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大理寺

“怪就怪你們把蠻族派來的奸細當成了大師兄,說出去難道不覺得羞恥嗎?身為學院學子竟然連個蠻子都打不過!”

一名內院學子拍著倒地不起的那名外院學子的臉趾高氣揚地說道,清竹苑內無數外院學子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前來和這些人拚命,隻是看了一眼為首的謝高秋便深深地感到了一種無力。

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大師兄那樣可以越階而戰,念法境與靈脈境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更不用說在場中人開辟出靈脈的都沒有幾個,就算打起來也不是對手,到時候反倒會把事情鬧大連累整個外院受罰。

“等大師兄回來了你們就死定了!”

聽到這名外院學子的話謝高秋的臉色陰沉下來,想起了在叩學殿外自己被江煙雨用弓箭指著落荒而逃的恥辱感,冷聲道:“把他的雙腿打廢,十天半個月不能下床就行。”

“好!”

答應下來的不是這名內院學子而是一道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謝高秋如臨大敵下意識地就要祭出法寶,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力朝著自己雙腿壓下,隻聽見兩道“哢嚓”聲整個人便跪倒在地,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覺。

突如其來的變化震懾到了所有人,數十名內院學子反應過來瞳孔一縮背後生出一道冷汗,他們明明是趁著對方去了山頂才來到外院堵人,怎麽會那麽巧就碰到了正主?

更讓眾人心中劇震的是江煙雨竟然瞬間便將謝高秋的腿骨打斷,這還是靈脈境神通者嗎,怕是一般的念法境也不會如此強悍吧!

“大師兄!”

眾多外院學子高聲大喊麵露狂喜之色,心中暗道不愧是混世魔王,一出手就是狠辣無比,直接把這個混蛋雙腿廢了,剛剛這家夥還堵在清竹苑外不讓他們出去,此刻卻跪在眾人眼前,怕是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如此狼狽吧!

“姓江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高秋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看著江煙雨,眼中怨毒之色幾乎化為實質,他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家夥撕成碎片,長這麽大連親爹也沒有如此打過自己,這事情大了!

江煙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道:“我沒有生過你這個不肖子,別胡亂認親!”

“噗……”

謝高秋被打斷雙腿都沒有吐血,此刻硬是被氣地一口逆血直衝天靈,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赫然是暈了過去,見此一幕不少外院學子麵露擔憂之色。

謝高秋好歹也是內院學子,而且他的父親謝宏是大理寺卿,大理寺是什麽地方每個人都很清楚,就算是個鐵人抬進去出來後也能被磨掉一層皮。

眼下大師兄把謝宏的獨子打成這樣怕是會被怨恨上,對方隨便安個借口就能把他抓到大理寺去,不少人忽地感到背後一涼,覺得今天這件事情好像是有人刻意而為。

“大師兄……”

一名外院學子走上前把謝高秋的背景說了出來,江煙雨一言不發似是陷入了沉思,命人把謝高秋澆醒,這才意有所指地問道:“是誰讓你來清竹苑堵門的?”

“現在知道怕了吧……”

話音剛落江煙雨便一腳將謝高秋踩進了地板裏,用手扣一時半會都扣不出來,臉色和善地對著其餘內院學子道:“你們知道是誰讓他來堵我外院的門嗎?”

“不知不知……”

看出來這些人並沒有說謊江煙雨有些興趣泛泛,拖進園子內讓眾人毒打一頓便又丟出來任其離開,將謝高秋從地板裏摳出來,認真道:“想好該怎麽回答了嗎?”

“我爹會把你抓進大理寺的……”

江煙雨將謝高秋打暈之後一路拖著朝著內院走去,不少膽大的外院學子跟在身後,不一會便來到了內院所在之處,這裏比起清竹苑大不了多少卻很是雅靜,不似外院那樣鬧騰,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整個外院單挑一個人。

“路上撿了個大活人,是你們內院的嗎,下次別隨便放出來了,一不小心踩死了就是罪過了。”

當著眾多目瞪口呆的內院學子的麵江煙雨將謝高秋一腳踹了出去,在走廊上滑出十餘丈遠這才停下來,不偏不倚落在了水溝裏,“噗通”一聲沉了下去。

“快把謝師兄救上來!”

有人眼疾手快走上前將謝高秋從水溝裏救了上來,一名念法境內院學子臉色不善地看著江煙雨道:“不管你和謝師弟之間有何恩怨,但膽敢羞辱我內院學子便是不該,聽說你剛剛開辟靈脈實力又進一步,不知能否請教一番?”

