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烏龍
瘋子K是一個狂熱甚至有點變態的藝術愛好者，他所思所想都是以創作藝術為出發點，體型上更為孔武有力，因此應該以暴製暴。許鳶打算用一些具有殺傷性的武器對付他。
許鳶把匕首放進自己靴子一側，把槍支彈藥別在腰間，麻醉藥汙放進荷包，突然想起之前顧川的種種慘狀，忍不住道：“對了，皮修究竟是何方神聖？一個小孩子而已，怎麽會把你傷成那樣？”
許鳶隱隱約約記得顧川說過，皮修是一個喜歡把人當成玩具的小男孩。顧川默了會，沉聲道：“他是個讓人不忍心傷害的小孩子。”
許鳶笑道：“顧川你要知道，這是個遊戲，仁慈之心還是收一收。有些話我想問你很久了，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當我是玩具，我懷疑他除了瘋子K，把誰都當成玩具。”
玩具？許鳶小時候也愛玩，把手中的東西當成真人，給他們編故事，讓他們演繹各種各樣的角色。
“把人當成玩具，應該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傷害吧？”顧川搖搖頭：“如果真的把你當成玩具，想要改造你……”
“改造？”許鳶倒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但是作為她的弟弟陶海逸，就說不定了。陶海逸喜歡做手工，很小的時候經常去偷附近木工店廢棄的木頭回家，將他它們進行簡單的處理，削成各種形狀，然後做成人物的兵器，坐騎，或者用來代替人物缺失的骨骼……
許鳶好似突然抓到了什麽關鍵點，抬頭驚訝地看著顧川：“他……”
他不會想把顧川的胳膊卸了，對他進行改造吧？
顧川點點頭：“如果沒有猜錯，你猜到了。”
許鳶眼睛微微睜大：“這也……”太變態了。如果無視皮修腦子有毛病這一點，他和那些殺人如麻的人有何區別？古時候有一些君王，自小被眾星拱月，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並且還不自知。皮修和他們有何分別？許鳶實在想不出皮修這樣的異類為何能夠生存這麽多年，沒在現實裏鬧出命案。
顧川瞧她後怕的樣子，語氣稍稍柔和：“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了。雖然他的行為怪誕，但是是個聽話的孩子，我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武器。”
話雖如此，許鳶可不願意他又被皮修挾持，於是把自己的匕首麻藥塞給他：“必要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
顧川愣了愣，她低頭毫不避諱地摸索自己的靴子，還嘀嘀咕咕：“奇怪了，難道我們的裝扮不一樣，你的靴子上沒有地方裝匕首？”
指尖透過靴子抵達皮膚，好似在搔癢。顧川臉色微微一紅，尷尬地咳了咳：“我選的衣服和你不一樣，口袋在上麵。”許鳶動作一滯，想到上麵自己不方便摸了，趕忙收回手：“那……你自己拿吧。”
顧川未笑，隻是麵部表情有點崩不住，眼角微微彎了：“不用，我再買就成。”他讓店家把店裏好用的匕首拿出來：“不需要太多東西，東西多了反而不好行動。畢竟是治病救人，不是叢林探險。”
許鳶想想也是欣然同意。付款的時候，店家笑眯眯地對顧川道：“一共是五萬遊戲幣。”不說價格便罷，聽到五萬兩個字，許鳶隻覺如一股千年冰封的南極之風，挾裹著碎冰和霜刀刮來，刮得她腦袋有些木。
許鳶眼疾手快，直接把東西從靴子裏拿出來，賠笑道：“其實我就看看，就看看，店家您這兒的貨物真不錯，下回我再介紹兩個朋友過來……”她一麵笑一麵轉身，腳底抹油就想跑，冷不防被顧川把住肩膀。
顧川崩不住，淡淡地笑了：“你去哪裏？”
許鳶哭喪著臉：”顧老板，顧先生……小的我真不知道這些東西這麽貴，要不當初我打死也不敢收，您行行好，大人有大量……”
顧出臉上笑意更明顯：“我沒說讓你還。”
他把桌麵上的匕首拿起來，寶刀入鞘，蹲下耐心地插進靴子，站起來又把彈藥槍支綁回腰間，動作溫柔，好似在逗弄自家卡哇伊的小貓。許鳶呆呆地忘記動彈，任顧川把麻藥放回她的口袋。
“你不必擔心，算我請你。”顧川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讓人猜不透心思，“不用告訴我你會還我，因為我別有用心。”
