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密碼

就在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他出現了。

他抑如夢幻中的神秘,出現得沒有任何征兆。他眼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不過這次他的風衣裏麵還穿著件深色的襯衣,掩蓋住了寬闊的胸膛。劉海虹相信襯衣後麵仍然是個拳頭大小的空洞,就像夢中那樣。

“埃庇米修斯!”劉海虹輕輕地念著他的名字,他沒有說話,隻是回頭對她微笑著。接著輕輕走到劉海虹與白狼之間,默默地凝視著它。

它退卻了,就在他出現的時候退卻了。當一人(如果他算是人的話)一畜兩股目光相觸的時刻,它像遇到了種族中最高貴的狼王,卑微地垂下了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頭顱。又是一聲低吼之後,轉身跳下台階消失在劉海虹的視野當中。

劉海虹驚呆了,她對這個謎一般男人的產生了種強烈的好奇。就在她想開口相謝的時候,他消失了。如同他來時一樣,當著劉海虹的麵漸漸隱退,繼爾與黑暗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到底是誰?

一陣嘈雜的喧囂從樓梯口處傳來,接著王維和袁菲菲帶著兩個保安大叔拿著電棍爬了上來,他們東張西望地尋找著,最後都把目光落到了劉海虹身上。袁菲菲焦急地跑到劉海虹身邊,拉起她的手問道:“虹虹,你沒事吧?”

劉海虹輕輕地笑了:“沒事。”

“那隻白色的狼呢?”

“走了!”

“去哪了?”

“順著台階下去的,你們沒見到嗎?”這次輪到劉海虹問她了。

袁菲菲大張著嘴,好半天才拚命搖著頭:“沒有啊!”緊接著她回身對兩個保安大聲說道:“你們看,我沒騙你們吧。”

保安麵麵相覷地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人沒事就好,和我們去做個記錄吧。”

劉海虹突然之間感覺內心深處似乎有種難以抵製的欲望像漲潮的海水在內心湧動,她猛地一把拉住袁菲菲的衣襟:“菲菲,我想喝酒。”

“喝酒?”袁菲菲像是不認識劉海虹一樣上下打量著她:“你不是從小就討厭喝酒,而且滴酒不沾嗎?怎麽今天想起喝酒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喝。”

“喝什麽酒?”

“白酒!”

袁菲菲盯著劉海虹看了好一陣,又把話題拉了回去:“狼為什麽突然走了?”劉海虹歎了口氣,悠悠地說:“他來了。”

“誰?”

“埃庇米修斯!”

“啊?”

……

從保安室做了記錄吃完飯再回劉海虹家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王維邊打著飽嗝邊回身問兩個女孩:“你們說今天那隻狼是怎麽回事啊?”

“八成是那個變態偷偷養的寵物,一不留神跑了出來。”袁菲菲還在為剛才自己的失態耿耿於懷,好在劉海虹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地道:“它很漂亮。”她這句話說得袁菲菲又是一愣,好久才說:“虹虹,你最近怎麽越來越奇怪了。”

屋子裏亂糟糟的,剛和他們跑得太急,甚至連屋門都沒鎖。好在小區的治安不錯,沒丟什麽東西。他們幾個人先簡單地收拾了下就準備繼續剛才的工作。誰知這時候才發現,那張寫有密碼的信紙和金屬盒子以及組裝好的孔明鎖竟然都不見了,隻有剩下的白紙仍舊孤獨地躺在桌上。

劉海虹心最細,她怕剛才混亂中把那張紙弄到地上或被風刮走,先裏裏外外地查找了一圈才確定的確是丟了。這幾下三個人都傻眼了,袁菲菲半張著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沮喪地說:“誰會拿那張寫滿數字的破紙啊,真夠無聊的。”

“不對。”劉海虹咬著下唇,沉著地說道:“那隻狼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等咱們解開密碼的突然出現?”

王維聽她這麽說驀地打了個哆嗦:“你的意思是……”

“對,這極有可能是個陰謀!”劉海虹眯著眼睛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悠悠地說:“放白狼的目的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偷走裏麵的東西。也就是說他們要得到的就是盒子裏麵的線索,而並不知道我父親把信息進行了加密。”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否則不會直接拿走那些沒有解密的數字。從這點可以基本推斷他們不是一個人,甚至有可能是個組織。”

袁菲菲張大了嘴巴望著劉海虹,等她說完才道:“虹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劉海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我們能提前一步解開盒子裏的秘密就好了,否則父親的成果很可能付諸東流。雖然我並不知道裏麵的內容。但從這些人處心積慮的心思來看,一定很重要。”

