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縣深井血案
“他死了,手槍殺的,打了6發子彈”
現如今,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可以說是幾乎要沒有了,與此同時,一個新的名詞接替了文盲的位置,那就是法盲。
何為法盲,這類人沒有掌握基本的法律知識,缺乏對自己作為社會關係參加人所具有的權利和義務的基本了解。這些人對自己承擔的法律角色缺乏了解和責任感,法律意識極其薄弱,不能以法律自覺約束自己行為。
隨便翻翻新聞,就能看到:大媽在家種罌粟當菜吃,判了6個月;情侶吵架往樓下扔東西,判了1年;網友為泄私憤捏造謠言,判了1年半;還有大爺打死一隻抓小雞的鷹,被判了3年......數不勝數的例子,都是因為不懂法而犯法。
當然,比法盲更可怕、可恨的是知法犯法,我們今天要講的,就是一起法學高材生犯下的大案。
童琇琳,1973年出生,江蘇蘇州人。生長在書香門第的她聰慧可人,由於家庭環境的耳濡目染,童琇琳從小成績就特別優異,一直是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1992年,童琇琳憑借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北京一所知名高校的法學專業。當時朝氣蓬勃的童琇琳不會想到,這座碩大的城市不僅帶給了她愛情、事業,最後也讓她的人生接連遭遇變故,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座國際都市所吸引的不光是全國各地的年輕人,還有不少國際友人來此求學,機緣巧合之下,童琇琳認識了來自日本的衝浦秀昭。男孩長相周正,性格溫和,女孩麵龐清秀,嬌小玲瓏,兩人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交談,發現對方不僅外貌是自己的菜,性格和三觀也相當契合,很快愛情的火苗就在兩人心中熊熊燃燒。
1996年,童琇琳順利畢業,並且成功留在了北京,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從學校向社會的過度相當順利,她成為了同學羨慕,老師欣慰的對象,唯一給她造成困擾的就是婚姻,即使親朋好友都不看好她和衝浦的戀情能走到最後,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後者。
事實證明,童琇琳沒有看錯人。婚後小夫妻的生活甜蜜又幸福,兩人感情深厚,十分恩愛。衝浦不僅溫柔體貼,婚後更是為了能跟妻子長廂廝守,放棄了回國繼承家族企業的機會。可是他們的情況並不允許有一方長期不工作,於是在學習的閑暇之時,他會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中穿行,找尋在中國安身立命的良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久後,衝浦在北京朝陽區的燕莎商場一帶發現了商機。這裏大使館林立,加之當時北京的日本料理店還很少,衝浦覺得,如果能在這裏開一家地道的日料店,一定能夠賺上一筆。
想法有了,資金成了衝浦創業路上的第一道坎。當時他還在讀書,童琇琳剛開始工作不久,工資隻能負擔兩人的生活,沒有多少盈餘,更別說存款了。無奈之下,衝浦在和妻子商議達成一致後,向遠在日本的父母開口借到了60萬元人民幣(換算匯率後的結果)的啟動資金。
由於當時的衝浦還是留學生的身份,沒辦法辦理開店相關的手續,於是他找到了中國人齊兵合夥。兩人最後商定的方案是,衝浦出資60萬,齊兵投資20萬,店鋪的營業執照使用的是齊兵的個體執照,衝浦和齊兵各占店鋪45%的股份,剩下的10%分給廚師。
