不是特別意外,是兩個盒飯放在了茶幾上。

林雋拿起一盒,放到自己的電腦桌上。

付連歧倒是兩個小時下來不怎麽餓,甚至是大腦運轉還沒能刹車,想繼續在本子上補充她想到的任何的可能性。

“吃完要我送你還是你自己回去?”林雋非常平常地問。

“嗯……我自己回去。”她頭都沒有抬,還在看自己的小本子。推測出了密道之後,後麵的問話方向,或者是推理方向就要變了。

她又拿著筆啃起了自己的食指關節。他走過來,掰下她的手,取下了那支筆。

“老板大人,這麽小氣啊。”付連歧才抬起頭,乜著眼看他。

“限量版的,現在有錢也買不到了。”他把筆收進了抽屜。

那給我一支普通的筆不就行了麽。她心理嘀咕了一下,沒說出來。付連歧蓋上了本子,發現這個盒飯長得還挺誘人的,打開了蓋子。

“進度還不錯。”林雋邊吃邊說,“今天發現了密道,明天應該就來得及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付連歧,感覺到裏麵一絲的異樣。

“我記得你說你沒看過人物劇本的。也並沒有提供完整的事件流程。”

“人物劇本不算完全沒看過,瞥了一眼。十二個人太多了。”他隨意地說。

“那你怎麽知道發現了密道就是來得及呢?萬一是個陷進。”付連歧想知道他對這個案子了解到底有多少,是不是看過,甚至刪改過劇本。

這個男人此刻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在胡鬧的小朋友,有點無奈,有點可憐她。“瞎猜都不行嗎?你的思維方式比覃得悅還厲害。”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付連歧才剛剛分開了一次性筷子,吃了第一口肉。

他雖然能理解,但是,“我說這個名字隻是習慣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個名字了,我這樣叫也沒什麽問題吧?”

付連歧沒有回答,默默挑著蔬菜吃。

“你就沒有別的想問的麽?”

“問你什麽?還有幾次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付連歧說出時,覺得自己好像少思考了半秒。

他看她的眼神似乎變了。帶著美瞳的眼珠看不出變化,但付連歧懷疑他的瞳孔像貓自己控製著縮小了,今天的眼妝讓他背光的時候看起來眼窩更深一點。

“覃得悅沒告訴我的東西,你也問不出來。”他說完繼續低下頭吃菜。

這什麽態度。“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也不是問你。而且覃得悅覃得悅的……”她猛地放下筷子,一下拍到了盒飯上,盒飯裏的菜和飯翻了出來,灑在茶幾和地麵上。

付連歧也不想吃了,把盒子蓋子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那些掉出來的飯菜她倒想收拾,但沒看到紙巾或者抹布。

“行了你走吧。不要弄了。”他粗聲地說。“不想吃算了。”

付連歧站起身,揣上了那個小本子。

“明天準時到。走吧。”他冷冷的說。

付連歧沒回答,“砰”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出門之後她有些後悔,本來可以省一頓飯錢的。而且他想引導她問的,是那個土特產袋子吧。

第二天,林雋像是沒昨天那回事一樣,給她那支“異常金貴”的筆的時候,她掏出了自己幾塊錢的簽字筆,對方無語地收回了筆。

有了第一天之後,第二天她已經熟悉了流程和路線,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雖然晚上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但今天應該可以達成“揭露犯人”這個成就。

其他人都好好坐在昨天形成的位置上,而她一進場就往昨天發現的密道去了,沒有任何人陪同。

密道的口雖然小,需要爬進去,不過裏麵可以站直,而且是有光的。

她能清楚看到樓梯的樣子,也清楚地看到密道裏的袋子沒有了。她再爬出來,拉出書桌抽屜,原來放的袋子也沒有了。

果然是故意的。

但是她不懂這什麽意思,隻能先記在本子上,最後一頁。

走到底,左轉,果然是個空間足夠大的地方,這種設置,大概是這幢樓真實的下麵一層。

這裏放了個電腦的模型,一些盒子,櫃子,小床,投影設備,甚至還有保質期很長的那種戰時用罐頭。這是要當成防空洞來使用,但是中間的門明顯是達不到要求的。這大概是因為目前做不到要把這種門裝進來吧。

有些盒子可以打開,裏麵裝的紙確實是“協議”,隻有甲乙方姓名和簽字,沒有具體內容。協議總共有5份,李歸和另一個姓李的,李歸和白為建的,李歸和王坡的,李歸和某個像是女性名字的,甚至還有李歸和李然薇的。那個像是女性名字的協議中,寫上了“其中,甲方所生子石光”,後麵都沒有內容,這隻是表述出了石光與李歸是有關係的。