江煙雨卻是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我待會就要坐大牢了,怕是沒有機會和師兄切磋了,下次吧。”

“嗯?”

這名內院學子明顯一愣,想不明白對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好端端地為何要坐牢,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剛剛醒過來的謝高秋,眼中閃過明悟之色,同情道:“那你的確是要坐牢了,等你從大理寺出來後還能動彈的話我再來找你切磋。”

江煙雨點了點頭朝著外院走去,回到院子不等李英俊開口便將納物袋以及墨雲戒放到對方手中叮囑道:“學院待著著實是有些悶,我去大理寺走一趟換換心情。”

“啊?”

李英俊嚇了一跳,大當家的這是中了哪門子邪竟然想去大理寺那種地方,誰不知道那個地方進去和出來之後幾乎是兩個人,難不成這是獨門的修煉之法,傳說中的脫胎換骨?

在他愣神的片刻江煙雨已然朝著山下走去,遠遠看到一名身著官服的男子,在其身後還有百名神通者,個個眼神陰狠不似好人,一言不發地走到了禦龍山山腳下。

“你是謝宏吧?”

為首的男子看了他一眼暗道古怪,難不成這小子知道自己是要來抓他的,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沒有底,覺得這件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不錯,正是本卿,有人稱你是蠻族派入學院的奸細,甚至還把你的罪行上報給了大理寺,所以本官才會來擒你。”

“那還愣著幹嘛,走吧。”

江煙雨徑直朝著山下走去,身後跟著百名大理寺的獄卒,看起來反倒更像是大理寺卿,謝宏略作沉吟還是沒有多餘的舉動。

他是聽那個人的吩咐才趕來學院的,但自己並不是沒有腦子,已經看出來了一些端倪,要是他做地過分了反而沒有緩和的餘地。

半個時辰後眾人駐足在一座陰森寒冷的大門前,這裏便是坐落在皇城最北邊的大理寺,平常根本沒有人敢靠近這裏,以至於清冷至極,久而久之就連看守大理寺的護衛也都是一副棺材臉。

到了自己的地盤謝宏明顯底氣多了幾分,瞥了一眼江煙雨,問道:“你可知自己犯了我大雲皇朝的哪條律令才會被帶到這裏來?”

“不知。”

江煙雨實話實話,目光卻是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大理寺內的一角一落,發現長長的走廊兩側也沒有多少燈火,越往裏走感受到的陰森便越重一分,一般人被帶到這裏來的確容易會被嚇破膽子。

“有人稱你是蠻族派來的奸細,無論是不是真的,都不應該是大理寺出頭,學院自有處置之法,之所以你被帶到了這裏是因為有人想讓你進來。”

江煙雨眼睛眨了眨,暗道和謝高秋比起來謝宏簡直就是一個人精,顯然他是按吩咐辦事卻又拿捏不準自己為何至始至終如此淡定,所以才稍稍透露一些口風,這樣無論是哪一方都不得罪,能做到三品大官的人果然不一般。

“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謝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要是直接把指使自己的人供了出來他也就得罪了那個人,眼下便剛剛好,誰也都討好又誰都不得罪,不一會便將江煙雨帶到了一座柵欄裏。

這裏關押的都是一些身份不低的犯人,尚未審查出實情來都得按照官職供著,隻有水落石出或者屈打成招定了案後才會送往刑部大牢亦或關押在大理寺的獄牢中等候發落。

江煙雨進來這裏頓時吸引了好幾人的注意,這些人雖然穿著囚服帶著刑具卻依舊有一番氣勢,顯然常年位居高位,即使犯了事在這裏也是吃好喝好,隻要咬死不承認就能過地異常舒服。

“小友,看著好生麵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一名老者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忽地驚聲道:“你不是前不久剛剛進入學院的學子嗎,我那時候還沒進來這個地方,站在太子殿下左邊的台階上!”

江煙雨訝然,暗道在這裏也能見到認識的人,卻看到另外幾人也都用一種不解的目光望著自己,輕咳道:“你們該不會也是那時候在禦龍殿站在台階上的大官吧?”

“嗬嗬,正是正是。”

幾人齊齊笑了起來,頗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互相聊起江煙雨才知道這幾人竟然是四品以上的官員,隻不過都莫名其妙地進了大理寺,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個大人物。

“江學子,你慘了,要知道敵國奸細的罪名可是隻比叛國輕一分而已,我們幾個倒是頂多被革去官職告老還鄉,你卻是要掉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