“可是我們現在連孔明鎖都弄丟了,難道你能記住那麽長的數字嗎?”袁菲菲感覺劉海虹好像變得越來越神秘了。卻見劉海虹麵帶愁容,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我又不是黃蓉她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她們倆說話的時候王維一直在埋頭寫著什麽東西,這時才抬起頭來衝著二人詭異地一笑,舉著手裏的信紙說:“你們看看這個。”劉海虹好奇地接過他遞來的信紙,眼前豁然開朗:“你的記憶力真好啊!不會有錯吧?”原來王維在紙上寫的就是剛才他們從孔明鎖上抄下來的數字。

王維歎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鋼筆說:“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鋼筆了,但多虧了這支鋼筆才讓我們重新找回了這些數字。”袁菲菲臉色變得很奇怪,連聲追問。王維才續道:“這種信紙紙質較粗,其實並不適合寫鋼筆字,假如用力稍大就會在透過信紙印到後麵去。我們剛才寫數字的時候比較急,所以在下麵的這張紙上留有很深的痕跡。我隻不過是又描了一遍而已。”

劉海虹拿起鋼筆歎了口氣:“這也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也許就是天意吧。”王維卻完全沒有理會劉海虹的感歎,隻是看著這排奇怪的數字問她:“不過這個密碼很奇怪,如果你父親真在裏麵留有什麽信息的話我們要盡快解讀出來才行。你知不知道這裏麵的秘密?”劉海虹搖著頭指了指桌上的資料:“不清楚,隻能從這裏麵找線索了。”

於是三個人開始分頭檢索這些書冊信件,想從中尋找出什麽蛛絲馬跡。可一直忙活到半夜也一無所獲。期間王維還嚐試著在網上搜索了一些破解密碼的方法,仍然無一正確。最後他們把目光對準了屋子裏的大量藏書。

“看來如果這些書裏找不到線索的話就得另想辦法了,恐怕不能很快讀出謎底。”劉海虹邊說邊帶著兩人在進裏屋翻看父親留下來的大量書籍,卻依舊沒有任何頭緒。王維跪在地上,飛快地看著說道:“怎麽都是曆史資料?好像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你再仔細想想你父親當年還留下過什麽別的東西沒有,比如寫日記的草稿或保險箱一類的。”

劉海虹抬起頭左右四顧,環顧了圈牆上亂七八糟的筆記、舊地圖,最後才道:“這是我父親的書房,一直是二十年前的老樣子。我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麽藏東西的地點。”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他也沒有什麽草稿,隻是我聽媽媽說父親有睡前讀書記筆記的習慣,總喜歡把一些構想記到床頭或牆壁上。然後轉天再抄到筆記當中,所以他的筆記資料基本上都在書架上放著,沒有其它地方。要不然就是這麵牆。”說著她一指床頭發黃的牆壁。

袁菲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上麵緊挨床頭的位置用鋼筆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公式、數字和符號。她剛想說看來沒什麽用,卻見身邊的王維非常激動地指著一組數字拉她們過去。

“你們看。”王維似乎有些興奮,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發顫:“這個公式奇不奇怪。”劉海虹把頭貼近了才看清在一片細如蠅蟻般細密的字跡下方,非常潦草地寫著“37+[50*(71-71)]”,她剛想問王維什麽意思,卻瞥到了手中一直拿著記載那組數字的紙,立時明白了什麽:“你是說這個公式裏的數字與這組數字前八位完全一樣?”

“對,而且你仔細看最後這個‘1’,寫得多長啊,像不像一個向下的箭頭?”

聽他這麽說,劉海虹和袁菲菲低頭看去,卻隻見一塊塊白色的小塊釉麵磚組成的地板。袁菲菲不解地問:“難道地下有什麽?”

“對,這個公式計算完成後是三十七,如果推測無誤的話我猜從左往右第三十七塊磚下也許就有東西。”王維的話音未落,袁菲菲就已經和劉海虹低頭數了起來。最後,她們圍攏在了一塊看似普通的釉麵磚旁邊,這是一塊緊挨著牆壁的磚。

此時三個人都很興奮,劉海虹找來一把刀子,在王維的幫助下慢慢打開釉麵磚,果真在磚下發現了一本破舊的新華字典。王維捧起字典激動地說:“一定是它了,解讀數字的關鍵就是本字典。”劉海虹用顫抖的手翻開字典扉頁,看到上麵用粗重的毛筆寫了幾個娟秀的漢字:垣生惠存!下麵落款是:玉麗敬贈。

袁菲菲顯然也看到了這幾個字,便問劉海虹:“玉麗是誰呀?”

