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逼不得已
人善被人欺，許鳶想了半天，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如果她此刻心軟，往後的路隻能任顧川擺布。許鳶搖了搖頭，決定不再搭理他。
她開了電腦，剛上線，許多單子飛來了。許鳶抱著繪有狼大圖案的抱枕，一一點開來看。如果按照她的速度，一張畫一個早上，十張得畫五天，還要負責任修改，溝通，意味著她這幾天都不能出門。可是如果她拒絕，這幾天的生活費就將花光。
愁苦的人生……安逸與富貴不可同享。
許鳶歎了一句，思索著應該接哪幾個單子，把價格開得低的都推了。她正看著，畫手群突然炸了。許鳶發現消息一分鍾刷到99+，手滑點開來一看，也跟著炸了。
大神河川居然露臉！百年不遇的大事情，一向低調神秘的河川，居然破天荒在心跳遊戲的宣傳視頻裏露臉了！許鳶擦了擦流下的兩行鼻血，顫抖著點開視頻。她一邊看，心一邊砰砰跳。
這個河川，究竟是何許人也……許鳶擦亮眼睛，焦急等待……然後，她頓時石化在原地。
河川居然就是顧川……河川，顧川，都有一個川字。而且向來神秘的他居然肯為心跳遊戲代言，想也該想得出來……而她之前居然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河川的愛慕。他一定覺得，她很可笑得很吧？
“好帥！”
“帥！！！”
“比我想象中還要帥！！！”
“據說是淩歌集團總裁之子，妥妥的富二代！還要不要人活了，長得這麽帥這麽有錢還這麽有才！”
“……”
許鳶一路刷著聊天信息，越看越心驚。不得不說網友的扒皮功能，顧川才露臉不到幾個小時，他的家底已經被一幹迷妹扒得一幹二淨。更可怕的是……許鳶把照片放大，竟然發現有人偷拍了她和顧川的同框照。就在遊戲體驗區的大廳裏。
“我原來隻是想偷拍帥哥，沒想到無意間拍到了河川大大！！！”
“哇！！！我好像也見過他，真人比照片還帥！而且超級有禮貌的！”
“誒？他旁邊的女的是誰？？”
“好矮，身材一般般……”
“河川大大的女朋友？不會吧？名草有主了？”
許鳶已經擋不住他們八卦的口水了，趕忙匿名道：“怎麽可能，她一看就配不上河川大大，估計是恰好站在他旁邊而已。”
“也是，河川大大怎麽會看上這種貨色？”
這句話簡直找抽。許鳶忍不住回擊：“什麽這種貨色？人家站在這裏招你惹你了？”
“我說人家關你什麽事？”
那人的口吻又刻薄又討人嫌，許鳶正想回嗆，冷不防群裏又炸開：“天了嚕！她真的是河川大大的女朋友！你們看看，今天河川大大開車送她！！”
“我的天呐！！真的誒！好像我也見過！……”
許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真的是坐顧川的車子回的家，恨不能一黃瓜拍死自己。她沒事搭什麽順風車，到時候被扒了還被人指指點點可怎麽辦？許鳶趕忙道：“可能隻是那個女的有點事情需要河川大大幫忙……”寫完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弱雞。果然，一群不嫌事情大的立刻開噴了。
“哪有幫人幫到用豪車送她回家的地步的？”
“就是，我說也別想了，說不定人家真的有家室。但是我還是他的小迷妹。小叮當想跟你比個愛心.jpg”
“我查出來了差出來了！她好像是跟我一起玩遊戲的‘鳶大頭’！天！沒想到鳶大頭跟河川大大是一對！我看她畫畫也不錯的，是不是在這個群裏？”
許鳶欲哭無淚，她現在正暗搓搓窺屏，當然在群裏。果不其然，很快她就接到了一些私信。許鳶不得不感歎：“迷妹果然是神一樣的存在。不，是廣大網友。”
許鳶再不敢接單子，徑直關上電腦。她好害怕家裏突然來什麽人，質問她是不是顧川的女朋友。她怎麽敢想這個問題，她就五短的身材，放在人堆裏小小的一隻，和高冷女神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她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和顧川的樣貌家世背景風馬牛不相及。
可是看現在扒皮的勢頭，隻怕很快就會有人對她進行騷擾甚至人身攻擊。許鳶真不知道該怨還是該哭。何況她當年和陶海逸出來，就是想被人遺忘。如果她也走進公眾視野，以前的事情也會被人扒出來。到時候一個個把她的傷疤掛在嘴邊，她該怎麽辦？
焦急地想了半天，許鳶眉心一跳。
她掏出手機，劃拉自己的聯係人。當初在遊戲裏，她曾問過顧川的電話號碼，本以為不會用到，可如今……解鈴還需係鈴人。她找了找，顧川的名字果然安安靜靜躺在列表裏。許鳶深吸一口氣，按下撥打鍵。
非常普通的嘟嘟聲，手機的主人要麽是不懂科技不懂時尚沒有個性的人，要麽就是顧川這種似乎對什麽都不上心但解決問題格外有效率的人。