1996年11月,位於燕莎商場旁的日本料理店開業了。不得不說,衝浦確實非常有商業頭腦,店鋪的地段選得非常好,一開張就吸引來了一大批想要嚐鮮的客人,這家店一下成為了當時最火的飯店之一。
可惜好景不長,因為地段拆遷,日料店不得不關門歇了業,但嚐到創業甜頭的二人沒有就此罷手。沒過多久,衝浦就和齊兵再度合作,一人出了一半的資金,在建國門外又開了一家新的日料店。而且有了之前的開店經驗,這次二人的店依舊是生意興隆,營業額一路飆升。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兩人之間也開始出現矛盾。因為衝浦還在讀書,分身乏術,無法長時間在店內打點生意,久而久之,齊兵對衝浦有了意見,認為相比之下,都是自己在為店鋪的經營出力,衝浦隻是坐享其成。衝浦這邊也是滿腹怨氣,因為此前店裏是齊兵掌管經濟大權,即使是衝浦有一些新想法,也得他點頭才能拿錢,可這家店明明兩人的投資金額是一樣的。更關鍵的是,在一次對賬中衝浦發現,齊兵隱瞞了一部分店鋪收入,昧下了不少錢。
事關個人利益,尤其是金錢糾紛,矛盾一經產生便難以調和。所以兩人很快就分道揚鑣,一拍兩散。既然雙方已經沒有了合作關係,衝浦想要盡快進行清算,一則拿到資金好繼續創業,二則之前啟動的60萬還是管父母借的,雖然二老不催,可是在他心中,這是一筆需要快速還清的債務。
可是把持店鋪財權的齊兵一直拖著不肯清算,衝浦急得幾次去找他,齊兵幹脆玩起了失蹤。無奈之下,衝浦隻得請學過法律的妻子一同討債,為了幫助丈夫早日討回錢款,童琇琳整理了大批資料,屢次上門堵截齊兵,一定要將帳算清楚。這其中對於衝浦夫婦最不利的是,當初決定合夥時,齊兵根本沒和衝浦簽訂相關的合同!由於缺乏這種關鍵證據,就算夫妻倆和齊兵打官司的勝算也不大,兩家就這樣拉扯著,事情一直都沒有結果。
更令人窩火的是,在兩人之間的賬還沒算明白的情況下,齊兵就拿著日料店賺來的錢,大模大樣地在郊區開了家犬舍,專賣一些國外名犬,生意也越做越紅火,年紀輕輕就開上了加長大奔。這樣的情況讓衝浦痛苦不已,自己的錢要不出來,父母的賬還不上,生活越過越差,老賴的日子卻蒸蒸日上,他終日鬱鬱寡歡,最終染上了惡疾。
受折磨的不止衝浦一人,深愛著丈夫的童琇琳看到他如此痛苦,心裏也跟著難受。她在每個失眠的夜晚,都忍不住詛咒齊兵,在她看來,丈夫之所以會得病,完全是被齊兵給氣的。2002年5月,年輕的衝浦在鬱悶與病痛中去世。臨終前,他還對妻子童琇琳說:“齊兵至今都沒有還錢,那些錢是父母資助我的,今天這樣的局麵,讓我覺得十分對不起他們。”
伴侶的英年早逝讓童琇琳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丈夫的臨終遺言更像是一根紮在她心裏的尖刺。在法學院時,她是成績優異的尖子生,曾以此為傲的她卻沒能幫上丈夫一點忙,痛苦和自責交織在一起,讓童琇琳對齊兵恨之入骨。
丈夫去世之後,童琇琳曾經在和丈夫生前的朋友王江濤(化名)聊天時表示:“我恨不得找人殺了他(齊兵)!”好友衝浦的離世,讓身為警察的王江濤也十分自責,在他去世前,自己曾多次幫助這對夫妻討債,雖然拿回了一點錢,可是那些對於齊兵欠衝浦的錢來說隻是九牛一毛。眼下聽到童琇琳心中憤懣無處發泄,居然說出了這樣的氣話,王江濤趕忙安慰道:“我們都是學法律的,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朋友的勸阻和多年學習法律的經曆,讓童琇琳深知法律不是兒戲,自己最正確的報複方式就是利用法律手段讓齊兵受到懲罰。正當她的殺心即將消失之際,齊兵卻做出了一個斷送自己生命的舉動。
