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審問樊噲
騎兵的速度就是快，還距離沛縣兩天路程的複蘇，此時正在安營紮寨，雖然附近沒有敵人出沒，但是蒙恬作為領軍大將，朝廷太尉還是一絲不苟的安排營寨。
夜間防火，巡邏，很多細節性的東西就可以看出一個將領是否合格。
毫無疑問蒙恬是合格的。
“報......”傳令兵從扶蘇大帳外小跑進來。
扶蘇規定，軍情緊急可以優先入營。
“何事？”雖然現在僅僅才八點不到，趕路一天的扶蘇也感覺到疲憊。
來大營報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鳳寧的侄子李維，也是先遣隊的伍長。
雖然平日裏對這個侄子無比的嚴格，但是這種在陛下麵前露臉的機會，李鳳寧還是願意幫侄子一把的。
“稟告陛下，外麵有一伍長說先遣隊有大發現。”傳令兵簡單說了一下。
“讓他進來！”扶蘇整理了一下衣冠。
此時的李維十分的忐忑，這可是大秦的皇帝陛下啊，據說輕騎兵戰術就是陛下提出來的。
強自鎮靜的高喊，“參見陛下！”
單膝跪地，右手撫胸行了一個軍禮。
甲胄在身，軍中可不行大禮。
“起來說話，什麽事說吧。”
“陛下是這樣的.......”李維開始敘述和樊噲大軍遭遇戰的情況。
最後怎麽俘虜樊噲的，清晰明了，讓扶蘇眼前一亮，這個人年代麵對皇帝能有這樣的清楚的思維邏輯，證明這人是個人才。
最起碼不怯場。
樊噲？
那個賣狗肉的樊噲嗎？
這樊噲可不簡單，項羽劉邦著名的鴻門宴就是這樊噲攪局，帶著劉邦逃跑的。
扶蘇還真有興趣了。
想看一看這漢朝的開國大將，不過這輩子肯定是不會出現漢朝了，所有人隻有一個民族屬性，那就是華夏。
“帶上來。”
扶蘇輕輕的道，伍長李維這時想要退出大帳，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在這呆著有點礙眼l了。
扶蘇看的更滿意了，“你先留下！”
沒有任何解釋簡單的一句話，李維腿就像是釘了釘子一樣。
“你就是秦二世？”樊噲進來先是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扶蘇，囂張的道。
“嗯，我就是，朕自問登基以來勤政愛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造反。”扶蘇揣著明白裝糊塗，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他想看看這樊噲究竟有何過人的本事。
“造反？我們不過是活不下去了！大旱絕收，官吏貪墨，百姓根本就活不起。”樊噲嗤笑一聲。
那模樣好像是在說扶蘇不知民生疾苦，臉上盡是嘲諷的笑容，他也想開了，咋的也得死了，快樂快樂嘴也不錯。
“哦？朕早就派人來放糧了啊，你們沒收到嗎？”扶蘇假裝臉上一臉迷惑。
“那點糧食本就不多，還有貪官貪墨，百姓根本就吃不飽。”
“別人吃不飽，你樊噲屠宰世家會吃不飽飯？你又為何造反？還是領兵大將？”扶蘇突然口風一變，厲聲喝問。
“你......你怎麽知道？”樊噲大驚，自己被調查了？
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們頭領劉邦，我記得還是我大秦的亭長吧？他也吃不飽？”
“那蕭何應該也是我大秦官員吧？他也吃不飽嗎？他的職位拿捏一個督糧官綽綽有餘吧！”
這裏正是扶蘇憤怒的地方，蕭何何許人也？
時任沛縣主吏掾！那就是除了縣令沛縣他不說最大也是常委靠前的。
他吃不飽飯？
開玩笑！
樊噲無話可說，梗著脖子不再說話。
“說白了不過是野心作祟罷了。拉下去斬了吧，此人沒有價值。”扶蘇懶得審了，反正都是橫推，浪費時間。
扶蘇此次平叛不僅帶了騎兵，還有三千火槍兵，更帶來了黑火藥。
就沛縣那小城池，幾下下去就得倒塌。
但他沒打算一開始就動用，他還想試試騎兵和火槍兵的威力呢。
這次主要還是先來練兵，為以後做打算。
“暴君啊！暴君！”樊噲繃不住了，此時他還不是那個漢朝的開國大將，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沛縣賣狗肉的。
“我說，我說，你問啥我都說，別殺啊。”樊噲見裝有氣節救不了自己，馬上開始求饒。
