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 都是我害死了他

0123 都是我害死了他。

額角不斷傳來的一波一波的疼痛,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依稀看到裴希文焦急的臉在自己的麵前放大,難道自己又在做夢?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角,頓時疼的“噝”的一聲。

“小意,你有沒有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地方疼?”如果說剛剛的裴希文隻是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那麽現在更湊近自己的裴希文已經是個清清楚楚的,麵目清晰無比的臉,那張夢裏百轉千回的臉,可是此刻卻憔悴無比,眼神裏是我從沒見過的傷痛。

裴希文見我不說話,身體朝我傾了過來,摸了摸我的臉,焦急的問:“你說話啊,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一邊說,一邊又打量了一下我的全身。

我的手愣愣的撫上了就在麵前自己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阿文,我又在做夢是嗎?嗬嗬,真好,隻有在夢裏,你還是以前的阿文,我的阿文。”

剛剛還一臉焦急的裴希文,看著自己時滿眼的憐惜與不忍,可是,頃刻間卻低下了頭,不看自己。

我心裏覺得奇怪極了,狐疑的問:“怎麽了?”

裴希文抬頭,眼裏的歉疚與不忍的眼神讓我覺得更奇怪,心裏的疑惑更加深,我轉頭看了看四周,自己的左手打著吊針,身上穿著病服,原來是在醫院。醫院?我怎麽會在醫院?怎麽會在醫院呢?

我使勁兒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結結實實的疼痛感傳來,原來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之前發生了什麽呢?突然,一個畫麵竄進了腦袋:轎車瘋狂的向自己衝過來,腦袋一片空白的自己突然被人猛地從後麵退了一把,頃刻間,事物顛倒了位置,伴隨著尖叫聲,男子重重的倒地,殷紅殷紅的大片大片的血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啊……”我捂住自己的嘴尖叫出聲,全身開始不停的顫抖。

麵前的裴希文嚇了一跳,急忙問我:“怎麽了?你怎麽了?”

我想要問,我想要說,我想要知道,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我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捂住自己的臉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啊?”裴希文變得焦急萬分,急急的問我。

我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個箭步跳下了床,拉開門便衝了出去,卻由於太急,卻撞翻了迎麵走來的護士小姐身上,護士小姐手裏的藥和盤子哐哐鐺鐺的掉到了地板上,可是我顧不上這麽多了,急急的要越過護士小姐往前走,卻猛地被人生生的拽住了,之後便是一個熟悉到極致的懷抱。

“小意,你別這樣,你聽我說,聽我說……”裴希文把我緊緊的按在懷裏,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

我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大力的推開了裴希文,指著裴希文扯開了聲音不要命一般的吼:“滾開,我安小意的事不要你管,也輪不到你來管,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的事都不要你管。”

麵前的裴希文明顯怔了一下,又向我靠近,哀痛的對我說:“小意,你聽我說,你不要這樣,我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

我尖叫著打斷他:“我叫你滾,叫你滾啊,你滾開……”說到最後,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模糊了自己的雙眼,我的身體也越輕,越來越輕,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被裴希文一把抱在懷裏。

“小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爸爸不會出事,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裴希文哭著在我的耳邊對我說。

“成良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請你帶我去見他。”我冷靜的對裴希文說。

聞言,抱著我的裴希文明顯身體僵硬,放開我,看著我,說不出話。

我知道,我都知道,在那個最危及的時刻,推開我的人是成良。在我被推倒在地,失去直覺之前視線模糊間我看見了成良對我伸出手,嘴角綻放出一個微笑,一如之前,仿佛在對我說,姐姐,你放心吧,有我在。

麵前的裴希文依舊不說話,滿是胡渣的下巴一下一下的**著。

我抬起自己的右手用病服的衣袖胡亂的揩了一把臉,直視著裴希文的眼睛冷冷的說:“請你現在馬上帶我去見成良。”

裴希文終於抬起了頭,眼神不忍的對我說:“小意,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成良已經走了,他已經走了。”裴希文流著眼淚對我說。

“就是死了,你也要帶我去見他。”我依舊冷冷的對著他說。

裴希文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牽著我的手往前走去。我跟在裴希文的身後,毫無意識的走著,現在,自己的腦子裏全是成良倒在血泊裏對自己微笑,對我說,姐姐,放心吧,有我在。

“就是這裏了。”突然,自己的思緒被打斷,轉過頭,裴希文指著麵前的房門對我說。

我伸出手,微微顫顫的推開了原本就沒鎖上的房門,房裏,一個女人趴在床上失聲痛哭,旁邊的椅子上一位中年男子不住的掉著眼淚,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愣愣的走近,看到了病床上成良那張柔和的臉,略顯孩子氣的臉此刻卻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天旋地轉,我跪倒在地,喃喃出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成良……”

趴在床上的女人聞聲轉過頭看到了我,臉色瞬間劇變,對著我怒目而視,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衝到麵前揚起手,一巴掌甩在我的左臉上,我正要轉過頭,右邊的臉上也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此刻的我對於疼痛沒有任何感覺,因為我的心已早已疼痛到了極致。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對麵女人即將而來的耳光。

可是,下一刻,響亮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自己的臉上卻並沒有一點感覺。我睜開眼,看到跪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裴希文和憤怒的顫抖的女人。

“冷阿姨,是阿文對不起你,你要打就打我吧,和她沒有關係。”裴希文跪在自己的麵前對著他口中的冷阿姨說。

冷阿姨應該就是成良的母親聽到裴希文的話,身體向我倒去,被剛才椅子上的男人接住。

“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死了我的兩個孩子!!我告訴你們,這一切,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我會讓你們付出你們一切的代價。”女人指著我和裴希文聲嘶力竭的喊,眼神仿佛要把我生生的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