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毒

光州,地處西南,常年陰雨綿綿,植被茂盛,本應該是天然的糧倉,然匪患橫行,江湖勢力錯綜複雜,說一句魚龍混雜絲毫不為過。

這幾日,近乎千年木絨花的現世,可謂是讓原本就不平靜的光州徹底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

天下風雲集會,風雨欲來重樓。

一世光州的每十年一次的風雲會開啟在即,二就是一年一度的重樓拍賣會。

衛子安恰好趕上了時候。

從南國的邊疆定山郡城,一句馳騁來到了光州的地界,總共用了三天的時間。

千裏馬累了個夠嗆,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雖然已經到了光州的地界,但是位於重樓所在的臨南還有一段的距離。

沒有辦法,馬兒跑累了,隻能停下來歇息一夜了。

衛子安閃著累了的千裏馬,找了一處僻靜的寺廟。

“唏律律。”

千裏馬動了動耳朵,忽然仰頭發出長嘯,看起來有些不安。

衛子安微微皺眉。

馬是不會亂叫的,除非這寺廟裏年還有其他人。

“別怕。”

衛子安一邊撫摸著馬頸上的鬃毛,一邊打量著破財的寺廟。

蛛網遍地,青磚綠瓦破損不堪,空氣中彌漫著上課歲月的發黴味。

正打量著四周時,房門忽然“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

寺廟內燈火搖曳,不時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衛子安眼神微眯,手已經放在了背在身後的驚鴻劍上。

“喂,屋外那人何許人也?”

一道粗狂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然後走出來一位虎背熊腰的漢子。

他看上去憨厚老實,一身莊家樣式的短布衣衫,一手扶著門,另一手背在身後。

衛子安嘴角微微上揚。

那漢子雖然偽裝的不錯,但是手上厚重的老繭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莊戶人家。

“大哥,小弟隻是路過,恰好馬兒疲倦了,想借這寺廟休息一晚。”

“不知是否冒犯了,如有得罪,小弟速速離開!”

衛子安說完後,寺廟內一陣沉默。

半晌後才傳來聲音,“進來吧。”

那大漢推開另一刪門,露出了後麵隱藏的三五個人。

衛子安定睛一看,其中不乏幼兒,婦女。

“小子陳偉毅,多謝大哥了。”

“不用叫大哥。”虎背熊腰的漢子笑了笑:“相逢即是有緣,如不嫌棄,稱呼我一聲二哥便好。”

“我叫張二。。”

“二哥。”

衛子安也不見外,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才注意到,和張二同行的人,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還有一個妙齡女子和一個青年。

妙齡女子看起來很是秀氣,再長大一些定是個美人坯子。

另一人和她模樣上有些相似,想來應該是兄妹之類的關係。

而在房間的角落裏,還有著兩波人馬。

衛子安粗略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其中一夥應該是綠林眾人,看起來匪氣十足。

另一夥是一男一女,像是外出遊玩的宗門弟子。

“來,陳兄弟,吃點東西吧。”

張二遞給衛子安一塊餅,又回過頭來招呼著角落裏的其他人。

“兄弟們,如不嫌棄,來吃點東西。”

“怎麽會嫌棄?”

“多謝大哥了。”

很快,一群人便圍了過來。

衛子安注意到,那豐腴婦人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情願,三人朝著他靠近了許多。

婦人貼在衛子安身邊,撲鼻而來的一股子芳香味道。

而那個妙齡女子,正頗為好奇的打量著眾人。

“既然我們相聚於此,那肯定是緣分了。”

張二舉起一個陶碗爽朗大笑道:“不如我們認識一番,前麵有著一夥強盜,明日也好有個照應!”

“好!”

“我們是銅門鏢局的,幸會,幸會。”

匪氣十足的四五個男人中一人開口說道。

“久仰大名,原來是銅門鏢局之人,失敬失敬。”

張二拱拱手,“如若明天真遇到麻煩,可就要多多依仗各位了。”

“好,好。”

“我二人是宗門弟子。”

兩人中女子開口道,“前來光州遊玩。”

“嗯。”

說話間,女子碰了男子一下,後者才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陳偉毅,路過。”

衛子安拱拱手,臉上掛著不冷不熱的笑容。

“我等是來光州投親的。”

張二笑了一聲,便招呼著吃死了飯。

言語之中,衛子安倒是對他們了解了個大概。

那幾個自稱銅門鏢局的人很有意思,分別叫做王大、王二、王三和王四。

下山遊玩的宗門弟子分別叫做白桃和烏龍。

豐腴婦人名喚宋氏,妙齡女子叫做宋伊人,男子叫做宋光景。

衛子安猜得沒錯,兩人是兄妹。

一行人正聊的火熱之時,院子裏忽然傳來一聲嘶鳴。

衛子安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就摸上了手中的驚鴻劍。

“陳兄弟,應該是你的馬吧。”

張二轉過頭來說道。

“我出去看看。”

衛子安笑著點點頭,“應該是無事的。”

“你也去看看。”

白桃催促著身邊的烏龍。

“嗯。”

烏龍略微有些不情願,還是站起身開口道:“陳大哥,我和你一起。”

“好。”

衛子安走到門口,馬兒已經很聰明的跑了過來。

難道是來了匪患?

就在衛子安疑惑之時,身邊的烏龍忽然暴起,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猛然刺向衛子安的脖頸。

與此同時,寺廟中也已經亂做了一團。

王家兄弟和白桃紛紛朝著張二出手,豐腴婦人臉色慌張,把兩個孩子護在後麵。

“好膽!”

張二大喊一聲,猛然遞出一拳,電光火石之間,靠的最近的王三被砸中腦袋,當場斃命!

“哢嚓!”

衛子安剛想催動靈氣,卻發現體內的靈氣如同凍住的冰河,沒有絲毫的反應。

幸好身上穿著的金縷衣抱住了他的性命。

該死!

衛子安心中怒罵一聲,連忙退到了一旁。

他徹底明白了過來。

光州這邊不像是邊境,氣候應當是悶熱才對,而不是大白天也讓自己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衛子安還在納悶,自己作為一個六合境的修士,居然也會怕寒冷了?

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又成了那個苦寒的少年。

原來是邱鈺給自己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