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道統《藥王錄》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那日在葬魂山立下的誓言他至今記憶猶新,曆曆在目,如今再次想到那日情景,心中還會隱隱作痛,麵對長者的質疑,雖名震整個東洲大荒,但他在長者的麵前還是選擇了沉默……

而沉默的代價就是背上恥辱的罵名,曾經天醫穀的天才,一下子淪落為穀內人人喊罵的盜賊,這讓他怎麽能不傷心?被逼著許下誓言,被迫離開了生長之地,在這座荒山中苟且餘生……

“老穀主……怎麽樣了?”賽醫仙的嘴動了動,問道。

“不勞你掛念,此次出穀就是他老人家默許的,你隻需將《藥王錄》交給我帶回給他老人家就行。”白袍少年搭著眼皮也不去看他,心中想著:任你名聲多大,修為多高,在天醫穀的麵前終究是個奴才。

在場的眾人聽到藥王錄三字時,無人不動容,連受傷在地上的譚歌也不禁心頭一震:《藥王錄》?莫不是《藥經》裏記載的那本書,《藥經》中記載,《藥王錄》是遠古大能蒼流仙人所著寫,為醫術之道統,其中記載的醫術全為上古之術,那些醫術時至今日早已失傳,放在今日若施展開來,起死回生根本不在話下,最為玄妙的是其中記載著長生之術,隱含天道,普通人窺得其中奧秘,可羽化登仙永葆生命。

但《藥王錄》僅僅是存在一些古書典籍當中,世俗間誰也沒有真正的見過它,書中所記載的《藥王錄》是否存在還有待考證。

如果《藥王錄》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賽醫仙手中?聯想到他有著一身起死回生的神奇醫術,譚歌心中一時間也有些搖擺。白袍少年所在的天醫穀他不知道是那方勢力,天玄大陸上有數不盡的宗門勢力,光是東洲大荒的勢力就已經讓他眼花繚亂,但是這個天醫穀跟賽醫仙索取《藥王錄》又是怎麽回事?

賽醫仙醫己聽到白袍少年的話,眉頭緊皺,口中說道:“老穀主當日曾親口答應不再追究此事,今日提起這件事,怕是你自己擅作決定來找我的吧。”

白袍少年表情一滯,此次下山確實是沒有經過二爺爺的準許,是他與父親商量後而做的決定,雖然父親已經是天醫穀的穀主,但穀內的大小事宜還是掌握在二爺爺老穀主的手中,此次如果奪回傳說中的《藥王錄》,長老會的那群老家夥肯定會對父親的實力得到認可,到時候穀中所有的權利自然就能落到父親的手中。

“胡說八道,如果沒有二爺爺的命令,我們自然不會出穀,閑話少說,這《藥王錄》你是交還是不交!”白袍少年冷著臉,他心中篤定賽醫仙不會對他出手,自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隻當他是藥王穀的棄徒,口中言語並沒有多少恭敬。

“昔日老穀主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曾發誓今生不再踏入天醫穀半步,天醫穀的人我也不會妄下殺手,你速速離開此地,我也不會為難你,勸你勿要再有其他的念頭!否則……”賽醫仙轉過身子負手而立,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在場的人身上立馬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天威一般死死的壓在身上。

白袍少年心中駭然,沉默半晌後,口中狠狠道:“不要以為你藏身在北齊山天醫穀就拿你沒辦法,他日我必將踏破此山!當時候看你怎麽囂張!”他知道今日是賽醫仙肯定是不會將《藥王錄》交出。此次他對二爺爺說出穀遊玩,手下沒有帶出那麽多的高手,現在既然知道了賽醫仙的藏身之處,隻能下次聚齊手下再來。

說完他冷冷的揮著手,七個隨從和陰鷙老人同時鬆了一口氣,跟在他的身後緩緩離開百藥居。

賽醫仙轉過頭,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視著,看著因打鬥而被破壞的庭院,口中歎了一口氣,最後對著賀老道:“賀掌門,麻煩你派手下將庭院收拾一下。”

“是,前輩。”賀老恭敬的說了一聲,隨後將身後的幾人安排下去打掃庭院,他看著賽醫仙,臉上有些糾結,口中欲言又止。

“下個月的解藥我已經為諸位調配好了,閉關數日我心有所感,你們身上的毒素我也了解,不出兩月必定會為各位奉上解藥徹底解除身上的惡毒。”賽醫仙看著庭院中的眾人,緩緩說道。

眾人聽罷,臉上狂喜,他們為了解各自身上的毒素,在這百藥居耽擱了數年,賽醫仙的話讓他們心頭一顫,終於可以能擺脫身上的毒素恢複自由,雖然他們在百藥居中過的悠閑,可那裏比得上在外麵自由自在來的暢快。

眾人紛紛向著賽醫仙深鞠一躬,如果不是眼前這位前輩,自己等人恐怕早就墳頭草都已三尺高了,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生命,這些他們自然懂得,所以賽醫仙當得眾人的這一拜。

譚歌在一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瘋老頭的話,三不救就是賽醫仙,可是看他和眾人相處,實在是與傳聞不符,這位賽醫仙好像比傳聞更容易相處。