他很直白道：“我希望和你進遊戲裏看一看。事實上，近幾個月來我一直做同樣的事情。”他看到許鳶一副想問十萬個為什麽的樣子，擺擺手：“不必問我，時機成熟我自會告訴你。。”
又是這種故作神秘的話，許鳶難得的好感因此而被消磨。她悶悶不樂地固定了一下腰間的東西，淡淡道：“哦。”人人都有秘密，她卻成了最沒有城府的那一個，偏偏她不能說一個不字。
許鳶和顧川從商店裏出來，回到天堂瘋人院的入口。這一次的心情和初次進入完全不同，許鳶依已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瘋子K仗著自己是重症區的主人，讓她一無所知的她吃了好些苦頭，她摩拳擦掌，發誓一定要把之前受的窩囊氣給泄泄。許鳶轉頭，恰好顧川也轉過頭，兩人四目相對。
到底是顧川先開口：“準備好了嗎？”許鳶本就對他的話不舒服，也不理會他，按下“進入遊戲”的按鈕，眼前屏幕一陣搖晃，許鳶瞟了顧川一眼：“按原計劃，希望能快點出來吧。還有，你的錢我會慢慢還的。”
也不等顧川回答，屏幕又是一陣晃動。
【親愛的玩家許鳶小姐，顧川先生，你們即將進入天堂瘋人院重症區，請耐心等待……】
說是耐心等待，卻不過幾秒鍾，許鳶就感覺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推搡進入。這回顧川沒有來得及抓住她，人一晃被甩進了另一個空間。
一陣暈眩過後，許鳶慢慢睜開眼睛。四周很暗，一如當初進入遊戲的那條走廊。許鳶這回放乖了，動也不動，也沒有呼喊顧川，隻是奇怪她他也沒有呼喚自己。
片刻後，燈火透亮起來，果然是那條走廊，隻是沒有顧川的身影。她正疑惑，係統便出現了任務提示。
【親愛的玩家許鳶小姐，您的任務是……】
許鳶粗略看了看，和之前的自救任務並無二致。她點了確認按鈕，起身，小心翼翼地邁步子。她對之前的陷阱還有一點印象，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小心。隻是剛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難道說這個遊戲裏的恩匹希具有記憶功能？之前顧川主動提出分別買武器，顯然是默認這一點的。她當時沒有細想，所以現在下腳不那麽自信了。究竟是按照之前沒有變動機關的方式走，還是按照機關變化以後的方式走？
她猶豫著邁出了一步。非常不走運地，腳下踏空了。摔下去之前，許鳶朝天空翻了個白眼，這就是是一個怎樣神奇的遊戲，摔得我好疼……
不一會，許鳶聽到一聲氣球爆裂聲，她穩穩落了地。雖然呈俯臥的姿勢。
許鳶渾身散架一樣，掙紮了好一會才爬起來。她本能地感覺這裏的氛圍不太對。到處都是氣球，紅的，黃的，藍的，綠的……五顏六色。
眼前的牆上畫著七色彩虹，以及一個拿著氣球呆呆看著彩虹的小男孩的背影。許鳶心裏咯噔一聲，這裏看起來不像是瘋子K的地盤。她正打算轉身，背部突然想響起一個脆生生的小男孩的聲音：“姐姐，你是小仙女嗎？”
許鳶猛地回頭，一個和牆上穿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正拿著一個氣球，靜靜看著她。小男孩大概八九歲，皮膚白裏透紅，粉粉嫩嫩，尤其是一雙大大的眼睛，如最湛藍的天空，最幹淨的湖水，讓人不自覺沉醉。
沒有發覺許鳶的愕然，小男孩又脆生生道：“姐姐，你是仙女嗎？”
她的年紀放在外麵，哪個小孩子不稱呼她一聲阿姨。乍然聽到有人叫她仙女，許鳶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什麽仙女？”她不解道：“我這麽凶神惡煞，你怎麽會覺得我是仙女？”
小男孩仍是一本正經的口吻：“姐姐不是小仙女，怎麽會從天上下來呢？”
從天上下來？
許鳶想了想，終於明明白他的意思。感情她中了機關摔成狗吃屎，他卻覺得自己是天上飛下的小仙女？
看著小男孩殷殷期盼的目光，許鳶樂了：“我是小仙女，你是誰？”
小男孩的眼底立刻顯出快樂的光彩，他把手裏的氣球塞進許鳶手裏，奶聲奶氣：“哥哥叫我皮修。我叫皮修。”
不說名字還好，聽到皮修兩個字，許鳶手一抖，差點把氣球給扔了。
開什麽玩笑，她、她居然看見了皮修，那、那顧川豈不是……一滴冷汗從許鳶的額頭滑落，這算不算一個烏龍，兩個人準備了半天，卻撞見對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