刀在地上,上麵沾著血,電腦桌上還有一點點飛濺的痕跡。第一現場是這裏沒錯了,而且,樓梯的角落有一個沾著血的一次性雨衣。

沾的血不多,不知道是因為搬運的時候已經不太流血了,還是因為道具製作的時候塗少了,也就是說,不太好確認搬運屍體的時間。

背著一個屍體上來,把屍體弄出來,人也爬出來,女性多少有點困難吧……但是不能通過演員的體型來判斷原先人物的設定,力氣大小之類的。隻是多半,她的重點會放在男性身上。

密室門內外都有密碼鎖,但是她開密室門的時候是很順利的,不需要密碼。如果關上就默認為鎖上了的話,密室內的密碼鎖是為了鎖住別人的嗎?但都是李歸本人的重要物品,關別人,似乎不是很像。如果這麽想的話,也許,進去以後的密碼是為了鎖住自己,讓外麵的人進不來。

“不一個一個問了,費時間。我先大概說個推測吧。”付連歧在本子上潦草寫了兩筆,壓製住了煩躁以後,麵對著這十幾個人。

“首先是,你們沒有一個人說到密室。是劇本不允許的嗎?還是因為你麽自己的判斷,要隱藏密室的存在?”

“注意提問方式。”天音提醒。

“這不是提問。”她反駁了一句。“我猜想有人是不知道密室的,有人是明知應該有密室這樣的地方,但不知道在哪裏。還有人是原來就知道密室的,沒必要,或者不屑去找。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原來不知道密室在哪裏的人不保證是因為這次因為李歸自己進入,所以發現了它。”

在座的人,似乎陷入了集體的沉默,有沒有要發言的,即使付連歧明確表示出了自己暫停了。

李然薇的演員似乎是最放鬆的,“就你說吧。好像沒我們什麽事了。”

“以下內容都是假設。如果有跟你們劇本不合,就提出來。”付連歧掃視了一下全部的人。

李慧的演員轉頭看她左右兩邊的人,“沒有意見的話,先這樣了啊?”

付連歧等了半分鍾,“那我開始胡說八道了。首先李然薇和李慧排除。李然薇和李歸雖然簽訂了協議,但一直是乙方的李歸,在這份協議書是甲方。立場與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雖然我看不到內容。而且根據所有人的口供,基本確認李然薇一直在樓上。李慧與李歸沒有比較重大的牽扯,而且興趣在人類觀察上麵,能夠說出全部人的很大部分行動軌跡,多半是沒有空去殺人的,否則會漏看。”

這兩名女性演員點點頭。

“然後是胡薔薇。雖然自己敘述中有問題,但隻是沒能拿到想要的調料的遺忘。不如說,她存在的意義是帶來這個NPC的小孩,小孩看見的內容很重要。”

胡薔薇的演員笑了笑。“我倒是想搞點事但劇本實在不允許。”

“把你也做成NPC算了。”付連歧繼續說,“小孩看見的主要內容除了媽媽去別墅,已經排除,白嫻過來暫時與案子沒打關聯,剩下的就是,兩個人吵架,還吵了很久。吵架並吵了很久這件事,就是為了防止李梁不說自己找李歸的目的,也大概限定了一下李歸的死亡時間。小孩可能會誇大時間,但‘很久’這個詞,好像不太會錯。假設確實有半小時,李歸的死亡時間是八點半之後。那在這之前有什麽短時動作的人就沒什麽用了。畢竟案子實際的時間有一點長。”

“石光進去的時間很短。所以可以排除。白嫻先與李然薇聊天後來去燒烤,在燒烤之前就去了廚房一次,排除。王坡,製造了這個不靠譜的密室,然後躲進了密室旁邊的小房間,為的是不讓李薇發現他進出的不是同一間房。因為出門下樓不能保證不被李慧看到,這樣的人,從我的一般認知中,基本排除。白誌在行動不明的時候,李歸還活著,排除。然後是衛刊,他在隱瞞自己的行為軌跡的時候,他在主人的臥室裏找東西。然後沒來得及鎖門就去勸白誌與李然薇的爭吵了,又去拿了外賣,再送了過去,也沒有這個空閑。”

她說得喉嚨發幹了,後悔沒帶點水進來。

“還剩李梁,裘妍,白為建,徐歐。白為建雖然自己說自己是在二樓的客房,李慧沒有看到。李梁雖然是被裘妍揭穿了在找東西,但也不能證明兩個人還有沒有別的隱瞞。但是裘妍的說法造成一個問題,就是李梁要找的東西不在書房,李梁可能會進入地下室,不管真假,裘妍的報複就已經成功了。反過來說,如果裘妍是凶手的話,她和李梁沒有對好口供,使裏梁危險,則她也有被揭發的風險。裘妍排除。”

演員們似乎在想怎麽反駁,但暫時沒有確切的方式。

“白為建,徐歐,李梁。現在三個。然後我有一個問題要問。這個密道,有一個比較奇怪的地方,是什麽?白為建。”

被點了名的演員像是上課被突然點名的學生,但好在還是個聽課的學生,他能得出結論。況且他還是昨天想檢查道具的人,更加會有印象。“密道的門上鎖都是要密碼的,兩邊密碼鎖。”

付連歧看向衛刊的演員,“對嗎?”