“不知道,可能是我父親的朋友吧。”劉海虹說著對照看那些數字,卻沒瞅出什麽名堂,遂轉頭問王維:“是不是有什麽規則?”

王維沉吟著點了點頭:“應該有,很多偵探小說裏都說字典的頁數對應著數字,然後再從中找字,不過我看這些數字卻不像。”他說著從劉海虹手裏拿過字典翻來覆去地看著,忽然一拍大腿,指著字典說:“原來是這樣。”

“什麽?”袁菲菲第一個擠過腦袋和他一塊往字典上瞅。

“你注意到這本字典有什麽不同沒有?”王維沒有理會袁菲菲,而是問劉海虹。就見劉海虹又拿過字典看許久才說:“是一本五十年代商務印書館出品的舊字典,很多繁體字。比現在新華字典略厚。”

“難為你看這麽細還沒找到關鍵之處。”王維得意地笑著,搶過字典來揮舞著說:“這是一本四角號碼字典啊。”

“什麽叫四角號碼?”袁菲菲還沒聽說過四角號碼這個詞。

“四角號碼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由商務印書館編譯所長、漢字學家王雲五發明的一種漢字檢字法,它是按照根據漢字的方塊形體,找出相同或相似筆形,然後取字四角對應數字的一種非常方便的檢字手段。比如說四角號碼檢字法用數字0到9表示一個漢字四角的十種筆形,依序取字的左上、右上、左下、右下角的筆畫,取得四位數字,有時在最後增加一位補碼,故最多為五碼。現在我們最常用的漢字輸入法五筆字型就是根據四角號碼來的。”他頓了一下,補充道:“王雲五這個人很有才,我很敬佩他,解放前還一度擔任過民國政府的財政部長。我怎麽把這個忘記了呢。”說著話還敲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你要早想起來還用這什麽費事啊!”袁菲菲不滿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催促道:“ 明白了就別廢話,快翻譯出來吧。”

這次他們知道了加密規則又有字典幫助,所以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僅僅幾分鍾王維就讀出了數字後麵隱藏的話:軍區大院錦繡花園雲泉寺後地下神墓涅槃啟示。

劉海虹凝視著這行充滿神秘的文字,眼前似乎又出現了父親悵然若失的淡淡憂容,他用包含著希望、憧憬和祝福的目光靜靜地望著她,目光中亦充滿了期許。劉海虹的眼睛濕潤了,良久才哽咽著說道:“錦繡花園的雲泉寺裏很可能有一個地下神墓,那裏埋葬著父親留下的最終秘密。”

“最後這個涅槃啟示是什麽意思?”袁菲菲不解地問。

“不知道,也許到了那裏就會明白。”

“說得沒錯,找到雲泉寺的地下神墓就知道劉垣生隱瞞二十年的秘密了。”隨著低沉陰鬱的聲音,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這個人個子很高,留著濃密的長發和胡須,看樣子在三十歲上下;一雙如劍般陰冷犀利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殺氣。他身穿一件灰色的大衣,左手插在衣服口袋中,右手握著一隻藍黑色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劉海虹的麵門。

男人將門關上,冷笑了掃了一眼呆如木雞的劉海虹三人,很輕鬆搬了把椅子坐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包香煙扔到桌子上,用左手抽出一支叼住,然後又摸出打火機點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才不慌不忙地說:“見到你們很高興,不過讓我更高興的是你們沒有讓我失望。”說著他抓起寫著密文的信紙晃了晃。

“你是誰?”劉海虹抑製著強烈跳動的心髒,緊緊地盯著男人手裏的信紙。男人仰頭笑著,好像是和朋友談心一般:“我叫孫海健,跟蹤你好幾天了。”

“跟蹤我好幾天?為什麽?”劉海虹說著話看了眼身邊的袁菲菲,這才發現她被嚇得不輕,一直拽著王維的胳膊發抖;而後者也是臉色慘敗,望著孫海健的手槍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我在等待涅槃重生時刻的到來!”說這話時孫海健已經裝好信紙,站起來走到袁菲菲身邊伸手去撫摸她的臉蛋。王維剛想製止,就被頂到腦門上的手槍嚇呆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劇烈顫抖著。

“你幹什麽?有本事就將我們都殺了。”劉海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推開孫海健站到了袁菲菲近前。

