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瘋老頭擋路

一座山峰衝天而起,遠遠看去像是根柱子頂在天地間,聳入雲霄,山勢極為陡峭,不過它的表麵被鬱鬱蔥蔥的植被覆蓋著,讓它看起來披著一層碧綠的外衣,將它那猙獰的麵孔掩蓋了起來。

“前方便是北齊山了,山路崎嶇不宜騎馬,咱們把馬留在山腳下吧。”譚歌從馬身翻下,指著高聳的山峰對聶暢兒說道。

聶暢兒抬頭看著北齊山,一雙美目泛起光彩,張起小嘴驚訝道:“這座山好高啊,恒月城內最高的山也不過它的一半高!”她先是驚訝一番,隨後俏臉又拉下,語氣懨懨道:“這麽高大的一座山峰,咱們什麽時候能找到賽醫仙啊。”

譚歌聽聞微笑道:“聶伯伯給咱們的地圖上標示的有賽醫仙住的位置,諾,就在半山腰,一個叫百藥居的地方。”譚歌打開地圖指著前方的北齊山,然後他將馬拴在山腳處,往山上走去。

“那也很累的。”聶暢兒聽聞,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便跟在譚歌的後麵朝著北齊山走去。

這山勢雖然陡峭,但山腳處卻頗為平緩,從山腳往山峰去,一條小道蜿蜿蜒蜒的盤繞在山體中,約是人走的多了路踩的比較嚴實,倒也不是那麽的坎坷難走。

兩個人走在小路上往山上爬去,雖已經是深秋,但小路的兩側花草倒是長得十分茂密,那花朵色彩繁多芬芳異常,且越往山峰上走花朵愈是繁多鮮豔,樹木也愈發的蔥鬱,聶暢兒將兩邊的花朵摘起,編了兩頂花帽子分別戴在自己和譚歌的頭上,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路程倒也沒有聶暢兒想的那般枯燥疲累。

小路蜿蜒曲折,像是一條蛇纏在柱子上般,走過前方一個彎道時,譚歌和聶暢兒同時停住了腳步目光驚訝的看著前麵,前方不再是茂密的叢林,也沒有了曲折的小路,卻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開闊的場地,就像是在北齊山的山腰橫砍了一刀才形成的,這裏沒有了高大的樹木,也沒有了鮮豔的花朵,那巨大的場地跟前麵走過的狹窄的小路比仿佛是另一片天地。

“譚歌哥,我們是到了百藥居了麽?”聶暢兒小聲的問著站在身旁的譚歌。

譚歌四處看了看,沒發現碑銘和人煙居住的跡象,他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聶伯伯給的地圖上也沒有明確的提示,隻是說順著那條小路一直走就行了。”譚歌指著剛才走過的那條小路說道。

“那我們到處走走吧,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路。”聶暢兒提議道。

譚歌點點頭,兩人開始順著剛才來的小路推算著前方的路跡向前走去,這片場地裏全是一些奇怪的雜草,草苗約半人多高,若是人躺在裏麵肯定是一個掩蓋行跡的好辦法。

一陣風吹了過來,那些草苗在風的作用下微微點頭身子往前傾斜,草根卻緊緊的抓住大地,草苗在前後的推來推去就像是海麵迎風起浪一般,頗為好看。

走到一半,聶暢兒突然用手掩住檀嘴,滿臉的驚恐看著前方,譚歌發現她的不對勁,連忙問道:“怎麽了暢兒?”

“前麵……前麵有一個人躺在那裏。”譚歌疑惑的目光順著她手指著的地方看去,那是一片茂密的草苗,仔細看會發現那裏的草苗被壓倒了一片,一雙腳露在外麵一動不動。

“他是不是死了?”聶暢兒小心的問著譚歌。

“不知道,咱們還是繞著走吧。”譚歌搖搖頭,拉著聶暢兒從另一個方向繞去。

“唳!”突然,從天空傳來一聲刺耳的鳥叫。

兩人同時抬頭看著,一隻腐鷹從天上俯衝而來,兩隻利爪鐵鉤鉤的向那躺在地上的人抓去。

“它是不是要吃那個人……”聶暢兒驚恐的說著,譚歌蹲下身體,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立馬向腐鷹扔去,那腐鷹受到驚嚇躲過石塊又重新飛走了。

“呼,看來那個人已經死了,要不然也不會引起腐鷹的注意力,咱們把他埋了吧,暴屍野外難免還會引起那些腐鷹的注意。”譚歌看著聶暢兒說道。

譚歌看了一眼聶暢兒,心中卻想著自己所在的村子,如果沒有暢兒把村民們的屍骨埋了,他們應該也會成為腐鷹的裹腹之物變得屍骨無存了吧。

聶暢兒點點頭,臉上還掛著怯怯的表情,緊緊的跟在譚歌的身旁,上次給譚歌村裏的人收斂屍體也是鏢局裏的人做的,她可不敢去跟人的屍體打交道。

當快要走近那具屍體的時候,突然那具屍體猛地蹦了起來,“鬼啊!”聶暢兒尖叫了一聲,小臉上也嚇得沒了血色,譚歌趕緊退後幾步拉著聶暢兒轉身就想跑,但突然眼睛一花,一個白影從身邊掠過,身上一緊,再低頭看時自己和暢兒身上已經被繩子捆住了。