許鳶緊張地握著手機，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她今天才罵了他一通。但沒響多久，顧川的聲音就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喂？”
許鳶心一顫，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不淡定。她想了想，回到：“顧、顧川，我是許鳶。”
“嗯，我知道。”他的聲音竟然很平和，“怎麽了？”
他這樣平靜，倒顯得她多麽慌亂。可是許鳶不明白，外麵有關他的新聞已經滿天飛，他為什麽還能如此從容鎮定。
“你沒有看新聞嗎？”許鳶小心翼翼，“你有沒有看到……”
“嗯，正在看。”他的口吻還是這麽平靜。許鳶徹底不淡定了：“那你有沒有看到他們說你和我……”她怎麽好意思把後麵的話說出口。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許鳶甚至可以聽到他輕輕的笑聲。“嗯，”顧川的口吻變得有些輕快，“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是想跟我告白，坐實他們的猜想？還是想等我告白，坐實他們的猜想？”
“我想――”許鳶剛想開口，突然覺得他的話不對勁，不對啊，為什麽不是她告白，就是他告白，而結果確是一樣的？許鳶思索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顧川，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不然呢？”顧川淡淡一笑，“我該怎麽做？”
“你就不該露臉啊。而且你是河川為什麽不告訴我，早知道我就不用去做任務了！你這是故意耍我，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顧川又笑了。他最近總是忍不住。聽她的話，他格外高興。“好吧，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可以對外宣稱單身，可是我本來沒有義務的。所以，我想你應該給我一點補償。”他循循善誘，“下周一，你的打算是什麽？”
他這一句，許鳶頓時明白了。這是他設計的局。既完成了宣傳任務，也順便拉她下水。他鐵了心要許鳶和他一起。
“為什麽非我不可呢？舉手之勞而已，不是嗎？如果那天我不進萬鑫賭坊，或許你會遇到另外一個人。”許鳶想不通，他到底看中了她哪一點。
顧川沉默了一會：“我也不知道。但是事情已經做了。我不想做賠本的買賣。”他想了一會，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隻聽不說。
許鳶的聲音遠遠傳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抹殺我對你的好感！”可是許鳶也不確定她對他的好感對他來說是不是很重要。許鳶等了會，沒得到顧川的回應，又道：“我又不是專業的，你何必呢？”
還是沒有回應。許鳶這回清楚了，他要的隻是她去或不去。事情很明顯，假如她答應，流言很快會消除，而且她可以得到他給的豐厚回報。如果她不去，除非心理足夠強大，不怕別人調查她，也可以這麽生活下去。但絕對不是她想要的安寧平靜的人生。
顧川何必賭呢？他分明已經抓住了她的七寸。
許鳶終是妥協了，無力道：“你不就是想讓我去嗎？我下周一去就是了。那種關於我的消息，尤其是我的背景和我是你女朋友的消息，你快點找人刪掉吧。”
電話那端沒有即刻回複她，顧川仿佛在思考什麽。等了一會，他淡淡道：“你就這麽討厭這樣的流言？”
“當然，”許鳶毫不猶豫，”假的消息妨礙我的生活，我當然討厭。我想我還沒有自戀到覺得你喜歡我的地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能不能放我一馬？”
顧川沉默半晌：“下周一見吧。”說完掛了電話。
他這次好不給麵子，沒有回她話隻匆匆結尾。許鳶氣得甩了手機，仰躺在**放空腦袋。
她輸了，本以為一定會拒絕他的，沒想到就這麽答應他了。估摸著現在關於她的話題還在，她突然沒了興致理會。好像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情，她為何對此暴跳如雷？
許鳶揉了揉自己的小肉臉，歎口氣。罷了，去就去吧。反正自己現在也沒心情畫，他肯花錢她倒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