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帝跟蹤
“怎麽是他？”
女帝絕代風華的容顏上閃過濃鬱的詫異之色。
今日國喪，一首詩詞徹底打亂了她的心境，讓女帝陰鬱的心情隱約見到一束陽光，讓她看到了殺神依稀存在的身影。
更甚至，唐胤雪的內心已經確定，林逸就是殺神！
望著崩碎在地麵上的茶杯，薑清顏俏臉被嚇得煞白，薑雲昭更是冷汗淋漓，“陛下，微臣不敢隱瞞，因微臣與龍武大將軍之間的交情，曾許諾讓後輩締結連理，所以這才有了婚約。”
“而且林逸作為忠將之後，五年前便前來京都四處求學，若非北狄入侵，也不會受傷重回江州，又成為人人口中的紈絝子弟，他不過是性格乖張而已，並非真正的紈絝！”
“五年前？”
女帝的瞳孔猛然緊縮。
她想起五年前便衣出行，曾在城門下用一碗米飯救下的江州少年郎，又想起，當日北狄數十萬大軍圍城，殺神策馬揚刀時，曾在女帝耳邊說道：“報你當年一飯之恩，今日，我為你守護大楚山河！”
這一刻。
不知為何，殺神的身影與林逸離開的背影，漸漸融合。
時間、地點！
越來越像了！
女帝眼眸中希望的星光越發璀璨，但薑清顏卻氣惱道：“陛下有所不知，林逸當年前往京都不過是為了見一見花魁而已，並非是我父親口中的四處求學，此人心性惡劣，就是個小人！”
“而且，此人還在在殺神雕像麵前行為放肆，放浪形骸，實屬欺人太甚！”
“住嘴！”
薑雲昭怒目圓睜，狠狠地瞪了一眼薑清顏。
這丫頭實在膽大包天，居然敢當著陛下的麵，說我擁有欺君之罪，這不是將整個薑家都推向火坑嗎？
薑雲昭嗬斥道：“還不趕緊跪下，給陛下謝罪！”
感受到父親這句話中所蘊含的磅礴怒火，薑清顏咬了咬紅唇，雙眸中滿是委屈與不解，一時間，居然紅了眼眶。
女帝眸光清幽，輕輕瞥了眼父女二人，這才開口道：“你們父女二人也無需在此爭辯不休了，不如，讓朕好好為你們好好考驗考驗這林逸如何？”
“考驗？”
父女二人麵麵相覷。
女帝擺擺手，示意兩人冷靜，“朕心中自有一記便可判斷這林逸究竟是不是紈絝浪**子，過了今夜，明日朕自會給你們一個答複，到時候是解除婚約，還是繼續保持，全憑你們父女二人做主，如何？”
“多謝陛下！”
薑清顏喜上眉梢。
她相信，隻要女帝肯去調查，林逸的那些紈絝風流之事絕對會被查的一清二楚，到時，自然會被解除婚約。
至於麵對父親的憤怒，大不了在祠堂中多抄幾份家法罷了！
離開禦書房，薑雲昭看著眼前歡喜雀躍的薑清顏，眉宇間滿是怒意，嗬斥道：“胡作非為的東西，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而禦書房內，女帝望著薑雲昭父女二人緩緩離去的身影，她又將已經收好的紙墨緩緩打開，沉吟道：“晚風吹畫角，春色耀飛旌，寧知班定遠，尤是……”
“尤是……”
女帝沉吟許久，想起薑雲昭剛剛的那番話，終究抬起毛筆寫道，“一書生！”
落墨。
女帝抬眸又看了眼天邊漸漸西斜的夕陽，她微微咬了咬紅唇，沉聲道：“紅萼，陪朕出宮！”
……
京城。
蘭若古街。
初春時節，臨近上元。
零零點點的花燈懸掛街頭，在夜色下，縷縷微風吹過，搖晃中斑斑閃爍，如同滿天星火，但偏偏如此美景卻絲毫沒有迷住婉兒這丫頭的眼，反而讓她扯著林逸的衣袖，“少爺，少爺，你快說嘛，寧知班定遠，尤是什麽呀？”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逸，婉兒的目光中滿是期待。
這小丫頭作為林逸的貼身侍女，自然會讀些詩句，多少會明白林逸所做詩句中所蘊含的縱橫開闔，大將淩雲之勢的氣魄，可唯獨剩下的那三個字，讓婉兒鼓足了腮幫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什麽什麽呀！”
林逸抱著暖爐，沒好氣地拿起一串糖葫蘆塞在這小丫頭的嘴巴裏，氣道：“吃你的糖葫蘆，怎麽這麽多話！”
絮絮叨叨一下午了，耳朵都快聾了。
這丫頭，上輩子不會是個唐僧吧！
“唔唔……”
婉兒鼓著腮幫子將一顆糖葫蘆艱難的吞下了肚，這才擦了擦嘴角，“可是少爺，青兒就是想知道嘛，你快說，快說嘛！”
“真想知道？”
“想！”
“那你就想吧！”
“少爺，你欺負我！”
婉兒委屈巴巴地抓著林逸的手腕，那水汪汪地大眼睛眨動間，都有淚水閃爍，如此模樣可是將林逸給心疼壞了，“哎吆吆，不哭不哭，少爺告訴你，告訴你還不行嗎！”
“真的？”
婉兒也是小孩心性，聽到林逸這麽說，立馬蹦蹦跳跳，又開始地向嘴裏塞了顆糖葫蘆，雙眼都亮了。
“當然是真的！”
林逸伸手勾起婉兒那白皙的下巴，剛要開口說話，忽然眼角餘光微微一瞥，他的嘴角上翹，玩味道：“尤是……小美人兒啊！”
“哎呀，少爺！”
被林逸如此挑逗舉動給羞紅了俏臉，婉兒羞赧地跺了跺腳，“你能不能好好告訴我嘛，真是的！”
“陛……”
不遠處，一身勁衣裝扮的紅萼剛要開口說話，可突然感受到那清冷的目光，趕緊收口，“小姐，這林逸完完全全就是浪**胚子，我們為何一直要跟在他的身後？”
唐胤雪麵紗下的黛眉如墨，她望著林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前方，沉聲道：“為了追查一個真相！”
“真相？”
紅萼欲言又止。
唐胤雪卻腳步生蓮，一身紅色錦衣在夜色中不斷穿梭，跟在林逸白色錦衣的身影，很快走出蘭若古街。
可當兩人望著林逸消失的身影時，紅萼看向那漫天紅紗彌漫、眾多美姬拉拉扯扯的繡春樓，氣道：“小姐，這林逸果然就是個紈絝浪**子！”
“依我看，薑家小女和這家夥的婚約不如直接解了算了……”
“住口！”
唐胤雪掃了眼紅萼，她咬了咬紅唇，沉聲道：“走！跟我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