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總控製室

他這樣說，必然是默許了。許鳶樂得眉眼彎彎，伸手笑道：“現在姐姐我想出去走走，你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

皮修點點頭，肉肉的小手搭上她：“走吧，仙女姐姐。皮修帶你去看看我的家。”不知為何，他的掌心汗漬滑膩，似乎有些緊張。

許鳶不解，低頭看他：“怎麽了？”

皮修對上她的麵容，臉微微泛紅：“沒、沒事。隻是覺得仙女姐姐很好看……”

許鳶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她自覺是這個小孩子沒見過世麵，自己的姿色丟在大街上也隻是個純路人。她稍稍握緊他的手心：“別多想了，我們出去吧。”

皮修聲音更加柔軟：“嗯。”他肉肉的小臉因為害羞的緣故變得格外可愛，許鳶總是透過他看見陶海逸的影子。粉粉嫩嫩的一團。隻是那家夥……怎麽從來不誇一下自己？

許鳶鬱悶地開門，一步一步走得端莊淑女。不由得她不這麽做，因為這高跟鞋目測有十二厘米，好看是好看，但束縛了她的行動。她必須尋個由頭脫困，把鞋子扔了才好。可惜這裏的機關由身邊這個小男孩掌控，該怎樣才能破壞他的機關呢。

出了門，門外是一條亮堂的走廊，和之前的構造一樣。許鳶認得其中一個門，她就是從那個門出來後，遇見顧川的。門裏麵全部是玩具布偶。走著走著，許鳶突然很好奇：“皮修，這裏這麽多機關，是誰教你設計的？你們進入遊戲多久了？你的年紀不大，怎麽能設計這麽多精巧複雜的機關？”

皮修嘟著嘴，認真思考了一會，搖搖頭：“皮修不知道，皮修生來就會了。”他似乎聽到什麽奇怪的詞語，但是沒有多問，隻是自己琢磨。

許鳶總覺得這兩兄弟的言行奇奇怪怪，可她問不出個所以然。皮修帶她一間間參觀自己的房間，都是些充滿童真的布置，表麵上如此，內裏恐怕隱藏著不知名的機關。許鳶看著看著，捏下巴謹慎道：“這些機關有沒有一個總控製室？”

“總控製室？”皮修狐疑地瞪著她，“仙女姐姐，你去那兒想做什麽？”

聽他的口吻是有了，但是如果她貿然前往，他一定會生疑，於是許鳶討好似的笑了笑：“我隻是問一問，好奇心而已。對了，你哥哥在哪裏，你知道嗎？”

皮修人小鬼大：“仙女姐姐喜歡我哥哥？”

許鳶被這話噎到，嘴角抽了抽：“我說不上討厭，但還沒到……還沒到喜歡的那種程度。”

皮修卻仰頭，追問道：“那仙女姐姐對哥哥到了哪種程度了呢？”

“……”許鳶無語問天，這話怎麽越聽越怪，皮修，你要知道你才八九歲……知道太多不好……但若論她對瘋子K的感情，當然是恨不能把他裱牆上戳刀子了。許鳶可不敢對他這麽說，隻得擺擺手，“哪種，哪種程度都沒有。我們隻是萍水之交。”

“萍水之交？”皮修咀嚼著這個詞語，想不出一個所以然，立刻化身好奇寶寶，“仙女姐姐，萍水之交是什麽意思？”

這就奇怪了。她之前說的話他明明也有不理解的，可是他卻沒有發問。他明明是一個天真好問的寶寶。許鳶蹙眉，她之前問的是他進入遊戲多久了，這麽多機關是不是他一個人設計出來的，這兩句話有什麽可疑惑的點？

搖搖頭，許鳶打散那些心思：“萍水之交，如同浮萍和河水的關係。浮萍隨波而流，於水而言隻是過客，也就是說，我對於你哥哥而言，隻是一個過客。”她越說，皮修腦中的疑問越多：“浮萍？仙女姐姐，浮萍又是什麽呢？”

許鳶被問得抓狂：“小孩子知道太多不好。”她一再耐著性子向他解釋，隻怕皮修總能抓著新的點問下去。她對陶海逸的耐心也不大，最怕小孩子纏著自己問個沒完沒了。

皮修識趣地閉嘴。每當這個時候，許鳶總恍惚，先前在房間裏一手爆掉她的槍頭的人不是皮修。他隻是個普通的小孩子。這麽想著，皮修突然停在了一個房間麵前。

許鳶打量眼前這扇大門。規規矩矩沒有特別的裝飾，而且青綠色銅製的大門給人一種幽深的肅穆的感覺。“這裏是？……”許鳶猶疑著問。

“仙女姐姐，你不是想去總控製室嗎？”皮修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她，“這裏就是了。”

