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識破

第二天,劉子洵正在自己的西宮遊樂廠裏看戲,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太監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湊到劉子洵的耳旁,說道,“皇上,丞相來了。”

李宇文好端端的跑來這裏做什麽?

劉子洵撓了撓頭,還沒來得及猜出什麽來,李宇文已經走了進來。

李宇文下跪給劉子洵行禮。

劉子洵打趣地問道,“丞相日理萬機,怎麽突然有空來的朕的西宮遊樂園?”

李宇文仿佛被氣壞了,其情緒激動地說道,“皇上,錦衣衛擾亂朝綱,肆意抓人,還請皇上裁撤錦衣衛,以安眾臣之心。”

劉子洵玩味地瞟了李宇文一眼,問道,“怎麽?皇後的錦衣衛又抓了誰?”

提到白漫傾,李宇文臉色更加鐵青了,其說道,“錦衣衛無憑無據,大肆緝拿關押皇宮禦前侍衛官員。”

“嗬嗬?丞相,什麽叫無憑無據?”

這時,白漫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到白漫傾來了,劉子洵站起來,說道,“皇後怎麽也來了?朕這西宮遊樂廠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平日裏都隻有朕自己在這裏看戲。”

白漫傾走上前來,說道,“皇上,臣妾擔心有奸臣蠱惑皇上,特意來與丞相對質,免得丞相在皇上麵對搬弄是非。”

李宇文冷哼一聲,說道,“皇後,老臣句句在理,可不是搬弄是非。”

“怎麽?丞相這是想要為反賊開脫?”白漫傾雙眸微微一眯,說道,“丞相真是膽大包天。”

李宇文冷著臉,應道,“禦前侍衛都是效忠皇上的忠君之仆,怎是反賊?皇後無憑無據,無故關押,難道不是皇後在胡作非為嗎?”

劉子洵一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整個皇宮都沒有一個忠君之仆,虧李宇文竟然說得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白漫傾寸步不讓,說道,“皇上寢宮遭到賊人襲擊,皇上命懸一線,禦前侍衛追查了這麽久,了無音訊,沒有任何進展,既然你禦前侍衛查不出反賊來,那便由錦衣衛來查,禦前侍衛無法為皇上分憂,便由錦衣衛來替皇上分憂,丞相你若再加以阻撓,別怪本宮的錦衣衛對丞相不客氣了。”

李宇文被氣得胡子都快炸了,這錦衣衛實在煩人,隻要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就可以肆意緝拿關押,皇權特許,這讓他極為忌憚。

李宇文據理力爭,說道,“錦衣衛查反賊,老臣可沒有阻撓,但錦衣衛無故關押禦前侍衛的人,老臣怎能任由錦衣衛擾亂朝綱。”

白漫傾語氣愈發嚴厲,說道,“皇宮禦前侍衛一直把控在你李家手裏,皇上寢宮遭到賊人襲擊,你李家本就難推其責,現在倒好,不但不反省思過,還在這裏大進讒言。”

“若無禦前侍衛為賊人充當內線,賊人如何潛進皇宮?若無禦前侍衛協助反賊,反賊刺王殺駕後,又怎能憑空消失,全身而退?這一條條嫌疑,在丞相那裏叫做無故關押?”

“依本宮所看,是丞相怕被本宮查出什麽來吧?”

白漫傾的死亡靈魂三問,瞬間把李宇文問得啞口無言。

李宇文沉凝片刻,最後卻是一甩衣袖。

白漫傾得意地說道,“怪不得禦前侍衛直到今日都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如此重大的嫌疑,李天賜竟然視而不見,我看丞相,你這兒子,不配擔任禦前侍衛統領。”

李宇文眼角顫了一顫,說道,“皇後莫要把話說得這麽滿,說不定錦衣衛最後也是瞎折騰,什麽也查不出來。”

一直在一旁觀望兩人爭吵的劉子洵眼見兩人都趨於平靜了,其輕咳一聲,說道,“朕不想攪入朝廷的糾紛當中,朕隻想在這個西宮遊樂廠當中平穩度日,這個事誰是誰非,皇後和丞相自行商討吧,這個事朕做不了主。”

李宇文知道,白漫傾在這裏,他說什麽都沒用,什麽都爭取不了。

李宇文隻能作罷,一甩衣袖,不甘地告退。

等李宇文走了以後,白漫傾瞄了劉子洵一眼,說道,“皇上好一個置身事外,皇上是忘了昨晚說的話了嗎?”

劉子洵尷尬地嘿嘿一笑,說道,“要是被李宇文知道這個事是朕挑的頭,李宇文饒不了朕。”

白漫傾埋怨地白了劉子洵一眼,說道,“臣妾發現,皇上近些時日的心機很深,並不像表麵那般,不問朝政,不理世事。”

劉子洵一愣,眉頭微微一擰,自己的計劃被白漫傾猜出來了?自己的行動被白漫傾發現了?

白漫傾看劉子洵頓了頓,玩味地笑了笑,說道,“看來臣妾猜對了。”

劉子洵心頭一涼,白漫傾發現他的目的了,這也將意味著這些時日以來的努力,極其有可能要功虧一簣。

“自古帝王多薄情。”白漫傾歎了歎氣,繼續說道,“臣妾還以為,皇上會跟臣妾坦誠相待,但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皇上隻不過是利用臣妾罷了。”

“昨晚皇上跟臣妾說的話,每字每句都是在慫恿臣妾出手吧?”

霎時,劉子洵心如死灰,如同被脫光衣服,心虛而又絕望。

白漫傾走到劉子洵身旁,問道,“皇上怎麽不說話?難道皇上與臣妾除了謊言,就沒有一句真話可講了嗎?”

劉子洵一咬牙,富貴險中求,打死不能承認。

劉子洵艱難地抬起頭來,直視著白漫傾,緩緩說道,“漫傾,朕怕了,你知道在獵場,朕經曆過什麽嗎?”

劉子洵的身體慢慢地顫抖起來,眼眶瞬間紅腫。

劉子洵情緒激動地喊道,“在獵場行宮,李宇文這個殺千刀的狗賊,用劍抵在朕的脖子上,逼朕給他下跪。”

“劍身很冰涼,冒著寒氣,朕那時候感覺自己死定了。”劉子洵說著說著,竟然用手背來抹眼眶裏溢出的淚水。

“從獵場行宮回來,朕沒有一夜能睡得安穩,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朕就會夢到在獵場行宮的一幕,朕被嚇得從夢中醒來。”

“漫傾,朕窩囊,朕真的怕了,李宇文一日不除,皇宮禦前侍衛一日把控在李宇文的手裏,朕永無寧日,真的。”

“漫傾,對不起,除了靠你,朕已經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