那個演員點點頭。“主人曾經因為門關上就鎖上了,結果裏麵開關壞了被鎖住過,大喊讓我開門才出來的。後來他為了方便,不輸入密碼就不鎖住,直接可以拉開。”

“兩邊密碼是同一個嗎?”付連歧問。

“是的。”衛刊回答。

“但我發現的時候,密道是可以直接拉的。按照老板的說法,這應該也是場景設置的一部分吧?也就是說,把屍體運出來的人,極有可能不知道密道要上鎖。”付連歧說。

“但也可能是知道出來也要上鎖的人嫁禍的呢?”李梁的演員提了出來。

這不是沒想過,付連歧看了一眼自己昨天寫在筆記上的話,這也是要一時間自己提醒自己的那類內容。

“嫁禍一個不知道要上鎖的人的幾率和嫁禍給不知道密室的人的幾率,這不是小了很多嗎?”她看完自己的筆記後說。“把刀拿出來,放在外麵,偽裝這個小房間是第一現場,才是最優解,如果用屍體抵住書桌,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搬動書桌的。但這樣,這個故事也就不成立了。所以是凶手遺漏了凶器,又可能發現了之後來不及拿。原以為可以認為凶器丟在了外麵,不見了而已。但是,”她停頓了一下,努力咽唾沫滋潤自己的喉嚨,“綜合考慮故事裏的幾個人物都在找找不到的東西,加上凶器就算丟外麵也該能有旁白告訴我……”她轉頭看向那個特殊的牆麵,“加上這個裝修,我才猜測有別的空間。”

現在就是排除了白為建,還剩李梁和徐歐。

“我一直在等能不能挖出徐歐的故事,怎麽也挖不出來。”付連歧仰頭似乎無奈地說著,“挖不出來那能怎麽辦,隻能瞎猜。瞎猜的結果就是,因為李梁有這個不保險的裘妍在,而且裘妍有揭露他的傾向,所以動手的隻有徐歐。也是因為徐歐和李歸的關係最遠,李慧反而是看得不怎麽上心,哪怕他去了那個房間。”

“我又是怎麽知道那個密室的呢?”徐歐的演員終於開口了。他一直靜靜地聽著,等著揭到最後的時刻。

“這真的隻能瞎猜了。徐歐和李梁有關係。提示是裘妍的不滿。徐歐從別處,可能是李梁這裏聽說了密道,看著死者進入了密道,自己也進去了。案件完成之後爬出來,以為密道就這樣關上了…….”

“確實,我因為知道有密道密碼的存在,但不知道具體密碼的原因,我是不會選擇被發現在密道犯案的。”白為建的演員想了想說,“畢竟有我的協議在裏麵,我會尤其小心”。

“雖然沒有實證,但也符合主題吧。”李慧的演員意思意思拍了拍手,“也許作者的意圖就是這樣的。”

徐歐的演員舉起雙手,“哎,投降,是我。”

結束鈴響起,其他人照常收拾離開,付連歧等著老板大人發話告訴她接下來做什麽。

都走了以後,林雋像昨天一樣進門,“出來吧。”

帶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電腦翻開,“下一篇前天郵件發過來了,密碼是輸入犯人姓名拚音,不足6位前麵用0補齊。答案是正確的。”

“這次我隻能認出來一個服務區。”付連歧帶著些沮喪地說,“我搜了,搜不出有用的。不知道還要多少才能得出答案。”

“這個服務區,也不是特定的。真的就是誰有空路過的時候買的,他就沒寫到底是哪一個。”林雋往自己的辦公椅上一靠。今天是不同材質不規則灰白拚色的短袖,看起來已經比前兩次收斂了一些。“但是他指明了是要買食物。”

服務區的食物。但是服務區大多是食物,和沒什麽用的裝飾品,這也沒增加多少特殊性。

“第一次能獲得的信息量太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還早,要不去遠一點的地方吃飯?”

付連歧搞不清他想做什麽。他好像是有些強硬地表達他的善意。如果去吃飯能得到更多信息的話,她是願意的。

“行,吃什麽?”

人均消費好幾百的地方。

她甚至有點分不清這個盤子裏的東西哪個是能吃的,哪個隻是裝飾,還需要觀察林雋吃了什麽。

但他麵前的食物和自己的是不同的。

付連歧隨便吃了幾口她認得出來的,喝了口她從沒喝到過味道的帶氣泡的飲料,表情輕鬆不下來。

“不好吃嗎?”林雋不懂她的表情。

“我以為我過來你會多說點的。”

“沒什麽可多說的。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樣的。”他放下手中的叉子。

周圍沒有一個像她這樣樸素的,也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為了點吃的不知所措的。

“那沒什麽好說的了。”她站起來就要走。

“等會兒!”林雋下命令的音調。

付連歧原以為他是要說些有用信息的,但沒想到是叫來服務員把餐點打包。

“給你吃點你沒吃過的東西還不行?坐下。”

付連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再看周圍,有些人注意到她了,她不得不坐下。

服務員沒一會兒就把打包好的盒子帶來了。她拿了盒子立即離開了這裏。

林雋不懂她為什麽變得這麽不愉快,其實所有都可以吃,隻是做的過分精致了而已。可能她回去一個個試下來就知道了吧。

就是她這個脾氣這樣,之後的相處也太麻煩了。林雋默默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