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
隨著天色漸晚,前來接受糧食的災民也一波接一波的離開,這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亙古以來就是這樣,這些人因為種種原因背井離鄉,離開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離開了他們的家園,大夏崇寧十七年,溫帶季風並沒有帶來豐沛的降雨,這讓曾經那些靠地生活的人被迫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永遠都是饑一頓飽一頓,但他們卻比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好太多了,至少,他們活了下來,也許活的不那麽體麵,不那麽光彩,他們沒有十七年前那位農民皇帝的決心,而是選擇了流亡異鄉。
“趙兄弟啊,今日聽你這一席話,我是受益匪淺呐,光這見識就漲了不少啊。你放心,過個十來天半個月的,兄弟我就又過來了。畢竟這災民,還得多多仰仗長安這些大家族的啊”最後一句,錢江故意放低了聲音對我們的趙同學說到。
趙思宇微微一愣,也連忙拱手到“那我就再次期待錢大哥你的到來了”
“好說,好說”錢江向我們的趙同學道別之後,連忙打馬追上了走了並不是很遠的車隊。
“錢大哥,那小子真的”車隊末端,另一個差役控馬靠近了錢江,低聲說到。
“應該不會錯,畢竟幾年前那事情可還是曆曆在目呢,而且從他的言行談吐,很明顯不是和那些逃難的人一個檔次的。謹慎些好,如果真的因為這些事情就把命丟了,不值得”錢江右手緊緊握著馬鞭,汗水將那麻繩擰成的柄幾乎浸濕了。
“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幫他”那個差役繼續說到,“畢竟,這裏頭可說不定能弄不少東西”
“沒必要,那些個大家是什麽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暗中幫幫他就行,別最後吃不到狐狸還惹一身騷。”
“好”
說完這話,錢江拍馬,漸漸跟上了那輛馬車,看著那幾匹拉車的馬,他就眼熱“他奶奶的,公主府就是有錢,這種好馬都拿來拉車啊,還是給一個管事的拉車”
“趙公子,您看,那房子我們都給您收拾好了,我現在領您去那吧”那小老頭點頭哈腰的對我們趙同學說到。
“那,老伯,還沒請教您怎麽稱呼呢”我們的趙同學問到。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小老兒姓劉,單名一個伯字,您叫我劉大就行”
“這老頭估計是家裏的老大,直接按輩分次序排下來的名,這倒是在古代很常見的,畢竟漢朝開國皇帝本名叫劉季,至於後來的劉邦,那也是闊了以後才改的,朱元璋朱重八也是這個道理,窮人取名字,能記個號就不錯了,還哪有什麽講究不講究的,這種時代,估計叫鐵柱都是個新鮮事了,叫劉伯,說不定還是這個世界的劉邦大哥呢”趙同學惡狠狠的想著。
“那就有勞劉甲長了,不過這些米也拜托您幾位大哥幫忙弄到那邊去了”我們的趙思宇同學指了指某差役給他丟下的三袋米。
幾個人急急忙忙的扛著米,浩浩****的朝村子另一頭走去,引來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畢竟別人一家領半袋,你一個人領三袋,這誰忍的了啊。我們的小趙同學更是恨不得把頭紮到地底下去,心裏一邊想著萬惡的資產階級雲雲,現在自己就是那個萬惡的有產階級啊。
終於走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前,好像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糟,至少是個有個頂子茅草棚子,終於今晚免受天被地床的待遇了,我們的趙同學再次感動的留下熱淚,好人那,好人,沒把我弄進牢房去,還給我整一個住處。劉伯看著幾年輕人人放下米後,正準備離開。
“等等,這件事,還是要多謝謝劉裏長了,我這裏有幾個錢,就當是給您幾位的謝禮吧”我們的趙同學就按著後世的常規操作,拿出了錢江給自己的那個小錢袋子,付給劉裏長十五文錢,又給了三個幫忙收拾和扛米的年輕人一人十文錢。