“還想跑,你們這兩個小娃娃!嚇跑了老頭子的赤木鷹你們就說怎麽賠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譚歌定睛一看,才發現剛才那具“屍體”正站在前方抱著手不滿的看著他們二人,隻見那具“屍體”是個眉須都已斑白的老人,滿頭的銀發也因為太久沒有打理而淩亂的披散著,臉上的皺紋預示著這位老人已經年紀不小了。

譚歌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搞錯了,但是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怎麽能叫人不多想,而且當時腐鷹已經衝了下來,被腐鷹的兩隻鐵爪抓一下就算不死也難過。

譚歌平定了下心理,開口道:“抱歉這位前輩,剛才晚輩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貿然出手,實在是考慮不周。”

“哼,誰讓你這個毛頭小子出來打岔了?真是多管閑事!”老人不滿的說道。

聶暢兒聽到老人罵譚歌,當下心中一陣火氣:“你這老頭講不講道理,要不是我譚歌哥你早就被腐鷹抓走了,看看你這把老骨頭險些被抓斷咯,還在這裏逞威風,你趕快放了我們!”

“暢兒!”譚歌小聲的喊了聲聶暢兒,向她使著眼色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這個老人剛才在不知不覺中把他們來個用繩子捆起來,這份實力實在是異常驚人,更為詫異的是譚歌在他的身上絲毫感覺不到真氣的流轉,眼前的這個老人實力估計已經超越了玄武境。

聶暢兒的父親聶震也不過是玄武境的修為,眼前的這個老人比聶震還要厲害?譚歌一時間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隻好喊住聶暢兒示意她不要亂語激怒他,一個不小心這個老人隨手都能抹殺自己和暢兒。

老人顯然被聶暢兒的話激的不輕,隻見他抓耳撓腮,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聶暢兒,“你這小女娃知道什麽,我會被那隻小鳥抓走?我在這兒躺了三天三夜終於讓那隻赤木鷹放鬆了警惕,隻要它一靠近我,我就能把它抓住,那赤木鷹的肉冠可是最好的解毒藥引,這下子倒好全被你小子給攪和了,小女娃你自己說這件事怪不怪他?”

老人也是氣糊塗了,想著自己辛辛苦苦躺在地上演了三天的死屍,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結果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毛頭小子把赤木鷹嚇跑了,那赤木鷹本來就是極為謹慎和罕見的妖獸,這下被嚇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尋到一隻。

譚歌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剛才闖了多大的禍端,當下連忙彎腰鞠躬以示心中的歉意,老人並不領情,轉過頭又是一聲冷哼。

聶暢兒大眼睛眯了一下,眼睛微轉,俏皮的說道:“要我說這事還得怪你這個老頭,你自己沒本事抓不到那什麽鷹就把氣全撒在我譚歌哥身上。”

老人一聽這話火了,臉上的皺紋全部集中在一塊看上去十分的滑稽,他跳到聶暢兒的身邊,:“誰說我沒有本事的,隻要那赤木鷹靠近我十丈之內,老頭子一掌就能把它劈死。”

譚歌聽到老人的話心中頓時一驚,十丈之內一掌劈死赤木鷹,這得多雄厚的真氣!一般來說真氣外放隻有在靈武境的武者才能做到,而靈武三重境的高手也不過是在三丈之內釋放真氣有效,眼前的這個老者居然揚言可以在十丈之內外放真氣,那他的實力至少在靈武三重境以上。

“說大話誰都會,我還能一百丈之內打死那隻鷹呢!”聶暢兒說道。

譚歌聽到聶暢兒的話心中一陣苦笑,暢兒你這才是說大話啊,你要是能百丈之內外放真氣咱們又怎麽可能落得這步田地,害怕聶暢兒再說什麽話激怒老者,譚歌連忙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再說了,聶暢兒看著譚歌嘴角微微上揚,給了譚歌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哈哈哈,小女娃你這才是吹大氣,老頭子不想和你計較。”老人家很有高手風範的轉過頭不想理這個小丫頭。

“老頭你很厲害麽?”

“那當然!”

“那你證明給我看看。”

“怎麽證明?”

“除非你去捉一隻赤木鷹給我看看,要不然你就是自己沒本事抓鷹,所以才對我譚歌哥身上撒氣!”

“好!那我就去……嗯?小丫頭片子想用激將法激我,我才不上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