許鳶很奇怪，這一層樓什麽時候有這麽一間房，好像憑空冒出來一樣。可是皮修一點意外也沒有，手指放在電子門前，指紋識別成功，青銅門緩緩開啟。

喲嗬，好大一間控製室。許鳶剛進去，就被炫目的設計震驚了。她咋舌，轉頭看向皮修：“這……這些都是你設計的？”皮修抿唇不語，隻是上前熟練地操作。透過屏幕，可以看到每個樓層過道的信息。

許鳶觀察了好一會，發現有一間房間的屏幕是黑的。這麽多屏幕裏都沒有瘋子K和顧川的身影，那麽這個屏幕……皮修適時接話，應證她的猜想：“哥哥不喜歡被人看到。”

不喜歡被人看到……也就是說……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正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許鳶捂嘴嗬嗬傻笑，腦洞轉得飛快。皮修隻覺許鳶突然莫名其妙地臉紅，目露精光，一副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樣子，疑惑道：“仙女姐姐，你在想什麽呢？”

“瘋子K親上了顧川，兩人在房間裏……”她一邊想，一邊碎碎念，說了一半發現皮修直勾勾盯著她，才慌忙回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沒、沒什麽。”

許鳶暗暗拗了拗自己的手臂，疼痛感讓她清醒過來：“正事要緊，正事要緊。”許鳶拍拍自己的臉，繼續盯著屏幕。

這些屏幕零零散散地顯示了這個重症區的房間分布。這個房子的房間呈螺旋型分布，瘋子K所在的樓層更高，而且因為房子頂層是入口，因此其餘的房間都埋在地底下。

許鳶估摸著上樓就到達瘋子K的樓層了，而且他很可能在當初困著自己替自己噴繪的房間。她留心觀察了一下，瘋子K樓層的房間她去過不少。許鳶甚至在屏幕裏看見一個很漂亮的花園。她一時間好奇：“這個花園在哪裏？”

皮修瞟了一眼：“花園在房子後麵。”

“你們平時出去玩嗎？”許鳶盯著花園，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的意思是，除了去花園，有沒有人給你們送飯。”許鳶隱隱約約記得，當初她躲在那個裝滿玩具的房間裏，聽到瘋子K說要帶他去吃飯。

好歹是一個瘋人院，可能平時會有醫生送飯吧？這樣是不是可以找到出去地的路？這樣他們即使一時半刻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也能暫時喘息一下。隻是上次他們的確準備從頂樓逃生，卻沒有成功。

皮修擺弄著各個樓層的遙控，聽了許鳶的問話，長長的睫毛垂下，撅著嘴巴不知道在想什麽。憋了半天，皮修憋出一句話：“別人送來的東西一點也不好吃。”

這麽說東西是有人送的，可是他們不愛吃。許鳶眉毛一挑，賊賊一笑：“皮修啊，那姐姐問你一個問題，外麵的東西很好吃，你介意和姐姐一起出去吃嗎？”

雖然許鳶不明白為什麽瘋子K會選擇讓弟弟皮修縮在這個奇怪的大房子裏，而且看樣子已經住了不少時間。或許……自從他們住進來以後，就沒有出去過呢。許鳶動了惻隱之心。把小孩子放在這裏太不人道了。

“姐姐肯帶皮修出去嗎？”皮修果然來了興致，眼睫毛撲閃撲閃，“哥哥幾乎不帶皮修出去。”

許鳶一拍大腿：“當然了，但是姐姐身上沒有錢，錢都在和姐姐一起來的大哥哥手裏，你不把他弄出來，姐姐就沒辦法帶你出去玩了。”

“大哥哥……”皮修肉肉的小臉寫滿了驚訝，”姐姐你還說自己不喜歡他，原來你們是一起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喜歡他？！”許鳶急急反駁。她的本意是她什麽也沒承認過，那些話都是皮修憑空捏造的，但是話一出口，自己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我是說我從來就沒說過我不喜歡他！“可是她越說，皮修眼底的笑意越明顯。

“姐姐不用害羞了，皮修什麽都知道。皮修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他這麽說許鳶也沒有辦法了，有些事情越描越黑，還是少說為妙。至於她對顧川……嗯，這個男人的確帥氣多金，可是她一介屌絲，實在不敢高攀。何況顧川偶爾會做一些讓她生氣的事情，說不上特別合拍。想了想，許鳶又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頭，想什麽呢，做個任務還考慮終身大事了。

她看著唯一的黑色屏幕，微微一笑：“現在大哥哥就在這個房間裏，你能把他救出來嗎？”

皮修肉肉的小手點著下巴，糾結地想了一會，答非所問：“仙女姐姐，外麵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