就在譚歌仔細打量賽醫仙的時候,賽醫仙也看到了重傷倒地的譚歌,他讓眾人下去後,緩步走到譚歌的麵前,譚歌讓聶暢兒攙扶著他,口中恭敬道:“見過醫仙前輩!咳咳……”他被那白袍少年先是兩拳震斷了胳膊,又受他一腳踢中胸口,此時他的肺部早已受到了很深的創傷,口中連連咳嗽,竟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聶暢兒在一旁擔心他的身體,早已經是美目泛淚,臉色因擔憂變的慘白,見到賽醫仙走過來後,她連忙跑到賽醫仙的身旁,跪下來苦苦的哀求著他:“醫仙前輩求您救救譚歌哥,我以後再也不說您壞話了……”

“嗯?你以前說過我的壞話?”本來他要上前看看譚歌的傷勢,

她心中焦急,看到賽醫仙後口不擇言,因為之前聽到瘋老頭的話,她認定賽醫仙是沽名釣譽之輩,現在譚歌受傷,她再也顧不得其他,一股腦居然說出了這番話。

聶暢兒自知說錯了話,也不再做解釋,口中仍是哀求他救譚歌的話,賽醫仙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經了然,這些年對他誤解的人不少,他也不做解釋,當下蹲在譚歌身前,探出手往譚歌體內輸入一縷真氣。

此時譚歌隻覺得一股溫和的真氣在自己的體內順著經脈遊走,那股真氣所過之處,他感覺懶洋洋般的舒暢,仿佛在溫水裏泡著,不多時,賽醫仙站起身子,淡淡道:“經脈沒有受到損傷,兩臂折斷,其他的處有些暗傷,待會讓二娘幫你將藥膏塗抹在雙臂處,我再給你開幾幅藥劑,在**靜養一個月便可恢複。”

“謝謝醫仙前輩出手救治,晚輩感激不盡。”譚歌的臉上浮起一抹喜色,連忙朝著他點頭道謝,雙臂折斷的傷如果在外界救治,沒有一年的修養無論如何是好不了的,稍有不慎很有可能留下殘疾,如今在賽醫仙這邊隻要靜養一個月便可,這令他如何也想不到的。

“無妨。”賽醫仙點點頭,隨後他又轉過頭朝著瘋老頭笑道:“瘋子兄,那赤木鷹的肉冠還未尋到麽?”

瘋老頭聽到賽醫仙的話,黑著臉,憤憤的指著在地上調息的譚歌,惱道:“還不是因為這小子,如果那天不是這小子添亂,老頭子一個月之前就將那赤木鷹擒在手中了,後來老頭子不遠千裏又跑到苦海崖才找到一隻赤木鷹。”他一邊說著,一邊惡狠狠的看著譚歌,譚歌知道那件事是自己的不對,也隻有麵露愧色不做辯解。

在一旁照顧譚歌的聶暢兒聽著話就不樂意了,她本就是不怕天地的主,剛才因為擔心譚歌的傷勢將一番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如今賽醫仙聽說譚歌無礙,她也就恢複了往常的刁蠻,雙手恰腰,嬌蠻道:“誰讓你這老頭子躺在路上裝死,譚歌哥也是一番好意,你不知感謝就罷了還在醫仙前輩這裏詆毀他,當真是個瘋老頭!”

“嘿嘿,老頭子就是個瘋子,這個小子嚇跑了老頭子的鷹我罵他幾句怎麽了,是不是你這個小丫頭心疼了,譚歌哥~叫的好親昵,我看八成是情哥哥吧,哈哈哈!”瘋老頭在一旁上躥下跳,捏著嗓子學著聶暢兒的語氣在一旁說話取笑著她。

“你……”聶暢兒聽見他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又在譚歌麵前和賽醫仙這個外人的麵前,她自然不好發脾氣,隻能跺了跺腳,粉拳在空中揮舞幾下,氣鼓鼓的轉過身子不再理他。

“好了瘋子兄,不要取笑這女娃了,既然你已經取得赤木鷹的肉冠,我即刻便為你配置解藥,你身上的蛇毒定能藥到病除,不過以後你可要注意不要再貪嘴了,哈哈哈!”賽醫仙在旁邊打斷欲要再取笑聶暢兒的瘋老頭,口中揶揄他道。

譚歌在一旁不解,聽賽醫仙的語氣,瘋老頭也是中毒了需要赤木鷹的肉冠解毒,他很是納悶,像瘋老頭這等修為的人還會中蛇毒?而且還是和吃的有關,莫非是他把毒蛇給吃了?

看出譚歌的疑惑,賽醫仙撫了下胡子,笑著向譚歌說出了事因,原來這瘋老頭有個戒不掉的愛好,那便是饞嘴,有次他在山中捉到一條從未見過的花蛇,口中獵奇,便將它燉了一碗蛇羹,哪知那蛇懷有劇毒,瘋老頭就嚐了一口蛇羹就中毒倒地不起。

後來被賽醫仙強行壓製住他體內的蛇毒,但解蛇毒必須要以赤木鷹的肉冠作為藥引方可,所以瘋老頭便出山去找尋那赤木鷹。

聽到賽醫仙的解釋譚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旁邊的聶暢兒聽到事情的緣由早已笑彎了腰:“原來你是個貪嘴的瘋老頭,還為了吃的險些喪命,哈哈哈!”

瘋老頭也一臉的鬱悶,悶聲道:“整天打鷹卻被鷹啄瞎了眼,當真是晦氣至極!”

賽醫仙在一旁撫著胡須一臉笑意的看著瘋老頭,譚歌看著微笑的賽醫仙,心中想著:賽醫仙也不是傳說中的那般冷血,他不僅瘋老頭配置解藥,還親自為我診斷贈藥,那請他為暢兒祛除寒毒也肯定是可行的。

當下他便對恭敬的對賽醫仙道:“前輩,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前輩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