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顛倒黑白

杜如晦的性格幾乎已經天下皆知,更何況上官婉兒對官場的事情知道的更比普通人多一些,杜如晦性格嫉惡如仇,剛猛果敢,時常聽到爺爺和父親誇讚此人。

大唐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必定少不了杜如晦的一番功勞。

若是他能夠親眼看一眼沈風的詩,誇讚一下,想必即使以李寬的身份,也不敢再昧著良心說沈風不行。

關鍵,就是如何能夠讓杜如晦睜眼看沈風的詩。

其實,杜如晦剛剛來這裏的確有些期待。

但是,一進來便看到剛剛有人裱在旁邊的詩詞,在看到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頓時對這詩會失去了興趣。

這兩兄弟,若是喝酒打架的確不算孬種,隻是這吟詩作對……

細看在場之人,的確沒有一個能入水準的。

哪怕許豐,若是說他有點小才,也不是不行。至於多的,杜如晦隻能暗歎一聲,這趟白來了。

前麵,二皇子李寬時不時注意著杜如晦的情況,如果他要看詩,那就秉持著公正的原則來評判。

畢竟杜如晦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腦子清楚,眼睛也沒問題,這兩首詩孰優孰劣,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若是杜如晦不看,他便念也不念,直接把許豐誇一通,在安慰一下沈風,反正許豐也隻是想贏而已。

至於丫鬟的事情……

李寬暗自取笑,許豐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為了一個丫鬟竟然腦子一熱,拿家裏的根基出來賭。

觀察半天,發現杜如晦好像完全沒有興趣。

雖然不知道本來是有些興致的杜如晦為什麽進了這裏以後就變得興致缺缺,但是,這並不影響李寬開口。

咳嗽了一下,李寬才說道:“沈風這首詩不錯,很有水準,若是用功讀書,將來必然能夠踏上仕途,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

眾人大驚,這是二皇子在給沈風遞橄欖枝,意思很明確,沈風可以投靠他。

要知道,李寬可是皇子,在這個時代,皇權至上。

哪怕是庶出的皇子,也是皇族,跟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不一樣。

眾人很是羨慕,區區一個商賈,竟然被皇子看中了。

但是,沈風卻是不為所動,誰都能看出來,李寬這是話還沒說完呢。

果然,李寬又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許豐這首詩做的更加符合我的心意,比沈風那首詩讀上去更好些。”

“左手一杯雄黃酒,右臂來把淑女摟。帶上香粽白蘭花,你我同去看龍舟。”說完,他又朗讀了一遍,“這詩真是說出了吾輩心聲,端午佳節,就當同遊。”

眾人盡皆鼓起掌來。

也有些人覺得李寬說的狗屁不通,但是,人家是皇子,他們隻是平民百姓,怎麽能夠為了一個陌生人得罪皇子呢?

武元慶兩兄弟同樣看出來二皇子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是,他們要出頭嗎?

兩人眼神交流一番,還是不想冒險。

老爹雖然封了國公,但是工部在唐朝根本就是個打雜的部門,相當於包工頭一樣,他父親時常感歎,若不是商人出生,以他的資曆,定然能夠走的更高,所以,武家兩兄弟雖然從小紈絝,卻也不會給老爹主動惹事,可以說是小心謹慎。

至於上官婉兒, 則是生氣。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杜如晦雖然一直閉著眼睛,此刻卻忍不住眯開一條縫,看著李寬微微搖頭。

畢竟是庶出的皇子,這樣的詩還能叫做詩嗎?

就這樣,還能贏?

嘴角有些不屑,心中在琢磨著,是不是回去要讓陛下給這些皇子加加讀書任務了,這樣子出來的皇子,以後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就連沈風也微微蹙眉。

二皇子這可是惡意包庇,可是,他隻是一介商賈,又怎麽跟皇家鬥?

難道,真的讓婉兒去跟著那個許豐?

沈風肯定是不樂意的。

而許豐,則是已經露出勝利者的微笑,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視著沈風,仿佛在說,你一個小小的商賈竟然敢跟我鬥,你可知道我背後有人撐腰?

這目光讓上官婉兒非常惱火,一個買通裁判的卑鄙無恥下流的混蛋,竟然還得意上了!

氣不過的上官婉兒直接站了出來:“二皇子殿下,你這樣評判有失公允。”

李寬自然知道自己評判的不對,聽人反對,立馬縮了縮腦袋,心中覺得可以收回剛剛說的話。

但是,一看到質疑自己的竟然是個小丫頭,還生的如此俏麗的時候,他又板起臉來:“小丫頭,你不懂詩詞,不要亂說話。”

許豐也在一旁威脅:“就是,你在質疑皇子殿下嗎?”

這是搬出身份來壓人。

上官婉兒都準備跟他魚死網破了,畢竟要是落在這個混蛋手裏,自己是什麽下場不想都能知道。

她直接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家公子寫的詩比你好一百倍,這是事實,根本用不著人質疑!”

許豐大怒:“放屁,一介商賈,也敢輕談作詩?”

旁邊的李寬有些驚訝。

這就是那個讓許豐拿出匯豐酒樓做賭注的丫鬟?不僅長得美麗,連這脾氣也有趣的很,竟然連他這個皇子都敢頂撞。

李寬上心了,不知道若是能幫助許豐獲勝,跟他索要這個丫鬟會不會同意。

稍微想了想,李寬用一副和氣的態度說道:“這位姑娘,你不要著急。在下身為大唐二皇子,自然是公平公正的,我所言句句發自肺腑,不過正所謂,千人觀千麵,我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可能不同,你可理解?”

所有人懂詩的人都忍不住吐槽,你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番話的?

上官婉兒也是覺得有些惡心,這人怎麽這麽做戲,但她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她不能把李寬惹惱了,隻能順著李寬的話說道:“那意思就是,二皇子殿下看到的也隻是一麵,婉兒看的也是一麵,實際上還有更多麵可以讓大家看咯?”

李寬下意識覺得不對,不過話是他自己說的,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上官婉兒忽然一改口:“婉兒知道自己才疏學淺,可婉兒能不能請德高望重的人來評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