總結就是兩個字，大佬別殺我！
扶蘇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開口問道“你還有什麽說的？”
樊噲大喜，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陛下，陛下，我知道劉季大軍的布防，我知道他們主要成員都是誰，我有價值，別殺我。”
瘋狂的表忠心。
“奧，那你就說說吧！”扶蘇雖然覺得可以橫推，但是能減少點麻煩也是好的。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樊噲終於長出一口氣。
這下子出賣的算是幹淨了。
在活不了他也沒治了。
扶蘇滿意的點點頭，這樊噲還算是識相。
再逼逼扶蘇直接就讓他升天。
不過既然這麽識相就先留著。
“去吧，安排兩人看著他，別讓他跑了！”
“陛下放下，小的肯定不跑，咱知道哪偷的月亮圓！”一副後奴才的樣子，好似忘了前一秒他還哢哢的在那寧死不屈呢。
短短的兩天很快的就過去了。
沛縣城內，劉季此時正在沛縣縣令的府衙裏來回踱步。
蕭何在一旁也是愁容滿麵！
“蕭大人，這可怎麽辦啊”劉季望著蕭何，期盼著這個智囊能給自己出點主意。
蕭何心裏十分的苦澀，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傻子。
好好的大秦官員不做，跟劉季這個破廳亭長搞事情。
三日前樊噲率領一萬義軍出城，到現在還沒回來，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大秦不是說快完了嗎？怎麽還這麽牛逼此時的蕭何心裏恨死了張良。
要不是張良那狗屁慫恿自己，說大秦氣數已盡，自己怎麽可能糊塗的造反啊。
當個縣裏的土霸王，他不香嗎？
但是已經上賊船了，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麵對劉季的詢問，蕭何捋一下並不是很長的胡須。
假裝沉穩的說道，“沛公不要著急，剛剛過去三日，沒準樊噲將軍此時正在回來的路上。”
劉季翻了個白眼，他不是傻子，整個沛縣才多大？
三天時間，一萬大軍手拉手繞著沛縣走三圈都夠了。
但是蕭何此時不不接鍋他也無奈。
“蕭大人，那張良在何處呢？”劉季突然想起來送用自己造反的張良，開口問道
“在偏殿休息呢！”蕭何說起張良差點沒忍住，直接破口大罵。
但是多年為官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休息，來人，把張良給我叫來！”
蕭何能忍住，劉季忍不住了，他可不是什麽大官，也沒那麽深的城府，直接吩咐仆人去叫張良。
亭長說白了就是古時候黑澀會的頭領。
手段是有，但大多數都是見不得光的手段。
你今天惹我，我明天就弄你全家那種。
很快張良打了個哈欠，拿著一把破扇子溜溜達達的進來了。
看到劉季和蕭何，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兩位找在下有何事啊？”
“是又攻破了哪座城池了嗎？”
“張先生，我大將樊噲出城三日了，至今未歸，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劉季看著張良那吊兒郎當輕浮的樣子，強忍著怒火沉聲問道。
“沛公？你大將出門問我是哪裏的道理啊？”張良蒙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啊。
自己剛剛正在研究秦軍動向呢，劉季給自己叫過來，結果又說這不清不楚的胡話。
“三日前，樊噲將軍帶一萬義軍出城探秦軍的虛實去了，可到了今日也沒有回城。”蕭何解釋了一下。
樊噲出城確實是自己的主意。
張良大驚，“出城跟秦軍搏殺？”
這是找死呢吧？
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開拓地盤啊。給秦製造更大的麻煩啊，至於說直接跟秦軍決戰顛覆大秦，他自己都不敢信。
張良可是一根筋的造反派，祖父是韓國三朝國相，父親兩朝國相，直到他這輩韓國沒了。
本來能繼承相位的張良開始了造反之路。