在衝浦的葬禮上,一直玩失蹤的齊兵不請自來。他的出現,無疑是在童琇琳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看著齊兵春風得意的樣子,往日的怨恨重上心頭,童琇琳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定要為死去的丈夫求一個公道!於是童琇琳上前攔住正要鞠躬的齊兵,當眾提起了丈夫的遺言,要求齊兵盡快還清欠款,自己好將這筆錢還給日本的公公婆婆,了卻丈夫的遺願。可齊兵之所以敢在這時現身,就是覺得衝浦已死,之前的欠款本就無憑無據,這之後就徹底不需要還了,誰成想童琇琳這個女人卻在眾多共同好友麵前揭了自己的短,惱羞成怒的他對著童琇琳惡狠狠地說:“我沒欠你的債,你愛找誰找誰去!”童琇琳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衝浦就是被你害死的!現在你還想抵賴?”齊兵還擊:“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欠錢不還?”說罷便從葬禮現場離開了。
原本肅穆的葬禮經過這麽一鬧隻能匆匆結束,丈夫在人世間的最後一絲體麵也被齊兵破壞了。在法律和仇恨的岔路口,童琇琳義無反顧地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現在,即使齊兵跪在地上求著她還錢,她也不會要了,因為她隻想要了他的命。
2002年9月,童琇琳再次找到了王江濤。她知道王江濤不僅是丈夫的好朋友,更是一個講義氣重情誼的真男人,她相信王江濤會助自己一臂之力。當童琇琳一字一句地說出“你幫我找人除掉齊兵”的要求時,身為警察的王江濤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將這個念頭從童琇琳的腦海中清出去了,這才過去了多久,童琇琳竟然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幹掉齊兵!他知道齊兵的無恥行徑傷害到了自己的朋友,但身為人民警察,他不能知法犯法。王江濤想盡了各種辦法,希望童琇琳能夠收手,但這位朋友的性格王江濤也是了解的,正如她的婚姻一樣,一旦她認定一件事,就絕對不會鬆口。
看童琇琳如此執著,王江濤也動搖了,在情與法的抉擇中,他選擇了前者。作為警察,王江濤不能親自參與其中,於是他為童琇琳介紹了一個能做髒活的人——呂途。
呂途來自吉林,是個精悍能幹的男人,王江濤在管理俄羅斯人聚集的公寓時與他相識。此人曾經在中俄邊境做生意,雖然隻有初中文化,但是呂途說得一口流利的俄語。之後他來到北京討生活,當時北京有不少俄國人在從事服裝生意,產生了一些債務糾紛,呂途從中看到了商機,成立了一家專門替外國人討債的黑公司,借著這個生意的便利,他手下聚攏了一批亡命徒。
2002年11月,在王江濤的引薦下,童琇琳跟呂途搭上了線,她把丈夫跟齊兵的糾紛以及自己的殺人需求告訴了呂途。呂途也是個狠人,答應得十分爽快,說可以找個俄羅斯人來辦這事。最終,童琇琳以一條人命30萬的價格,請呂途雇傭殺手將齊兵殺掉。
30萬不是個小數目,童琇琳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湊足了21萬元人民幣。另外,早年她還有一萬美金的外匯放在王江濤處,此次也一並給了呂途,終於湊夠了買凶的錢。
付完錢的童琇琳急不可待,丈夫葬禮上被齊兵挑起的怒火還在烈烈的燃燒,她迫切地想要看齊兵付出代價,但呂途在拿到錢後卻遲遲沒有行動。
童琇琳隻能不停地打電話催進度,呂途打包票說在2004年之前一定把事兒辦利索。早在童琇琳雇凶殺人的時候,她就下定了決心,隻要齊兵死了,自己就立刻去投案自首。所以得到呂途的承諾之後,童琇琳便立刻著手安排自己的“後事”。
因為擔心自己投案後長時間沒有消息,會讓日本的公婆擔心,於是在2003年3月童琇琳去了趟日本。她把自己花錢雇凶的事向衝浦的父母和盤托出,打算就此跟兩位老人告別。公婆雖然感念兒媳對兒子的一腔深情,但對買凶殺人一事表示堅決的反對。兩位老人狠狠訓斥了童琇琳,讓兒媳盡快中止這件傻事。兒子已經離兩位老人而去,如今他們不希望兒媳因為癡情和仇恨而走上不歸路。現在二老最想看到的局麵,是童琇琳能夠放下這一切,重新開始。
