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嘴遁
此時的李照根本想不到顧天雅會如此瘋狂。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為稷下學宮籌備春節獻禮呢？這個時候殺了他，豈不是要得罪稷下學宮？
而且，他身處大武皇帝親自頒布禁武令的稷下學宮中，這要是都遭到了刺殺，那簡直就是在打大武皇帝的臉啊！
可惜，俠以武犯禁！
追求“名”的刺客，怎麽可能會在意區區禁例呢？
對於一名真正的刺客來說，越是在嚴苛的條件下完成了刺殺，越能說明自己厲害啊！
正因此，天下第一刺客，出現在了李照和薑興德的麵前。
看著眼前一席黑衣的蒙麵人，聽到對方報上名諱後，薑興德的後背瞬間被汗水打濕。
步林的名字，薑興德是如雷貫耳。這可是從9歲開始殺人，到現在為止從未失過手的天下第一刺客啊！
“撲哧”一聲響起，如此緊張的時刻，李照居然笑出了聲。
“抱歉，一時沒忍住，想到了別的東西。”
望著身姿曼妙的女刺客，李照毫無誠意的道了個歉。
“你是在嘲笑我的女子身份嗎？”
步林露在黑巾外麵的雙眼微微一眯，清冷的月光滑過她手中短劍，映照出了點點寒光。
“這個倒不是。”李照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笑意，繼續道：“身為天下第一刺客，你已經用實力征服了天下人的心。我對你那也隻有認可，絕對沒有嘲諷的意思。”
“那你笑什麽？”
步林也不著急殺人，反正李照就是一個普通人，要殺隨時都可以。至於薑興德的身份，步林也是清楚，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也不誆你。我就是覺得你的名字很美，所以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的名字很美？”步林疑惑地望著李照。
“布林，布林……這聲音就像是許多亮晶晶的東西撒在了夜空中一般。”說到這裏，李照抬頭望向了群星璀璨的星空，繼續道：“我覺得，就應該用你的名字來形容星星每一次閃爍時發出的聲音。布林，布林，布林……”
聽到李照的話，步林下意識地抬頭望向了夜空。
看著天上不停閃爍的星星，她又下意識的隨著那閃爍呢喃起來：“布林，布林，布林……”
這一瞬，步林在心中肯定了李照的說法——突然覺得自己的名字和星星的閃爍極其吻合。
“一個如星星閃耀般的名字，你說美不美？”
魔鬼的低語響徹耳畔，步林再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美！”
話音落下，步林全身一顫，接著“唰”的一下抬起短劍嬌喝道：“別動！”
站在遠處的李照立馬舉起雙手，認真道：“不敢動，我也沒動啊！”
“你……”
步林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照，她剛才明明聽到李照在她耳邊低語啊，怎麽回過神來卻看到對方依然站在原地呢？
“別以為你誇我幾句，我就不殺你，我現在就取了你的狗命！”
步林覺得李照有些邪門，就想立馬動手殺了他。
“你等會兒！”眼見步林要動手，李照急忙出聲道：“我又不會武功，你要殺我隨時都可以。反正都要死了，我有幾個非常好奇的問題，若是得不到答案，我怕自己死不瞑目！”
步林剛準備啟動的腳步停了下來。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有人誇讚她的名字，反正她就是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緊緊地看著李照。
“我知道你這種刺客，殺人都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名。”
這不是什麽秘密，稷下學宮的文獻中就有。
“但是你已經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刺客了，為何還要殺人呢？”
步林望著李照依舊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其實她有想過，但是她尋不到答案，最終歸結為：自己從9歲開始殺人，也隻會殺人，不做刺客殺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步林不說話，李照可不會在攸關生死的時候閉嘴不言。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還要繼續當刺客。”李照咧嘴一笑，望著疑惑的步林繼續道：“因為你現在僅僅是名動天下的刺客，卻沒有達到刺客的極致！”
“刺客的極致！？”
步林和薑興德齊齊一愣。
“對，刺客的極致！”
李照緩緩放下雙手，見步林並沒有出言警告，臉上的笑容又濃了一分。
“刺客的極致便是，完成一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刺殺，青史留名！”
“刺客也能青史留名？！”步林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那是當然！”李照肯定的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李照在心中感謝了一下藍星上的某位大大，開口道：“說有一個刺客，名叫荊軻……”
接著李照就把荊軻刺秦王的故事給講了一遍。
“你不會想說，這個叫荊軻的家夥，刺殺失敗之後卻名留青史了吧？”
步林的眼中露出了鄙視的神色，她覺得若是換做自己，那肯定能成功。
什麽繞著柱子轉啊，真是太傻了！
“看來，你不僅有一個美麗的名字，還是一位蕙質蘭心的姑娘啊！”李照故作驚歎道：“荊軻確實名留青史，成為了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刺客。”
“這不可能！”步林皺著眉頭望著李照。
“你是不是覺得，荊軻刺殺秦王時的表現太傻了？”李照雙眼一眯，整個人漸漸進入了狀態，朗聲道：“難道你就沒想過，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你是說，那荊軻故意刺殺失敗？”
步林和薑興德再次同步瞪大了眼睛。
“對，他就是故意失敗的。”李照點了點頭說道：“因為他在見到秦王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秦王是一個能結束紛亂的戰國，完成大一統，成就千古一帝的男人！”
“事實上，秦王最後確實滅了六國，統一了天下。作為唯一刺殺過秦王的荊軻，也就成為了刺殺過千古一帝的刺客！往後的刺客，即便是完成了刺殺皇帝的任務，但是那個皇帝卻不是千古一帝。”
“這樣的荊軻，這樣的刺殺，難道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說白了，你們刺客的價值，其實不是體現在殺了多少人。而是體現在你對什麽樣的人拔了劍！”
聽完了李照的故事，看著他全身散發出的氣勢，步林的心神有些恍惚。
不得不說，李照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從9歲就開始殺人的步林，心智可是非常堅定的。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會如那秦王一般統一天下，成就千古一帝吧？別忘了，第一個統一天下的是700年前的大吳！”
“我能不能統一天下，等你看完我的春節獻禮，自然就明白了！”李照咧嘴一笑說道：“千古一帝，確實已經被人搶占了先機，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像荊軻一樣為了刺殺而放棄生命啊！”
“你想說什麽？”步林皺著眉頭望著李照。
“事情是這樣子滴！”李照衝著步林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了小聲說。
步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提著劍靠了過去。
一旁的薑興德也豎起了耳朵。
“反正我厲害不厲害呢，等春節獻禮結束，你可以自行判斷。目前來說呢，也就是讓我多活個五天時間。”
“但是……”說到這裏，李照的神情變得嚴肅而認真。
“我這裏有個計劃，若是你願意配合的話呢，我保證你能如同那荊軻一般，成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巔峰刺客！”
“說來聽聽！”
隨著步林的話音落下，李照的心終於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