“那,那就多謝謝趙公子了”見了錢的劉裏長終於一改他那萬年不變的表情,喜笑顏開到,其他幾人也都連忙道謝,在我們的小趙同學揮了揮手之後,喜笑顏開的走了,瞬間屋內一片寂靜“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萬古不變的真諦啊”我們的趙同學自言自語的走出自己的茅屋,目送幾人離開剛才來的時候,他可是仔細觀察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屋子還真不錯,門前有一塊大石頭,可以用來放東西,地勢又挺高,排水還不錯,下雨天理論上不會澇,至於滲水,那玩意兒估計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了,借著暮色的光輝,我們的小趙同學看著這茅草屋“啊,我心愛的茅房,呸,茅屋,差點成老八了,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在周圍為數不多的村民眼裏,一個新來的瘋子正在對著一個茅草棚子吟詩,雖然聽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但現在明明是五月啊,這個人怎麽會作八月的詩呢,還有,這個行為,看起來真的很,沙雕,當然,古代人是沒有沙雕這個美妙的詞的,他們大概以為這是一位有文化的瘋子,雖然剽竊杜甫大概在現代會貽笑大方的,但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朝代,還是很有市場滴。等到我們的小趙同學徹底盡興之後,太陽最後的一縷光輝也已經落幕了,留給他的,隻有無盡的黑暗,陰天。
這種陰天,他們宿舍大概還會有幾個文藝青年在某抑雲上發幾句傷感的話吧,趙思宇盯著那接近滿月的月亮,也不知道他們知道我死了或是穿越了,他們有什麽想法嗎,會在宿舍門上掛一朵白花嗎,趙思宇不由得淚流滿麵,但一想到宿舍門上的白花,不由得破涕而笑,也許,真的會有吧,畢竟那群沙雕兄弟,什麽都做得出來,曠完課沒被發現還作死去請假,這種事情,也大概隻有他們做得出來吧,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一起了啊,趙思宇坐在茅屋的大青石上,一直看著月亮的升起,現在,也許才八點鍾吧,他起身望向錢江他們離開的方向,那個人告訴他,那裏是長安,大夏的帝都,沒有影視劇裏的燈火通明,沒有金碧輝煌,有的隻是黑暗,無盡的黑暗,那裏是月亮也照亮不了的地方。但是他始終沒有弄明白,為什麽,為什麽錢江那個人對自己這麽好,故人,很明顯不是,親友,也不是,一個神秘的,不知來源的小孩,一個前倨後恭的地頭蛇差役,會有什麽故舊嗎,,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這個差役,圖的到底是什麽呢,自己一個看起來比流民還流民的人,也可能他隻是同情自己是個孩子,因為他確實穿越到了一個年輕人身上,的確是年輕人,某個十五六歲的不知身份的流民身上帶著一個來自2020年網課時代的大學生的靈魂,這一切的一切,都很玄幻,是啊,的確是玄幻。
我們的小趙同學突然意識到,他在外邊站的已經夠久了,因為一群蚊子圍著他,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他趕忙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頭栽在屋子裏的茅草堆裏,很新鮮,沒有發黴的味道用雙手抱住頭,又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生活不由得自言自語到“該死,我網課還沒刷完呢,不會被通報吧”他搖了搖頭“我都TM死了,網課是個什麽東西啊,難道這就是穿越綜合症,對生前的最後一件事記憶特別清楚,我草,能不能讓我記點別的啊,哪怕多一個化學公式,不對,我是文科生,等等,網課,軍事理論”他仿佛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火藥,火藥”瞬間熱淚盈眶“我怎麽能這麽帥呢”說到帥,他好像想起一件事,他現在這具身體,長得好像很不錯,唇紅齒白,身體勻稱“該死,那姓錢的不會喜歡男人吧”不由得一陣惡寒,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可憐的錢大人都被小趙認為是那種人,對他避而遠之。
題外話:好了,今天的就這樣了,鄙人也是第一次寫今天是7.24,希望各位高考的童鞋都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