在公婆的勸慰與開導下,童琇琳醒悟了。6月份,她回到北京,給呂途打電話表明自己要取消這次殺人行動,並要求呂途退還已經支付的30萬“買凶錢”。但她真的太天真了,呂途這樣的人,怎麽會把到手的錢還回去呢?童琇琳從呂途這裏隻得到這麽一句回答:“你別管了,像齊兵這樣的人渣就該死,這事我一定給你辦好,放心吧。”
這時童琇琳才明白過來,自己的錢是要不回來了。即便如此,她也打算放棄這件事,於是她扔掉了跟呂途單線聯係的電話卡,想讓一切歸零,但童琇琳的罷手並沒有給這件事畫上句號。
2004年12月5日的深夜,正打算休息的童琇琳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她舉起聽筒,裏麵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呂途約她現在在樓下見麵。帶著忐忑的心情,童琇琳迅速下了樓,呂途就等在樓道口。兩人剛見麵,呂途就開口說:“齊兵死了,拿手槍幹掉的,一共打了他6發子彈。”
原本已經放下這件事的童琇琳聽完這句話就懵了,嘴裏突然泛出一股苦味,此刻她的內心五味雜陳,被封印的仇恨順著血液浸透全身,仿佛在品嚐複仇的喜悅,其中還夾雜著懊惱和懼怕。在寒風中連打幾個寒顫之後,童琇琳終於接受了大仇得報的事實。
呂途介紹,2002年底接下這一單後,自己遇到一些麻煩事,就把生意耽誤了,一直忙到最近才有時間。想到童琇琳付了錢自己卻一直沒辦事,呂途心裏過意不去,於是就找到了曾經的生意夥伴,俄羅斯人基多夫·根納季。
基多夫身高1米8,深目高鼻,一頭灰白的短發,滿臉的絡腮胡,身材十分健碩,此人有黑道背景,之前曾經幫呂途成功追回過債務。兩人見麵後開始商議殺人策略,最終決定從齊兵的狗舍入手,引他上鉤。
呂途租了一輛切諾基,之後偷了一個使館車牌掛上,把基多夫包裝成了“南斯拉夫駐華大使”。2004年12月1日下午,呂途帶著這位冒牌的“南斯拉夫駐華大使”找到了齊兵,向其介紹:“這位大使想給自己的女朋友挑隻狗”。齊兵一聽買賣上門了,二話沒說就上了呂途的車,陪大使一起前往郊區的犬舍挑狗。隨後,呂途當司機,齊兵坐在副駕駛上,三人一起上了路。
當這輛切諾基開到河北省三河市燕郊工業園的一條土路上時,齊兵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回頭一看,那位風度翩翩的“南斯拉夫駐華大使”手裏竟然拎著一柄鐵錘,眼瞅著就要衝自己的麵門招呼過來。
車隨著這次襲擊停在了路邊,被鐵錘錘懵的齊兵被兩人拽下了車,雖然他不清楚對方為什麽要殺自己,但是多年摸爬滾打的經曆讓他瞬間判斷了形勢。即使被砸得頭暈目眩,齊兵跪在地上也要向兩位殺手求饒,可他準備好的話才說了一半,兩顆子彈呼嘯而來,結束了他的生命。呂途和基多夫看任務完成,就將齊兵的屍體扔進了不遠處的排汙井中,殺人的錘子和手槍則丟進了通惠河。
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2004年12月20日,心情複雜的童琇琳又去了日本。就在她到達日本的當天晚上,童琇琳突然接到了王江濤的電話。王江濤的聲音帶著顫音,聽上去是又著急又害怕,他告訴童琇琳,呂途已經被抓了,肯定是把她供出來了,現在警方已經對童琇琳發布了通緝令,雖然王是個警察,但他還是希望童不要再回來了,在日本好好生活。
這一次,童琇琳依舊沒有聽從王江濤的勸阻,她對王江濤說:“我一定會回北京去的,我會回國自首,跟警方把事情說清楚。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逃跑,是我知法犯法,我會承擔責任,也願意接受法律的製裁!”
