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奇特的暗示
蔣青是了解皇帝的，也看了信，一時陷入沉默。
“所以，他們哪個是真的？”
皇帝皺眉，“都有破綻，又好像都很真實。幻歌打算將太後帶在身邊，朕想，不如把這位老者也送過去。”這是最直接分辨真假的方法。
“豈不是更混亂？”蔣青也有些頭疼，他倒還真想跟著幻歌去看看到底誰真誰假，然而他不能離開皇城，保護皇帝才是他的首要責任。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皇帝歎息，本來還以為能幫幻歌解決問題，哪知道問題卻越來越複雜。
第二天一早，老者剛睡醒，就被蔣青拎著趕路，說是要追上出征的大部隊。老者沉著張臉，倒也沒發脾氣。蔣青知道老者會武，而且功夫不低，卻強忍著沒出手，也是夠能忍。他本不打算去的，但皇帝有密旨給幻歌，蔣青要去確保幻歌接到旨意了。
“我既然將信帶到，便不想再管閑事了。”老頭的意思很明確，不想再陪他們去天幕山，雖然他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這我可做不了主。”蔣青邊說邊狂奔，“您答應了皇上要幫忙的，那自然就得做到。皇上不會親征，您幫幻歌大人也是一樣。”
老者沉吟良久，“幻歌啊……”深歎了口氣，“成，行吧。”很是勉為其難。
幻歌一行行軍速度放慢了些，因為要等皇帝的旨意。太後並未公開身份，隻幻歌和他的朋友及任千帆和他的副將們知道，對外說是路上求救的女子，無處可去，索性留下做些雜事。
任千帆不好派人監視，寒野的幻盟剛好頂上，反正這種天大的事他們也正在查。唐少淩每晚也隨著寒野蹲點，讓寒野很是鬱悶。
“大晚上的你去睡覺好不好？”不記得是第幾次了，寒野咬牙催促。
“哎呀小野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我好心犧牲睡美容覺的時間陪你……”
“又來……”寒野撐著額頭無奈歎氣。這家夥總是這樣，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之間那麽熟了，他叫他小野，隨心所欲地跟在他身邊，美其名曰好朋友幫忙，實際總是看笑話加拖後腿，這樣的人怎麽能做一門之主？唐門上下大概都瞎了眼。
“喂，你有沒有覺得這女的古怪得很？”唐少淩指了指挨著窗戶看書的太後，見寒野白了他一眼，他頓時滔滔不絕，“大晚上的又沒有月亮，她故意在窗前看書，離夜明珠那麽遠，能看清楚？她更像是……”
“在等誰？”不對，寒野搖頭，“似乎是在提醒誰，她的坐姿咋看與常人無異，但總覺得哪裏別扭，這會不會是一種暗示？”
唐少淩輕笑著看他，這家夥早發現了，卻強忍著不說。“她在向什麽人傳遞信訊息，至於是什麽……”他也看不懂。
“不如去問問幻歌？”寒野總覺得，幻歌應該是懂的。
唐少淩皺眉，就這樣坐著看書的舉動，幻歌會懂？如果他真懂了，那得多聰明。他雖然也覺得幻歌很了不得，但跟著幻歌一起玩耍這麽久，他覺得對方正確的判斷還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測的，憑空猜想的少之又少，所以，寒野的提議他雖然沒反對，但很是不以為然。
寒野自然看懂了他的疑問，也不多說，轉身去找幻歌，還示意他在原地等著。唐少淩點頭抱胸，他倒是想看看幻歌到底能看出什麽來。
然而幻歌終究沒有隨他去看太後的舉動，寒野找去時他正在看密旨，看了後緊皺眉頭，很是不解。
“怎麽？”寒野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不對勁來。
“麻煩了，有人找上了皇上，說帶了太後的信去求助。”
寒野一愣，太後的信？沒理由啊，她既然親自來了，還讓人帶什麽信？“所以……”其中有一個是假的？
“無法分辨，他們說的故事都是一樣的，皇上分析過，說兩個人都有可疑之處，又都很能讓人信服。”難怪他覺得不對勁，原來一切不是巧合。
“剛才太後的舉動也很奇怪，靜靜地坐在窗前看書。”
“哦？”幻歌挑眉，太後平常吃了晚飯回屋後就會門窗緊閉，他們派人盯著，說屋裏沒有什麽大動靜。“有趣了。”他挑眉。那邊皇帝剛說送一位送信人過來，這邊太後就反常了，幻歌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繼續盯著，我去會會那個老者。”
寒野見他似乎想明白了，放下心來，回到唐少淩身邊，將事情跟他說了說。
“所以，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假的？”
寒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兩個人都有問題，會不會是……”
兩個人聊天聊得無所顧忌，渾然忘了自己還在盯梢，但他們也不擔心，他們都蹲在樹上，離太後的屋子還有些距離。此時他們雖然在行軍，但還未到達荒原，有城鎮的地方就有驛館，他們雖然盡量低調了，但一小部分人還是會去住驛館。
任千帆隨著駐軍住在城外，也是為了給太後機會，看她到底是真是假，有什麽目的。沒想到線索這麽快就來了，還是如此匪夷所思的線索。
幻歌在驛館外迎接蔣青，特意先仔細打量了一番他身邊的老者。一身黑衣，大大的鬥篷遮臉，看不清模樣，但氣息卻很沉穩。是個功夫不弱的人。
“關於這位老者的事，皇上密旨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熟悉天幕山，皇上特讓他來助你，請你務必要救出太後娘娘。”蔣青一字一句，邊說邊看幻歌。
“請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蔣青抽了抽嘴角，幻歌腦子雖然聰明，但演戲就比較讓人捉急，他什麽時候親口對皇上說過這種話？估計說了也得把皇上嚇得夠嗆。“老先生您就跟著幻歌大人吧。”
老者點頭，抬頭看幻歌，雖然麵部被遮擋，幻歌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老者探究的視線，不強烈，卻隱隱有深意。
“老先生貴姓？”幻歌邊往裏請人邊問。
蔣青告辭離去，幻歌也不挽留，此次皇帝能讓蔣青來，已經表示他足夠重視了，蔣青肩負皇帝的安危，耽擱不得。
“姓穆，幻歌大人客氣。”
穆姓很常見，但幻歌還是愣了愣，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