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醫穀棄徒

感受到竹二娘發出的殺氣,白袍少年不禁打個寒顫,自己的真氣此時已經所剩無幾,如今這個比自己修為高那麽多的女子殺出,自己根本無力阻擋她。

場上白袍少年的隨從看見少主被困,七人急忙往小屋旁趕來,就在這時天地之間的能量突然紊亂起來,從天邊傳來了一陣豪邁的大笑:“哈哈哈!沒想到離開幾日,竟然發生了這等好玩的事,打架怎麽能少的了我瘋老頭,哈哈哈!”

“竹丫頭,不用操心這些嘍囉,老頭子來幫你解決他們,還有那個小女娃!怎麽樣,老頭子沒有騙你吧?三不救果然沒有救你,哈哈哈!”那突然出現的一個老頭,對著竹二娘和聶暢兒調笑幾句,大笑幾聲後,便驟然向白袍少年的七個手下發力。

七人心中一驚,這個突然出來攪局的老頭身上的氣息比先前那個戴著紗笠的女人還要強上許多,己方的情形看起來十分的不妙。

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自然就是譚歌一個月前,初上北齊山遇見的那個在地上裝死引誘赤木鷹的古怪老頭,隻見他此時花白的眉發無風自舞,身上的衣袍在真氣的環繞下鼓動起來,手上不斷的換著各種靈巧的動作,在七人的包圍下輕鬆寫意的穿梭,隻有包圍他的七人才能體會其中的凶險,這老頭看似輕飄飄的一擊,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他重傷。

白袍少年此時已經心灰意冷,陰鷙老人被賀老糾纏著,如今手下的七隨從又被突然出現的神秘老頭牽製住,眼前這個女人隻能靠自己來對付。

“不用顧盼其他,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一語言畢,竹二娘舞起長鞭腳下輕點地麵向白袍少年襲來。

白袍少年口中暗罵一聲,腳掌發力向地麵猛的一踏,真氣暴衝而出,頓時將他的身形反向半空,身子在空中翻轉幾周,落下地時,身子已經在幾丈開外。

鞭子落空打在地上,頓時塵土紛飛,留下個足足一尺多深得窟窿。

看著被鞭子在地上擊出的窟窿,白袍少年腦袋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開口大罵道:“你這個老妖婆,居然真的想殺我,你可知道……”

“找死!”

竹二娘嬌哼一聲,打斷他的話,手中不停繼續揮著鞭子追擊白袍少年,腳下踏空,鞭子在空中一**,身形居然詭異的出現在了白袍少年的肩膀之上,鞭子上青色的真氣急速凝聚,宛如實質般依附在青藤鞭上,帶著淩冽的罡風向白袍少年的頭上擊去……

“少主!”陰鷙老人看到這邊的情況,心中發急,口中大吼著,奈何他身邊的賀老一直在糾纏著他,讓他分身乏力。

就在白袍少年閉眼認命時,突然,天邊傳來一聲咋響。

“住手!”

這短短的兩個字,卻如同驚雷一般,震的在場所有人耳邊轟鳴,嗡嗡作響,那語氣中的威嚴使得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得想低下頭去。

隨後,自後山處,一股浩**磅礴的氣勢,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壓,籠罩著整個北齊山,那股氣勢愈來愈猛,勢不可擋的席卷著在百藥居的所有人。

這股氣勢中有著譚歌從來不曾感受到的威嚴,他能感覺到這股氣勢在他的身上來回探查,他卻無法阻止……

在場的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由得一變,他們都能感受到那股氣勢在自己的身體探查,可是誰都無法去阻止它的去路,隻能任由它將自己體內的情況探測清楚。

瘋老頭停下武技,看著後山出,眼中閃過一絲畏懼,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嘴裏嘀咕著:“老小子每次出來都喜歡裝神弄鬼,連老頭子我也信不過了!”

百藥居的眾人先是一陣疑惑,而後感受這熟悉的氣息,臉上一陣狂喜:“是醫仙前輩出關了!”

“這股強大的氣息果然是醫仙前輩他老人家的,看來他老人家的修為又精進了!”

竹二娘從白袍少年的身上躍下,想著後山處的方向,抱手躬身,恭敬道:“恭迎醫仙前輩出關!”

“恭迎醫仙前輩出關!”

