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棋局

香爐白煙不在檀香已去,他冷眼看簷上雨由隨侍撐油紙傘離去。

木槿對側高呼,擺駕慈寧宮,宮中風雲變幻莫測。

慈寧宮內,太後執玉箸用膳,卻聽外麵高呼陛下嫁到。

這才停手擦拭唇角,笑看來人。

唇角轉瞬僵硬,隻見秦景風提著頭顱走來,黃袍全是鮮血一步一個血紅腳印。

忽的驚雷作響,太後尖叫後退幾步,頭上的銜珠鳳釵險些掉落。

她方才看見了,那是她身邊一直侍候的太監。

許是心虛目光先是躲閃,後而坦然。

佯裝無事,實則鳳袍下的手微微顫抖。

“皇帝今日前來,所謂何事?為何如此……”

目光落在那顆頭顱上,麵帶幾分疑色。

怎料眼前人恥笑一聲,秦景風將這頭顱丟到他的腳邊,任憑鮮血染紅鳳袍上的金絲。

唇角揚起一抹糊塗,卻並無笑意,警告道。

“母後何必在我麵前裝傻充愣,你若交出秦知雪,朕還當你是朕的,母後若執迷不悔,那別怪朕手下無情。”

他並未給眼前人幾分薄麵,直接把話挑白了說。

皇太後心中雖然緊張,但麵上佯裝幾分韞色。

侍女告訴她早已在宮中打點妥帖,怎會讓皇帝察覺出端倪?

思及此處,她怒斥眼前人。

“皇帝說什麽呢?母後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今日前來便是為了責問母後,你將孝義置於何地!”

此言出,掌聲響。

當真是出好戲,眼前這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秦景風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與她周旋,指腹摩挲腰間玉佩,再次將話挑明。

身邊侍衛已然拔劍相向。

“母後不必聽懂,你隻需要知曉,若你不將秦知雪交出來,你便和我那親愛的弟弟一同下去伺候父皇。”

看著身邊倒戈的侍衛,太後也算是明白了。

本以為的萬無一失,隻是眼前人給出的假象。

哪裏有什麽滴水不漏,本身就是眼前人設下的大局。

她驚訝,更多的是震撼。

原本以為的繡花枕頭隻是他演給她看的。

那麽他……

“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太後執著發問,卻沒有等來皇帝的回應,他冷笑不答,在那倒計時。

隨著最後一聲落下,她再也無法強裝鎮靜。

將藏秦知雪的地方告知給諸位。

秦景風聽聞眼神示意木槿,他了然轉身離去。

身輕如燕,腳點青瓦,一息間已過數道高牆。

目的達成,眼前人構不成威脅,秦景風也沒有什麽好隱瞞,他看向心如死灰的太後。

坦言將所有真相揭露。

“朕從他一謀反便知,這隻是請君入甕罷了,如若不知,朕當初怎麽會派我親愛的妹妹去和親啊。”

雖然計劃比他所想的還要靠前,但不成問題,一切皆在掌控中。

秦景風唇角微揚,滿麵譏諷嘲這對母子的自不量力,妄圖耍小聰明,覬覦皇位不惜勾結敵國。

傳出去還不是要被天下嗤笑。

聞言太後略思忖,驟然變色。

那張偽善的臉被撕裂,她怒不可遏恨不得衝到秦景風跟前。

“你無恥,竟然拿我和我兒當棋子,幕後布局。”

侍衛聞言摁住她,昔日尊貴無比的太後如戰敗公雞,低垂著頭。

反觀皇帝,雖滿身血汙卻高坐在上。

與她成鮮明對比,聽聞太後的話不反駁,還附和道。

“對啊,要不是你們這麽跳來跳去,朕怎麽能絕了江策的後路,逼他和大秦劃清界限那?”

眼睜睜看著侍衛一遍遍將太後摁下。

心中嗤笑在後宮多年,卻不比當年手段高明。

當真是養尊處優修成貴骨難經風雨,不過略施小計,便如甕中之鱉。

他拂袖轉身,眼中是熊熊燃燒的野心,對所做的事供認不諱。

也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

“朕不但知道你們反了,更知道你們和大秦的謀劃,更知道所謂的月姬,就是大秦的長公主!”

此言出,太後駭然。

他怎知月姬就是大秦的長公主?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曉。

到底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如今她顧不得那麽多,拚命掙紮換來的隻是愈發暴力的對待。

轉眼間,皇帝抬腳來到跟前,看著狼狽不堪的她。

“母後你還是省省吧,就憑你怎麽掙脫禁衛軍的鉗製。”

裏裏外外三層禁衛軍,為的就是防止有人逃離。

如今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隻差最後那步。

請神容易送神難,太後和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既然把大秦的長公主給請來了……

“如今秦知雪失蹤,江策已經暴怒屠殺,隻要江策斬了大秦公主,那你們這些臭蟲也可以下地獄了。”

若是不平安送走,大秦國君與江策的梁子結下。

他便沒有退路可言隻能依附大梁,還可除去太後母子。

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