孫海健被劉海虹的舉動嚇了一跳,繼而冷笑著抽回手槍放到了劉海虹頭上:“不愧是劉垣生的女兒,很好、很好。”說著話他又坐回椅子上,隻是槍口仍然對著劉海虹:“多年前我就知道你父親一定把‘涅槃計劃’的秘密留給了你,隻不過沒到時機而已。”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輕蔑地看了眼王維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期待了這麽多年。”

“這麽說你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劉海虹驚呆了,她不明白這個所謂的涅槃計劃到底是什麽?值得孫海健處心積慮的監視自己。

孫海健輕輕地點了點頭:“沒錯,這一天對我們來說已經太久了。”他撥開手槍保險,陰森森地笑著:“既然你們已經死定了,那和你說了也無所謂。”說到這裏扔掉煙蒂,把腳翹到桌子上顯得很開心:“你父親劉垣生是我很敬重的人,他用一生解開了軍區大院的秘密,所以隻有他的方法才能得到它。”

“它是什麽,對你很重要嗎?”

“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它對任何人都很重要。”說到這裏孫海健把又點燃一支煙,望著麵前的劉海虹繼續道:“誰擁有它就等於得到了整個世界!”說到這裏他有些激動,深深地吸了幾口煙接著說:“二十年前你父親臨死前留下了線索給陳天雄,要他在你二十六歲生日時把信交給你,由你來解開這個謎局。當時我不能確定自己可以找到你父親的線索,所以一直等到了今天,也讓你活到了二十六歲。”

“我父親是怎麽死的?”劉海虹越聽越激動,她沒想到自己這二十多年原來都是在別人監視下度過的。

“他是真正自殺的。”孫海健的聲音很平靜:“當年老大一直在他身上尋找最終的線索,他不想告訴我們才自殺的。否則就會與母親一樣,讓所有人也認為自殺!”他甚至笑了起來:“我可是個職業殺手哦!”

“你——”劉海虹驀地感覺眼前發黑,好像一記大錘重重地砸在了胸口。她努力抵製著強烈的衝動憤怒地問道:“我母親是你殺的?你為什麽要殺她?”

“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會耽誤事情。”孫海健微笑著把食指放到手槍的扳機上:“好了,你該走了。如果有空明年的今天我會去看你。”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問你。”

“什麽?”

“剛才那隻白狼是你弄來的嗎?”

“不是我,可能‘雪狼團’搞的鬼。他們動作很快,甚至連我都騙過去了。但我想會找到他們的。”

“雪狼團?”劉海虹低頌著這個奇怪的名字,正要繼續問下去卻被孫海健的手槍頂住了腦袋。這個男人變得深沉起來,消瘦冷峻的麵孔上沒有一絲表情:“你可以去找父母了,再見!”

劉海虹身邊的袁菲菲和王維此時已經變成了兩團細胞,一直堆在地上安靜地等待著孫海健先打死劉海虹然後再來殺死他們自己;他們的眼神和表情都黯淡無光,有點像屠宰場裏的動物,把命運提前交給了別人。

如果僅是如此,那劉海虹已經死定了。無論故事好不好,它都將提前結束。你可以合上本書,深深地吸口氣做點其它事情了。不一定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結局;不一定所有的結束都很美好;不一定所有的美好都被你看到;不一定被你看到的都是好故事。也許有時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不過——事情突然有了點變化,就是這個微妙的變化救了劉海虹一命,也讓她踏上更為驚心的命運之旅。

事情這樣的:就在對方即將開槍的瞬間,王維驚叫了一聲。

王維的聲音不大,不過足以讓孫海健回頭看了一眼因癱軟而緊靠在桌子上的他。就是這一眼,孫海健的臉色倏然變得晦暗難看,眼睛瞪得就像我們突遇外星人一樣凸出眼眶,拿著手槍的手也抖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絕對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它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就見孫海健用極低的聲音怒吼著,像是發狂一般竟然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劉海虹,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話,然後扣動了手槍扳機。

這次是真的,隻不過打爆的卻是孫海健自己的頭。

從槍管射出的子彈呼嘯著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擊開他的頭骨,留下了個略大於彈體的三角形創口,接著又卷著巨大的震**波將他的大腦震得七零八落;而餘勢不衰的彈頭以極快的速度穿過溝壑叢生的腦溝、腦回、腦幹,然後洞穿兩個腦半球再席卷著它們與腦脊液敲開了少半個頭骨。像是突然噴發的火山,紅白相間的**與破碎的骨片在槍響的瞬間崩湧出來,稀裏嘩啦得濺了三人一身;與此同時孫海健的身體也立即摔倒在地上,極快。

事情發生得於過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而劉海虹在看到孫海健腦漿的瞬間就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