百藥居的眾人恭敬的彎下身子對著後山齊聲喊著。

譚歌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賽醫仙出關,那暢兒身上的寒毒就有希望了,眼下這個戰局自然也會隨著賽醫仙的出關而破局。

當下也顧不得身上的劇痛,連忙讓聶暢兒扶他起來,與眾人一樣抱手躬身恭迎賽醫仙。

場上唯有白袍少年幾人筆直的站在那裏,他們的眼中雖然有恐懼之色,但是少主不做表示,他們自然也不好做出什麽姿態,而且自己這群人本來就是來找這個什麽賽醫仙的,麵對敵人當然不能怯場。

白袍少年的眼中的懼怕一閃而過,然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口中大聲譏笑道:“好大的陣仗,好大的威風!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而已!”

七隨從聽到自家少主說的話,心中一緊,暗自腹誹:少主也太沒有眼力勁了,這個老頭這麽厲害,你不表示尊敬也就罷了,居然還方言羞辱人家。

陰鷙老人臉上也閃過一絲失望,關於賽醫仙的事情,因為身份的便利,他比七隨從要了解的多一點,雖然明白少主的迫切心情,但他還是覺得少主有些操之過急,缺少大局觀,眼下對方比自己這方要強的太多,而且還有賽醫仙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高手在,己方的人能安全的退出北齊山就算是萬幸了。

“唉!這麽多年過去了,天醫穀還是不依不饒麽?”眾人的耳邊響起一聲如同驚雷般的歎息,隨後便看見一個穿著灰白麻衣的老者,自後山走來,那老者的速度愈來愈快,眨眼之間就看到他走了幾十丈,但是令人感到詭異的是,他的步伐根本看不出來有絲毫的紊亂,一切如同在散步般悠閑。

待他靠近時,譚歌才發現,他和瘋老頭一樣,眉發皆已花白,不過他比瘋老頭多了一份儒雅,精神矍鑠,目光中帶著慈祥和藹,身體上也若有若無的散發著一陣清香,譚歌知道,那股清香是常年和靈藥打交道而留下的味道,眼前這人確定是賽醫仙無疑了。

那個老人很快就來到了竹二娘的麵前,微笑的看著白袍少年,他站在那裏,渾身已經上下沒有一絲的氣息,仿若一個沒有絲毫真氣的普通人,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對待,之前那股恐怖的威壓就是眼前這個老者放出的,誰也沒有忘記自己剛才在那個威壓之下難以呼吸的感覺。

“你、你幹什麽、你想殺我?別忘了,我是天醫穀的人,你……!”那白袍少年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賽醫仙,害怕的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身體哆哆嗦嗦,口中的話也是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哈哈,天醫穀的少穀主居然如此膽小,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賽醫仙撫著花白的胡須笑著,隨意的說道。

白袍少年聽到賽醫仙的話,心中一惱,不想被他小看,連忙站直顫巍巍的腿,目光不服輸的看著賽醫仙,隻是這股氣勢持續不久,他一接觸到賽醫仙的眼神,腿頓時又軟了下來。

幾刻鍾後,似乎發現賽醫仙對他並沒有殺他的心思,他鬆了一口氣,慢騰騰的從地上起來,繼而又恢複了之前的倨傲,語氣傲慢道:“醫己,見了天醫穀的少穀主,你還不快快行禮。”

賽醫仙看著他,神色頓了頓,口中不再言語。

眾人聽到此話一驚,心想他莫不是找死,但是看到他從容的表情,心中又不禁升起一個念頭:這白袍少年不是個傻子,他這麽說一定有所憑仗,他一直在說找什麽惡奴醫己,現在醫仙前輩站在他的麵前,他依然如此說,而醫仙前輩對他的態度也有些古怪,莫非這二人有什麽淵源?

“我已經不是天醫穀的人,自然不用對你這個少穀主行禮。”沉默了一會,賽醫仙淡淡的說道。

聽到賽醫仙的話,百藥居的眾人表情一滯,醫仙前輩這是變相的承認白袍少年說的話了,他們隱約感覺自己要知道一件驚天的大秘密……

“哼,一日為奴,一世為奴,二爺爺他老人家大度不與你計較此事,我卻偏偏反其道!”白袍少年聽到賽醫仙的話,心中不忿,口中大聲的說道。

賽醫仙聽到他的話,臉色一變,不一會又恢複了原樣,不過此時那張慈祥的臉上卻多了些冷漠,他的深邃的眼神隨著天邊那抹殘餘的夕陽,變得悠遠、傷感、追憶……

他的思緒紛飛,腦海波動間仿佛又看見了那個跪在葬魂山之巔的人,他的眼角有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悄悄滑過……

記憶中的他緩緩舉起右手,頭頂漆黑的蒼穹,膝跪葬魂的巔峰,錚錚的誓言響起:我醫己,今日自願離開天醫穀,從此不再踏入天醫穀半步……如違此誓,讓我萬千天雷加身,死後葬於黃泉澗,魂散東海之幽,永世受剔骨抽筋之痛,不得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