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賜死大明戰神

朱祁鈺一聽,有些詫異地看向朱濟。

心頭微動,不由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朱濟說出這番話時,除了心頭的震驚,朱祁鈺更多的是好奇。

“朱大叔,您雖然在這朝中辦事兒,但你當局者迷。”

朱濟說著,親自站起來,給朱祁鈺倒了一壺茶,遞給他,續道:“有些事兒,你可能知道的未必有我多。”

這話,頓時讓朱祁鈺更好奇了。

咱做皇帝,手握大權,竟然還沒你知道的多?“好,那你說說看。”

朱濟聽罷,神秘兮兮地笑道:“今日,可是有一群文臣對皇帝老子相逼,讓他立太上皇朱祁鎮之子朱見深為太子?”

朱祁鈺目光微顫,緩緩點頭。

這一年來,朱濟和朱大叔可謂是無所不聊。

他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很信任他,所以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現在瞧見朱大叔一臉愁容,朱濟不免就把前世的曆史,再加上如今的時勢,好好跟朱大叔掰扯掰扯。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當今聖上是個可憐人。”

似是想到什麽,朱濟搖搖頭,又道:“又是個難得的明君,同時更是個倒黴又心軟的好皇帝。”

“哦?”

此話一出,朱祁鈺壓下心裏的甜意。

故意問道:“皇帝如何可憐?他霸占皇位,不想還給他的大哥,甚至還囚禁了太上皇,你說他如何心軟了?”

說這話時,朱祁鈺也有些緊張。

他狀似無意地看向朱濟,心底很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非也。”

朱濟擺擺手,索性侃侃而談道:“就這麽說吧,景泰三年時,皇帝好不容易才立了他兒子為太子,結果第二年他兒子就死了,你說可不可憐?”

這話戳中了朱祁鈺的痛處。

他歎了口氣,道:“是啊,自從懷獻太子走了,皇帝他也隻剩下自己了,可憐、可憐啊!”

朱祁鈺每每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兒,就心痛得無以複加。

“孩子,心軟的皇帝又怎麽說?”

朱祁鈺看著朱濟,眼裏盛著淚,道:“他又如何是個明君了?明明心胸如此狹隘,天下人都說太上皇才是戰神明君。”

“朱大叔,您在朝中多年,難道還看不清皇帝是什麽人麽?”

朱濟見此,緩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太上皇壓根就不是什麽明君,說他是昏君都侮辱了這倆字!”

“他恩怨不分、敵友不辨、身份不明,哪兒是什麽明君了?”

朱祁鈺一聽,瞳孔微縮。

“為何?”

“你當大明戰神真在表揚他不成?”

朱濟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這稱號不過就是在諷刺他罷了!”

“他即位時,主少國疑,國事全都由太皇太後操持,任用‘三楊內閣’主理朝政、發動麓川之役,導致國力耗損;”

“正統八年,親政時卻聽信宦官讒言,禦駕親征攻打日益崛起的瓦刺,木土堡之變後兵敗被俘;”

“樁樁件件哪件冤枉了他?”

朱祁鎮這人壓根就沒有底線。

在生存和大義之間,選擇了苟且偷生;在叫門和受罪之間,選擇了屈辱叫門!在奪門之變後,罔顧群臣,族滅於謙等一群文官賢臣。

對自己的親弟弟朱祁鈺更是狠心。

罷黜後,毒殺朱祁鈺,還直接把人全家都給殉了。

這等冷心冷清,睚眥必報,又菜又愛裝逼的人。

哪裏算是個明君了?

更何況,他還是史上第一位做漢奸的皇帝……

當然,這些話朱濟即便跟朱大叔再信任,也不敢說。

見朱濟嚴詞厲色抨擊明堡宗,讓景泰帝大為意外。

“再說到當今聖上,”

朱濟似乎沒意識到朱祁鈺的吃驚,道:“他才是史上最倒黴的明君。”

朱祁鈺好奇道:“這又怎麽說?”

“木土堡之變後,太上皇被瓦刺人俘虜,皇帝不得已才登基。”

朱濟一口茶沒喝,繼續侃侃而談道:“當年一接手這江山,連年的征戰和瓦刺的劫掠,再加上內地水患,全國災區連連,饑民遍地;”

“皇帝針對這番內憂外患的局麵,采取了積極措施,鞏固大明江山;”

“政治上他廣開言路,招賢納士,清除宦官勢力,穩定局麵,重用於謙等賢臣,吏治為一新!”

“當明王朝麵臨危難之際,反對南遷,高舉抗敵的旗幟,抗擊並打敗了瓦刺,有效遏製了瓦刺南下的野心,鞏固大明朝的江山。”

“每一件政事都是皇帝功不可抹殺的功績!”

“所以朱大叔你看,這聖上他難道就不是個明君嗎?”

朱濟說著,看向朱祁鈺,歎了口氣道:“而且他幹了如此多的好事,還要背負萬世罵名,始終不被人承認,可憐又倒黴的明君。”

每每想起景泰帝的生平,朱濟都心痛。

朱祁鈺似回憶起當年的往事,溫潤的眉眼裏,閃爍著淚花。

隻是很快,他又猛地一愣,不由看向朱濟。

“孩子,這些事,你又如何得知的?”

朱祁鈺滿臉震驚地看著朱濟,頓感不可置信。

剛才朱濟說的每一句話,都跟當年發生的一模一樣。

甚至還有一些被他故意蓋住的秘辛,都被朱濟這孩子說出來了。

這又怎麽可能呢?即便是民間流傳,也不可能有人會知曉得這麽深。

聽罷,朱濟摸了摸鼻子,訕笑道:“這些年一直走南闖北,在順天府四處流浪,啥事都聽一耳朵,聽多了,腦子想一想,這不就有結論了麽?”

“往後你出去不要亂說這些話,聽到了嗎?”

朱祁鈺關心地看著朱濟,勸誡了幾句。

朱濟卻不以為意,把朱大叔當成了朱濟最親近的人,當然是有什麽說什麽了。

“孩子,那你說,”

一時間,朱祁鈺不想再回憶那心酸又苦楚的往事,期期艾艾地看著朱濟,道:“皇帝他囚禁太上皇在南宮,有沒有做錯了?”

“何錯之有?”

朱濟擺擺手,“如果是我的話,隻會比皇帝老爺子做得更狠!這大明戰神一回來,立馬找個由頭賜死他得了,唯恐他禍亂朝政!”

“以一己之力葬送了大明四代人的努力,如此戰績,等他將來薨了,太祖皇帝估計能把他劈成八瓣!”

朱祁鈺聽罷,神色微暗。

逐漸對朱祁鎮,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