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膽大包天
直到被考官拖下山何有良的臉色都是一片慘白，隻不過並沒有人同情，就連慕容凡都是眼神略帶鄙夷地看了一眼，他隻是覺得這個家夥有點白癡而已，就算想要報複也不至於當著雲陽學院的麵說出來。
這下好了非但成了嘩眾取寵的小醜，還被魁梧大漢三年之內不允許參加大考，雖說自己不知道這名將軍的身份但對方完全有權做出這個資格，若是烏塵郡郡守何尹知道這個消息怕是會氣地吐血。
“好了，你們可以繼續上山了。”
魁梧大漢擺了擺手將簿冊丟出，落至半空中便被一根細長的魚線釣了上去，繼而揮了揮手山洞另一側顯現出一道門戶，眾人立即穿行過去駐足在一座山峰上。
飛泉流瀑、鳥語花香、珍禽走獸，看起來像是一片世外桃源，完全沒有皇城中的喧囂，不遠處坐落著一座氣派無比的大殿，高達百丈，殿前是一片寬敞的空地，足以容納數千人，一條和天階相似的石階向下延伸而去，顯然這裏應該就是雲陽學院所在。
“這一關的考官去哪了？”
有人小聲嘀咕，他們站在這裏半個時辰多了都不見有人來，難不成是魁梧大漢搞錯了，這裏並不是第三關的考驗之地，念及於此不少人在四周閑逛起來，有人甚至朝著那座大殿走去，隻是沒走幾步就被無形的力量擋住，不得已退回來。
“這一關考驗學問，雲陽學院畢竟是天下正宗，若是門下走出的學子愚昧無知豈非丟人現眼，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默不作聲或隨意敷衍者統統下山做鐵匠去！”
一道響雷似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江煙雨詢問望去看到了一名白發老者坐在山崖邊，手裏拄著一根釣魚竿，在其身旁還有一本簿冊，顯然對方便是第三關的考官。
不等所有人回過神來白發老者便頭也不回地問道：“有沒有誰能告訴老夫大雲皇朝是如何成為一州之主的？”
“前輩我知道！”
在山腳下大顯身手的矮胖少年嚷嚷著走上前一步，竟不知不覺間踏了出去，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距離白發老者隻有一丈之遠，心中劇震的同時微微躬身這才開口道：“數千年前的雲州一片混亂，各大宗門作威作福肆無忌憚地命令凡人搜刮天材地寶。
當時還是一個小國的雲國數十萬百姓終日生活在壓迫之下，雲國太子也就是開辟出大雲皇朝的聖皇遊曆回來之後順承王位勵精圖治，采納國師‘合縱連橫’之策聯手周邊幾個小國向各大宗門發起反擊，耗費數十年心血付出巨大代價鏟除‘白鳳宗’在內的幾個宗門。
之後遭受各大宗門瘋狂報複，一夜之間國破家亡逃向十萬大山，十年之後強勢歸來，殺地各大宗門無不膽戰心驚，不僅歸還了雲國曾經的國土甚至主動幫助聖皇吞並周邊小國建立大雲國。
在此之間各大宗門多次刺殺聖皇探其修為，忍無可忍之下大雲國揮兵攻宗連滅數宗，追敵千裏，一時之間無人敢與之爭鋒，閉關二十年後聖皇修為已然深不可測，也不想再妄動殺機，開辟大雲皇朝以人皇之名向各大宗門發布招降令。
自此大雲皇朝便成了雲州之主，各大宗門也隻是朝廷的子民而已，隻不過因為千年前的一次動亂不少宗門紛紛叛變，在此之中冰劍門始終和皇室共進退所以平定動亂之後便成了如今的護國宗門，和皇室一同掌管雲州。”
雖然這是家喻戶曉的事情但從矮胖少年嘴中說出來仍舊讓人感覺到熱血沸騰，他們如今站立的土地是大雲皇朝聖皇用鮮血開辟出來的疆土，身為後人理當感懷先輩，所以才想考入雲陽學院學地一身好本領將來入朝為官。
“不錯，你小子叫什麽？”
“晚輩李英俊。”
白發老者點了點頭手中魚竿忽地落在李英俊的背上將其釣了起來，輕輕一甩便丟到了大殿前的那片石台上，淡聲道：“第一個合格的已經出現了，接下來還有九個人能進入雲陽學院，把握好機會吧。”
眾人頓時將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李英俊，沒想到隻是回答了這個一個簡單的問題就能過關，早知如此他們剛才說什麽也要第一個衝上前去，反觀後者卻是一臉的笑意，拍拍身子就大步朝著大殿走去，儼然是準備進入外院了。
“凡人皆有生老病死，而我輩卻可追求大道超脫之上，這是否可以說明神通者並非凡人？”
白發老者的聲音並不大卻依舊能傳到每個人的手中，一名世家子弟連想都沒有想便向前踏出一步高聲道：“神通者自然不是凡人……”
話音未落一根魚竿便將他釣了起來朝著山下甩去，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聲眾人不寒而栗，這老家夥下手也太狠了一點吧，從這裏到山腳下至少也有數百丈高，把一個人丟下去豈不是摔成殘廢？
“動動腦子再想好該怎麽回答我的問題，都到了這裏若是再被趕下山想必你們也不會甘心吧？”