知道童琇琳下一步計劃的王江濤歎了口氣,之後他問童琇琳,能不能保證不把自己供出去。電話那頭的童琇琳沉默了許久,說自己會盡力,但是不能完全保證。
2005年3月19日下午3點,童琇琳走進日本成田機場的一個公用電話廳,她歎了口氣,按下一串號碼,幾聲忙音後對方接起電話,正是北京刑偵總隊!她冷靜地說:“我叫童琇琳,是我雇人殺死了齊兵,我會回北京自首!”之後便把自己乘坐的航班號和到達時間告訴了警方。第二天,童琇琳告別了公公婆婆,從日本坐飛機回到北京,與在機場等候的民警一起來到了公安機關投案自首,並主動提出要向被害人家屬賠償25萬元。
在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庭上,童琇琳詳實的供述了自己雇凶殺人的全部經過,庭審進展得十分順利。雇凶方坦誠地認了罪,殺人的兩人卻還在負隅頑抗,早已被抓的呂途和基多夫互相推諉,都說對方才是殺人的主謀,自己隻是打打下手。
按照呂途的版本,兩人確實以買狗的名義租了車,但槍是基多夫帶去的。在車上,是基多夫拿出了鐵錘襲擊齊兵,之後奇兵意圖反抗,基多夫便掏出槍將齊兵逼下了車。呂途下車的同時就聽到兩聲槍響,這時齊兵已經倒在了地上,之後又是基多夫將其抬進了後備箱,當時齊兵還沒死,呻吟了兩聲,於是基多夫掏出鐵錘補了幾下,齊兵這才死透了。
基多夫口中則是另一個版本,他說那天呂途說要帶他去見一個生意上的朋友,為了顯示身份,呂途還特意偷了一個使館車牌,這個朋友就是齊兵。等車開到一個沒人的小路上時,呂途找了個借口帶著齊兵下了車,之後留在車內的基多夫聽到了兩聲槍響,向外看的時候就發現齊兵已經倒在了地上。隻可惜屍體不會說話,齊兵到底命喪誰手,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2006年9月30日,針對這起雇凶殺人案,法院終於作出了終審判決:在事實和證據充分的情況下,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呂途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基多夫·根納季無期徒刑,附加驅逐出境;
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童琇琳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當然,知法犯法,為童琇琳雇凶牽線搭橋的警察王江濤,也沒能躲過法律的製裁,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
這起轟動全國的中國首例雇傭外國凶手殺人複仇案,而且還是法學高材生知法犯法案,到此終於塵埃落定。之後,童琇琳一直在北京女子監獄中服刑,在獄期間,她利用自己所學的法律知識,經常舉辦法律講座,給獄友們做普法教育。她能夠坦誠的麵對自己的錯誤,還告訴獄友在遇到不法侵害時,千萬不要憑著一腔憤恨就妄圖暴力解決,因此而走上歧途實屬得不償失,正確的做法,是相信法律,是勇敢的拿起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捍衛自己的權利。
因為服刑期間積極上進,且多次協助管理方,維持監舍秩序,表現十分優秀,童琇琳先後於2012年3月、2012年12月獲得改造積極分子的表彰,2012年4月還得到了監獄管理局的嘉獎。
最終,監獄方根據她的改造表現和獲獎情況,對她進行了減刑鼓勵。2014年7月19日,童琇琳刑滿釋放,她在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之後,重獲自由。
出獄後的童琇琳,憑借自己的能力,很快找到了新的工作。在後來的采訪中,每當提起丈夫衝浦,她還是會難過的流淚,可對自己當年雇凶殺人為夫報仇的行為,她表示十分悔恨,希望那一切都從沒發生過。
對於童琇琳的選擇,很多人都說她重情義,敢擔當,值得敬佩,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能忽視她自私地剝奪了他人生命的罪惡行徑。任何時候,我們都應該以道德為標準,以法律為準繩,擺正心中的那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