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約

武士鑊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武元慶、二兒子武元爽。

作為應國公的兒子,兩人本來也應該算是紈絝子弟。

但是,兩人紈絝是紈絝,卻跟其他人玩不到一塊兒去。

世家大族的公子也有紈絝子弟,但是,武士鑊是商人起家,在古代那相當於賤民一下子變成了爵爺,這讓同樣有著爵位的其他人怎麽看,怎麽想?

至於秦瓊、程咬金、尉遲恭那些人的後代,雖然說不是什麽大才,但因為家教的原因,自然也算不上什麽紈絝子弟,更是跟這倆人尿不到一個壺裏。

所以,這兩兄弟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能召集一幫身份地位都不如他們的狐朋狗友一起玩。

詠詩大會,就是他們搞出來的玩意兒。

不過,這詠詩大會確實非常符合唐朝文人雅士的心意,一向不怎麽被人搭理的兩兄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重視的感覺,頓時昂首挺胸起來。

“歡迎各位來到今日的詠詩會,為了紀念屈原,今天就以端午為題,希望各位才子佳人踴躍創作。”

武元慶也知道自己不太受喜歡,短短說了兩句,便將舞台讓了出來。

不過,一時間也沒有什麽人上去,畢竟不是誰都有曹植那種七步成詩的能力的。

沈風環視一圈,眾才子大多在皺眉苦思。

偶爾有那麽兩個,還在不停踱步。

眾多佳人在前,誰都想當那第一個出頭之人。

上官婉兒側臉看著沈風,她知道,沈風若是想要出頭,早已經可以。光這兩天,她聽見沈風口中詠唱端午的詩詞就不止一首。

沈風顯然不想出頭。

察覺到上官婉兒在觀察自己,沈風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

上官婉兒俏臉微紅。

很快,便有人走了上去。

此人器宇軒昂,看樣子也像個讀書人。

上官婉兒被沈風捏著小手,小聲在沈風耳邊說道:“這是兵部侍郎家裏的公子,許豐。”

“你倒是什麽都知道。”沈風笑了聲。

上官婉兒白了沈風一眼,沒有說話。

許豐走上前,折扇一揮,頗有自信地出口成章道:“左手一杯雄黃酒,右臂來把淑女摟。帶上香粽白蘭花,你我同去看龍舟。”

“好!好!”武元慶手都快拍紅了,這可是今天的第一首詩,他必須得把場子撐起來。

許豐在長安城有些名聲,朋友眾多,一時間獲得了不少的掌聲。

武元慶的弟弟武元爽此時也是站出來說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日許兄盞茶作詩應該也成為一樁美談。”

許豐聽完諸多讚美,十分高興。

上官婉兒確實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真的想不到,有一天這種打油詩竟然也能夠被吹捧到如此高度。

上官婉兒笑聲清脆如同銀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可是覺得我的詩好?”許豐見到上官婉兒的模樣,當即眼睛一亮。

雖然被眾人注視,上官婉兒可是一點都不膽怯,臉上帶著笑意:“若是這也能稱作詩,那我家公子豈不就是詩仙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沈風身上。

除此以外,哪兒還有其他人站在上官婉兒四周?早被沈風趕走了!

沈風有些無語,他本來不想這麽早出風頭的。

唐朝可是詩詞的搖籃,更是巔峰,曆史上沒有那個時代如同唐朝一樣璀璨,所以,他也想看看這些唐朝才子們的表演。

可是,上官婉兒一個無意間的舉動卻將他推到風尖浪口上。

所有人都注視著沈風,上官婉兒同樣俏皮地望著他。

上官婉兒自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她的性格想來大膽,她覺得,像沈風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光芒四射。

沈風有些無奈,摸了摸上官婉兒的腦袋。

武元慶望著沈風:“這位公子有些陌生啊,敢問尊姓大名?”

“姓沈名風。”沈風微微一笑。

武元慶努力思索一番:“長安姓沈的人家好像不多,沈公子師承何人啊?”

沈風搖頭:“無師,長安城內一個小商賈爾。”

眾人大吃一驚。

商賈,那可是最低下的人。

許豐臉色漲紅:“你可是說我連一介商賈都不如?”

上官婉兒怡然不懼,反問道:“有才之人何必在乎身份?”

“可笑,一個商賈,最多識點字罷了,竟然還敢在此地狂妄?”許豐甚是不滿,“武兄,今天乃是文人雅士小聚,此等商賈在此,豈不是汙了寶地?”

武元慶和武元爽兄弟有些不喜。

他們的老子也是商賈出生,罵沈風不是同樣罵了他們的老爹?

要知道,武士鑊可是工部尚書,而許豐的老子不過是個侍郎,敢在我們倆麵前狂?

不過,當著眾人的麵,兩人也沒有發作,而是勸道:“許兄稍安勿躁,我們既然舉辦這詩會,自然不會讓人打擾了大家的雅興。隻是……咱們這是詩會,自然是以詩會友,而不是以身份論英雄,此人若是能寫詩,自然是朋友,若是不能……再將他趕出去不遲。”

許豐自然不是很爽,不過,武元慶兩兄弟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頓時抱著手臂說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商賈能夠做出什麽詩來,竟然還敢稱詩仙!我倒是看看他能寫出什麽狗屁不通的東西來!”

相比許豐的惱火,沈風卻是十分淡然:“作的出如何?作不出又如何?”

旁邊的上官婉兒靈機一動:“是啊,這位公子,你瞧不起我家公子,若是我家公子能夠作出比你更好的詩又該如何?”

許豐根本看不起沈風,冷笑道:“他不是商賈嗎?若是他能做出比我更好的詩,我做主將長安街上的匯豐酒樓送給他!”

匯豐酒樓,那可是長安街上數一數二的酒樓,裏麵上好的女兒紅,動輒能買到幾十兩一壇。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竟然是許家的產業?

沈風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他本來就有開飯館的打算,不過現在的店鋪還是小了點,若是當做飯館,充其量擺上四五桌罷了,若是能夠得到匯豐酒樓,那地方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