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帝旨意

第二日,朝會大殿上,火藥味十足。

諸多王公大臣已在大殿上列隊,但皇後白漫傾與內閣首輔李宇文兩人的身影遲遲未現。

偌大的大殿沒人交談,靜謐無聲。

沒過多久,皇後來了,落座於鳳椅之上。

白漫傾誌得意滿,一夜之間,她連除李家三員大將,這些時日以來滿腔的怒氣終於得以宣泄,不但扳回一局,更讓白家重振雄風。

白漫傾環視四周,眼見李宇文還沒來,剛要開口,李宇文終於出現了。

李宇文從門口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白漫傾不屑地說道,“首輔大人,若是身體抱恙,便回家去休息著吧,這朝會有你沒你,無多大區別。”

李宇文輕哼一聲,說道,“皇後一夜未睡,不好好服侍皇上,跑去詔獄裏去,真是令人不解。”

白漫傾今日心情大好,沒有計較李宇文的話語,其轉頭看向錦衣衛指揮使,說道,“唐指揮使,把你們昨日的調查向諸位王公大臣說說吧。”

錦衣衛指揮使唐劍純上前一步,轉身看向眾人,說道,“昨日,北鎮撫司共抓獲誹君謗主,欺君罔上,逆賊八人,這八人分別為吏部陳主事,吏部朱主事,禮部寧副使三位大人子女,按照大齊律法,夷三族,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具在。”

李宇文眼皮顫了顫,惡狠狠地說道,“你們錦衣衛未經三司會審,有什麽權力給朝廷大臣定罪?”

白漫傾從鳳椅上站起來,說道,“錦衣衛隻對皇上負責,這幾個反賊犯的是謀逆造反的大罪,並非普通案件,不必經過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會審,有權直接定罪,皇權特許,怎麽?首輔大人要為逆賊求情?”

李宇文氣得哆嗦,說道,“誹君謗主,以下犯上的逆賊,罪該萬死,本官無異議,但吏部陳主事,朱主事,禮部寧副使均未參與其中,他們又是國之大臣,理應從輕發落。”

“錦衣衛不過是按照大齊律法辦事罷了,夷三族乃律法明文。”白漫傾坐回鳳椅上,淡然說道,“倒是首輔大人,今日為逆臣說話,偏袒逆臣,恐怕用心險惡。”

“皇後少給老臣扣帽子。”李宇文絲毫沒有退縮,雙眸一瞪,說道,“老臣這裏有皇上的旨意。”

言罷,李宇文從袖管裏掏出一份聖旨來,而後高舉聖旨。

白漫傾見狀不由皺眉,這個時候怎麽突然跳出一份聖旨來了。

李宇文緊咬牙關,今日朝會之前,他曾親自去禦書房麵見皇帝,得到了這份聖旨。

李宇文輕吒一聲,喝道,“禦前侍衛何在?”

隻見李宇文語音未落,李天賜帶著一群禦前侍衛從大殿門口湧進大殿之內,齊刷刷地站在李宇文的身後。

李宇文鏗鏘有力地說道,“今日朝堂之上,若是有人膽敢抗旨不尊,立即拿下。”

噔!

禦前侍衛明目張膽地拔出手中的刀劍。

白漫傾眼角不由一顫,粉眸凝重,不知李宇文到底意欲何為,她不由擔心起來。

李宇文攤開聖旨,宣讀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河清海晏,政通人和,逆賊已然伏誅,民康安泰,勿要徒增殺戮,逆賊三族,貶至嶺南,戴罪立功,著內閣擬定,趙益,劉萬格升任吏部主事,孫浩傑升任禮部副使,不得有誤。”

宣讀完聖旨以後,李宇文環視四周,沒辦法,陳家朱家寧家都是跟隨他的老臣了,這種緊要關頭,他必須出手營救,否則跟隨他的人會認為他的能力不足。

但陳家朱家寧家犯的都是欺君罔上的大罪,除了搬出劉子洵,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名正言順保住陳家朱家寧家。

白漫傾陷入沉思,趙益,劉萬格還有孫浩傑都是他白家一派的人馬,這份聖旨可算是雙方一人給一顆糖,沒有虧待哪一方,偏袒哪一方。

白漫傾環視四周,這大殿裏站滿禦前侍衛,當前情況下,她就算想抗旨恐怕也做不到。

白漫傾隻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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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結束以後,白漫傾出了大殿,正走在禦花園裏,說真的,她有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從實際情況上來看,現在的皇帝劉子洵什麽權力都沒有,連朝會都不能去參加了,整天屈居後宮,什麽事務都不過問,依舊調不動一兵一卒,但偏偏卻出現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在白家與李家的鬥爭之中,劉子洵越來越重要。

然而白漫傾還沒想出個頭緒來,劉子洵卻出現了。

劉子洵走向白漫傾,但白漫傾並沒有給劉子洵好臉色。

劉子洵也不氣餒,他低聲說道,“朕又惹惱皇後了。”

白漫傾沒有理會劉子洵,隻當成是沒看到劉子洵,徑直走開。

劉子洵尷尬地撓了撓頭,又加快步伐,走了上前,走到白漫傾的身旁,像個無賴一般說道,“皇後若是不原諒朕,朕就一直跟著皇後。”

白漫傾瞟了劉子洵一眼,依舊沒有理會劉子洵。

劉子洵也不氣餒,像個跟屁蟲一般,跟在白漫傾的身後。

白漫傾一路回到自己的宮中,劉子洵也恬不知恥地跟進屋內。

白漫傾哪怕再權傾朝野,她也都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有時候還是會使一些小脾氣。

進屋後,劉子洵索性把門一關,然後走到白漫傾的身旁,唉聲歎氣地說道,“朕知道皇後為什麽動氣,是朕不對,朕未曾與皇後商議,擅自給了李宇文聖旨。”

白漫傾一言不發地坐在凳子上,劉子洵自己搬來一張凳子,坐到白漫傾的身旁,說道,“其實朕也不想摻和你們的事,但朕想著呀,貶至嶺南和抄家處斬這兩個處罰對於你來說是一樣的,何必一定要魚死網破呢?這樣一來,你這一派的人還能借機上位,不是更好嗎?”

白漫傾終於正眼看向劉子洵,說道,“皇上和臣妾是夫妻,卻在背地裏與臣妾的敵人勾手指頭,臣妾心寒。”

劉子洵伸手,把手搭在白漫傾的肩膀上,一邊給白漫傾按摩一邊說道,“怎麽會?朕巴不得李宇文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