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都是假的
寒野和唐少淩邊聊天邊看窗前的太後，就見她突然起身，不知為什麽急急忙忙關了窗戶，連燈都熄滅了。
“夜明珠的光是怎麽遮住的？”唐少淩關注的事情永遠那麽特別。
寒野無語，“估計藏進被子裏了。”他覺得自己這樣一本正經的回答也很奇怪。
唐少淩點頭，“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就關窗了？
寒野搖頭，環視周圍，沒什麽異動啊，他也不明白。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唐少淩想了想，索性在樹上坐下來，“互換靈魂，之前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靈魂的存在。”
“怎麽會，你們唐門不是一向對神秘事件感興趣的嗎？”寒野挑眉，其實他更想說唐門是神秘事件的高發地點，江湖傳聞就多得不得了。
“傳說罷了，哪裏真有什麽神秘事件。”隻是毒啊什麽的聽著倒是比較神秘莫測。
幻歌安頓好老者，這才趕來和盯梢的兩個人會和。哪知道兩人聊得開心，幻歌無語，“什麽情況？”他仰頭看樹上的兩人。
“剛才太後突然關窗進屋了，我們也沒反應過來。”寒野輕聲說。
幻歌愣了愣，“不對，趕緊敲門，看看她還在不在。”這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吧？
唐少淩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衝到了房門前，樹上樹下兩人麵麵相覷，果然好輕功。
唐少淩先敲了敲門，見無人應答，又高聲詢問，“請問娘娘在嗎？”屋子裏依然一片寂靜，寒野和幻歌已經上前，寒野忍不住一推房門，開了。三個人愣在房門前。
屋子裏空無一人，太後早不知所蹤，幻歌默默走進去四下查看，另兩個人則圍著床打轉。
“看上去沒有機關暗道什麽的。”唐少淩搖了搖床柱，“就是普通的床。”
“奇怪，我們明明看到她關窗熄燈的啊，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寒野納悶，不過就是普通的一間屋子，驛館的條件並不好，但也不差，是一間大屋子，由屏風隔斷，裏麵是臥室，外麵是起居室，起居室有一扇窗，就是太後倚著看書的那一扇，臥室沒有窗戶，也沒有密室暗道，那麽，她是從哪裏消失的？
幻歌站在窗邊，隨手打開窗戶，眺望遠方陷入沉思，“去看看那位老者什麽情況。”
唐少淩遲疑，他是在跟誰說話？寒野卻已經走了出去，轉瞬消失在院外。唐少淩有些羨慕，這默契還真是十足。
“少淩，你們當時看到太後是關了窗再熄燈的？還是熄了燈再關窗的？”
“關了窗熄燈的吧？”唐少淩想了想，發覺有點想不起來了，這才覺得驚奇，他的記性一向很好。
“你們一直對著燈光看太後？”幻歌看他迷糊的樣子，有些了然。
“沒有啊，燈光是從窗戶透射出來的，並沒有很明亮。”
“所以可能看不清楚？”幻歌皺眉，燈光越暗，對方越能趁機擾亂視線。
“我和小野均練了武，絕不是那麽點距離就看不清楚的人。”
那麽，對方真的憑空消失了？幻歌總覺得不可能。他探頭朝窗外看，窗戶外邊種了顆梨樹，碗口大，樹葉綠油油的很是茂盛。幻歌看向樹下，沉默片刻。“也許，那位太後在關窗戶的時候就已經趁機跳出窗外了。”
“那誰熄的燈？”唐少淩一想背後就發寒，那些流傳於世的鬼怪傳說，莫非是真的？
“我正在想。”幻歌走向油燈，唐少淩突然愣住了，等等，怎麽是油燈？
太後有一顆先帝賜的夜明珠，鴿子蛋大小，一到晚上就閃閃發光。太後一直都隨身帶著，出門在外還能用來照明。太後說她被換了靈魂後，唯一掛念的就是這顆珠子，於是央求來皇城完成千機變儀式的長老們幫她從宮中偷出來，因為千機變準備的時間漫長，所以長老們來回奔忙好多次，終於順帶把夜明珠給偷了出來。
這話其實也是破綻，因為幻歌還記得，那個被換過靈魂的太後身邊，也有一顆夜明珠，與唐少淩形容的一般大小，連發出來的光都差不多。有這麽巧的事情？
唐少淩還記得他和寒野蹲在樹上看的時候，還能清楚地看到放在燭台上的夜明珠，所以那根本就不是夜明珠？
“幻歌，我突然覺得這兩個人，都有點問題。”說不定他們都不是真的。
幻歌輕笑，看了他一眼，又拿起燭台仔細看了看，“你才知道啊？”
“你早知道了？”唐少淩眯眼，他那鄙視的表情是什麽意思？“那家夥也早就知道了？”所謂那家夥，就是去老者門前盯梢的寒野。
“也許之前不知道，不過去盯那老頭就知道了。”
幻歌說得沒錯，寒野也許之前不懷疑，但幻歌讓他去盯那老頭，他就知道那老頭有問題了。太後有問題，送信老頭也有問題，那麽很明顯，大家都有問題，都不是真的。他鬆了口氣，難怪一直覺得哪裏怪怪的，對方倒是擺了他們一道，想著送兩個人來，那必然是二選一，一個真一個假。但他們被忽悠了，因為對方送來了兩個假的。這是迷惑他們還是給他們製造障礙，應該兩種目的都有吧。
他蹲在遠處觀察老頭，此時老者還沒有睡，房門也大開著，正與給他送熱水的衙役聊天。老頭站的位置非常有意思，似乎他一伸手就能扣住衙役的脖子，他邊說話還邊往外看，有意無意地看向寒野。
果真不是好人。寒野想，這些人仗著會點功夫就視人命如草芥，仿佛他們是天之驕子。跟著那位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嚴重鄙視。
寒野基本已經能確定老者是哪邊的人了，就想問幻歌打算怎麽收拾他，可是又不敢走開，怕老頭轉眼就跑了。他不能確定他的功夫有多高，老者顯然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兩人雖隔得遠，實則正憋著氣試探對方。
“喵！”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了一聲貓叫，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