先是博浪沙刺秦皇嬴政，後師從黃石公得到太公兵法，可以說張良是真正的造反派，他會用思想武裝自己，跟劉季之流不可同日而語。
突然聽到這沛公居然敢這麽沒腦子的事情，他覺得這位腦子怕是壞了
看來自己得另謀他路了，沛縣絕不是久留之地。
但嘴上不露聲色，“沛公，別急，城裏還有九萬義軍，哪怕是秦軍來攻短時間也奈何不了我麽辦。”
這是張良推脫之詞，但也是實話，張良研究過，秦軍現在能動用的兵力大多在鹹陽，從鹹陽到沛縣即使走馳道也得好久。
他不知道秦軍早就不是原來的秦軍了，自從扶蘇給馬鐙給弄出來，機動能力大大的增強。
放眼天下，現在能在機動能力上跟秦軍比拚的沒有。
劉季聽到張良的話，深以為然，既然樊噲肯定是被剿滅了，那就不要想了，先訓練好這城裏義軍才是主要的。
這才是自己安家立命的本錢。
不過晚上回去夫人肯定要念叨自己了，那樊噲是自己的妹夫啊。
“張先生說的對，如今之際還是先訓練精兵，其他暫且押後。”
就在這時，嗖的一下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沛公，沛公，大事不好了。”來人身穿長袍，原本是城中富商，也是曾經楚國的一個小貴族。
現在是自己最大的支持者，掌控著兩萬兵馬。
“成何體統，慌慌張張的想什麽樣子。”劉季還沒說話，蕭何就開腔。
“蕭大人，大事不好了啊，成為被秦軍包圍了啊！”來人悲乎！
“什麽？秦軍來的這麽快”劉季蹭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剛平複的心情瞬間爆炸。
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轉悠，看的張良眼暈，心道這人非是明主啊。
不過現在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無奈之下隻能出個主意。
“沛公，還是先組織布防吧，看看敵軍什麽情況。”
“對，張先生說的對，走上城牆。”劉季胡亂的把鎧甲一披帶著人風風火火的就朝著城牆去了。
站在城牆上，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秦軍劉季腿腳一軟。
老天爺這是要完啊。
現在的他還不是見過大場麵的漢高祖劉邦，不過是剛剛從一介亭長蛻化成一方義軍頭領的劉季。
何曾見過這麽大的陣仗。
死死的按住城牆內沿，才沒讓自己腿軟下去。
他知道外麵這群秦軍一看就知道是精銳。
站如鬆行如虎！
再看看自己這麵，除了張良帶來的那五百軍士有個兵樣，其他的都沒有經過正規訓練。
張良看著劉季的表現，覺得大失所望，這次自己的投資應該算是失敗了。
要找下家了。
聽說前楚國貴族項梁正在厲兵秣馬準備起義，他有個侄子更是神勇無雙！
“沛公，怎麽辦？”蕭何急的問了一句。
他也沒見過這莫大的場麵。
“叫陣！”
劉季心下一狠，愛咋咋地吧，不打都得死。
“弟兄們，外麵就是秦軍，都是一個腦袋，你們怕他們嗎？”劉季在城頭內大喊。
下麵零散有幾個人在回應，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劉季一看這可不行啊，還沒打就害怕那還有個贏？
“想想之前，你們吃不飽，穿不暖，現在呢？這樣的生活你們想失去嗎？”
劉季開始做思想工作，調動軍心。
漸漸的士氣越來越高漲。
“是啊，沛公說的對，為了現在的生活，拚了！”
“幹他娘的！”
看著士氣如虹的義軍，劉季露出來滿意的微笑，蠱惑人心他最擅長。
張良詫異，這劉季也不是一無是處啊，這軍心可用啊！
細數曆史上造反的人，都是蠱惑人心的高手。
城門緩緩打開，劉季親自率領一萬人馬跟秦軍對陣。
扶蘇一看就樂了，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李維，上去給我說幾句話！”
李維就是李鳳寧的那個侄子，扶蘇看上了，留在身邊當個親衛，準備**一下。
既然名將都有主了咱就玩養成！
“諾！”
李維騎著馬飛快的走到兩軍陣前，高聲喝道，“反賊劉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現在投降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