白發老者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少人暗自攥緊了拳頭思索起來該如何對答，好一會才有一名嬌豔女子走上前躬身道：“我認為神通者和凡人有一定的差別，畢竟一旦踏入修煉就意味著能有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不僅如此一旦修煉到足夠高的境界一念之間便可以決定無數凡人的生死，而凡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神通者造成威脅，除非他們也有機會成為其中之一。”
說完嬌豔女子便有些忐忑地看著白發老者，甚至做好了被丟下山的準備，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回答並不完美，頂多算是中規中矩，怕是沒有機會進入雲陽學院。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白發老者並沒有把手中那根魚竿甩過來隻是淡淡地說道：“一名凡人或許做不了什麽，但十人百萬人甚至千萬人便是一股恐怖的力量，足以將強大的神通者活活撕碎，你的回答雖然也有道理但太過平庸，下山去吧。”
“是，前輩。”
嬌豔女子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轉身走下山去，至少她比起第一個被直接甩下去的那個家夥好多了，有了這一次失敗的教訓來年的大考自己有信心奪得一個進入雲陽學院的名額。
兩個人接連失敗徹底打消了眾人心中的僥幸，看樣子這老家夥並不像剛才那樣不靠譜，還是有幾分得道高人做派的，互視一眼慕容凡大步走了出來，不失禮數地躬了躬身子這才輕聲道：“晚輩認為世上本無凡人、神通者之分，甚至也不該將人劃分為三六九等，一切都是無聊之人所行之事。”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為之色變，這家夥真是膽大包天啊，無論是“凡人”還是“神通者”皆都是先祖所言他們這些後人口口相傳而已，沒想到慕容凡竟然直接把先祖說成了無聊之人，至於將人分為三六九等便和宗門中的弟子級別有關。
大部分宗門都將弟子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三種類別，也有些底蘊比較深厚的宗門多出記名弟子、親傳弟子兩種類別，數千年前的王國皆由各大宗門把持，自然也將這種級別劃分灌輸到了當權者的思想裏，這樣更加便於他們壓迫。
即便到了現在這種高低貴賤的想法仍舊深入人心難以更改，慕容凡身為冰劍門內門大弟子毫無疑問也被劃分了級別，此刻他卻是抨擊起這種潛規則一般的製度，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在欺師滅祖，一些人已經冷眼旁觀準備看他被轟下山了。
“嗬嗬……”
白發老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即便眾人看不到他的模樣卻也聽地出來對方並沒有動怒反而十分欣賞這個回答，一個個頓時傻了眼，雲陽學院不是天下正宗宣揚禮法的嗎，怎麽會對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置之不理？
“小子，你很有膽子，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隻不過雖說這是古人遺留下來的陋習但也實屬治世之道，不然若是人無分別豈不全都亂了套，誰都不能奈何的了誰，人人都可隨心所欲，怕是真到了那一天人族也離覆滅不遠了。”
山峰上的眾人一個個抬頭仰望天空亦或俯視大地假裝沒聽到這句話，看樣子不僅僅慕容凡是個瘋子，這老家夥瘋地更嚴重，人族在他嘴裏都快覆滅了，想不到偌大的雲陽學院竟然會有這麽一位離經叛道的前輩，果然非比尋常！
也有人猜出來了白發老者的身份，再想起對方年輕時候的所作所為頓時明白過來慕容凡為什麽要這麽回答了，簡直就是投其所好。
“你合格了。”
慕容凡躬身道謝，離去時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地朝著人群中一道身影掃去，後者低著頭似乎在沉吟些什麽卻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像是在苦苦思索該如何避免被淘汰。
“這次大考的第一是我慕容凡，不管你合不合格都隻有死路一條了！”
慕容凡收回目光心中默念大步朝著大殿走去，起初他隻是為了意氣之爭才臨時起意進入雲陽學院，此刻自己卻是被這地方吸引住了，就算比不上靈玨山也差不了多少，或許也不失為一次機會。
隻要他在雲陽學院出人頭地闖出一番名聲，在玉軒閣所受的屈辱便會徹底被人遺忘，不管是入朝為官光宗耀祖還是回到冰劍門都能得到重視，晉級真傳弟子更是指日可待，這樣一想慕容凡的臉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